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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西北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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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冷从醉仙阁回来之后,一个人进了清冷的书房。杜晚景还在为白雀街外私兵营的事情到处奔波,两人最近也只有晚上的时间可以见上一面。

天色渐晚,桌子上的烛台发出幽幽的光,烛油顺着蜡烛身滑落,像是个被火烤的美人,泪流尽了也就长眠了。

烛影摇晃着照在宣纸上,沈秋冷握着毛笔,将最近的事情再捋了一遍。

从公主府中的奸细被铲除,到工部出事,太子回京,沈秋冷总觉得事情有点过于顺利了。那天与陈可沉交谈,沈秋冷便知道沈睿弦回京的事情不是他促成的。现如今朝堂局势,除去陈可沉,其他任何人向皇帝提出这件事,都是没安好心。

沈秋冷一手拖住自己的下巴,食指在脸颊一侧轻轻点着。

陈可沉还跟沈秋冷提了,如今冬至大典,还有皇后在负责。楚蓉给出的那几天去见皇帝的名单上也有皇后的名字。也是,皇后是老太傅之女,家族势力并不小,膝下的五皇子沈睿明还算得上能干,怎么可能会不参与夺嫡之争。

沈秋冷想到这里并不惊讶,之前是德妃一家太过跳脱,所有证据明里暗里指着的都是他们,才让她的精力主要对的都是德妃。现在想来,估计德妃也不过个挡箭牌。皇后是想看着沈秋冷与德妃斗的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皇后毕竟背后是世家,与德妃的情况不同,她在盛京在朝廷的势力扎根已久,更加错综复杂。而且沈睿明负责边陲州县军队换防,手里是有兵权的。

沈秋冷写下“兵权”二字,黑色的墨迹提醒着她北域的事情或多或少也有皇后的参与了。

北域的军饷,不是就今年少了,那必然问题的根源还是在户部那里。看来要想动一动皇后一党,去一趟户部是要赶紧抬上日程了。

这么一来,那大理寺卿胡非袁也就有可能不单单是皇帝的走狗,而与皇后说不定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秋冷的五指不自觉用力,白皙的皮肤被她抓出了几条红印。但是她心里却感到是轻松,事情的本相在慢慢浮出水面,很快便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当初杜府是怎么血流成河的,沈秋冷与母妃皇兄这些日子又是怎么过的,她会原本原地偿还回去。

沈秋冷拿起挂在一旁的白狐大氅,吹灭了烛台,缓步走去了洛花津。

顺着溪流,洛花津位于天香津的下流。天香津栽种的花到了凋谢期,花瓣飘飘转转落进溪水,流到洛花津。而在洛花津的溪流转弯比较多,还都是弧度较大的弯,流水叮叮咚咚跑走了,花瓣却被留在了转角处。

沈秋冷倒是很喜欢看花瓣在水里流淌,有种说不出来的能抚慰她的神经的感觉。于是她便差人在洛花津编了一张摇椅,上面铺了丝绒的毯子,坐在上面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此刻虽然外面冷风呼啸,路面只能靠着灯照亮,沈秋冷还是乐意躺在摇椅上小憩。阿喜怕沈秋冷着凉,又为她盖了一张羽绒毯。

“公主。”小五有些匆忙赶来了洛花津。

沈秋冷闭着眼,“何事?”

“门口有一女子送来了这个,说是太子殿下让她过来的。”小五单膝跪在沈秋冷面前,双手递上了一个青玉佩。

沈秋冷听到太子殿下,立刻清醒过来,她一把接过小五手上的玉佩,细细观摩。

“阿喜,提盏灯过来。”

阿喜闻言,走到一旁的庭院里,将刚才放在一边的灯笼拿了过来,替沈秋冷照亮玉佩。

沈秋冷反复确认上面的划痕,“是皇兄的玉佩没错。”她抬头看向小五,“那女子现在在哪?”

“还在门口等着。”

“快快去请她进来,把她带到静宜堂等本宫。”沈秋冷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语气有些安耐不住地激动。

“是,公主。”小五赶忙起身去接那名女子。

沈秋冷也顾不上什么了,提起裙摆,带着点小跑奔向静宜堂。

等沈秋冷赶到静宜堂,女子已经跪在大殿中央等着沈秋冷。白玉地面反射明珠流光,打到女子的乌发上。

女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鞠躬叩头,“民女罗氏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沈秋冷直接向前将她扶起来,罗氏顺着沈秋冷的动作,美目中带着点错愕。

“是太子让你来找本宫的?”

沈秋冷打量着眼前的罗氏。罗氏有些蓬头垢面,看得出来应该是连续多天赶路导致的,但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她的美,一股异域风情的美。罗氏的眼窝很是深邃,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地镶嵌在其中,瞳色近似琉璃,鼻梁高挺。肤色不算白,配上她的五官却很是有韵味。

“回公主,是的。”罗氏并不胆怯沈秋冷,回答很是不卑不亢,“太子殿下随大部队回京,他让民女先行一步来找您,并把他的贴身玉佩给了民女。”罗氏看向沈秋冷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青玉佩。

从西北这么几天回京,必然是需要连夜赶路的,再看看罗氏现在的疲态,沈秋冷并不觉得她撒谎。沈秋冷唤来阿欢,让她给罗氏备点水让她梳洗一下,然后便领着罗氏去殿中的紫檀木椅子上落座,“你不像是中原人。”

“民女来自西北,一家人在饥荒中丧生,民女得太子殿下相救才有机会来盛京。”提及此,罗氏不禁露出悲伤的情绪,“为了感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民女便起誓要生死追随太子殿下。”

西北五郡灾荒到人食人,环境可想而知的难以让人存活。

“皇兄现在如何?”沈秋冷已经太久没见到沈睿弦了,寄回来的信也总是等的太久。他们兄妹二人从小就没分开过这么久,一分开就是如此危险的情况。

沈秋冷眼前还浮现着那日沈睿弦拿着圣旨,头也不回地走出东宫的场景。

“太子殿下安好,他让民女告诉公主,不用担心,他很快就回来了。”罗氏察觉出沈秋冷的担心,语气放柔软安慰她。

“那就好,那就好。”沈秋冷松了口气,眼睛还是有些酸涩,生离的滋味太过于煎熬了。她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又继续问道:“对了,皇兄为何让你先行?”

罗氏摇摇头,“太子殿下没有明说,但民女觉得可能是觉得太子不太方便带着民女同行吧。”

沈睿弦一行都是男子,放一个貌美的女子,沈秋冷想这确实不太方便。

此时阿欢已经打来一盆热水,让罗氏先整理下面容。

沈秋冷便也不再多问些什么,静静地托腮观察着罗氏的一举一动,想着罗氏舟车劳累,又吩咐阿喜让厨房按照西北的口味来准备些热菜。

罗氏闻及此,拿起旁边的方巾擦去水珠,将头发重新扎绑,望向沈秋冷道谢。

看着稍微整洁些的罗氏,沈秋冷不禁有些呆愣,这真是顶美的美人。与盛京似水的女人美不一样,罗氏的皮肤算不上细腻,却有一种旷野的美,眼睛明亮有神,流彩夺目。只肖一眼,变会将罗氏的美记住。沈秋冷都不禁觉得盛京的美人缺少了这一份味道,想让柳念赶紧去西北,寻一批美人回京。

沈秋冷摇晃了下脑袋,突然有种感觉闪过,她眨眼对上罗氏的眼睛,“你该不会是隐瞒了你是本宫的皇嫂这一个消息吧。”

罗氏被沈秋冷一句话说得有些懵,“啊?”

沈秋冷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皇兄至今未娶,要说他与什么女子有过交集,放眼望去只有本宫了。而现在,他去西北,回来就让你先行来到本宫府上,还把他的玉佩给了你。”沈秋冷伸手,挑起罗氏的下巴,“你说说看,真没有些什么吗?”

罗氏面上染了些绯色,“不是的,公主。”

沈秋冷的手指上移,食指轻轻抵住罗氏的朱唇,“本宫等皇嫂可是等了好久了呢。”

还没等罗氏说些什么,阿喜从外面得了什么消息,轻唤了一声沈秋冷,“公主。”

沈秋冷收回手,看向阿喜。阿喜走过来小声在沈秋冷耳边说道,“杜公子回来了。”

沈秋冷点点头,“把罗氏带下去好生伺候着,也吩咐绣娘赶紧丈量丈量她的尺寸,做些合身的衣服。”吩咐完这些,沈秋冷又转头笑着对着罗氏,没出声用口型比了一个“皇嫂”。

罗氏也不知道怎么跟沈秋冷解释,之前太子是说沈秋冷的性格很是顽皮。她刚才第一眼见沈秋冷,只觉得高贵美丽,一个眼神就会让人觉得可望不可及的尊贵。罗氏想着太子殿下怎么会说如此的佳人顽皮,现在倒也是领教到了。

她红着脸谢过沈秋冷,便跟着阿喜走出了静宜堂。

杜晚景走到静宜堂门口的时候正好瞧见了罗氏的背影,一眼便瞧出她的服装打扮不像是中原人。

“秋儿。”杜晚景进了大殿,正看见沈秋冷面带喜色,像是一朵盛开的花,绽放在金屋里,“怎么这么开心。”看着沈秋冷高兴,杜晚景的双眸也不自觉弯了弯。

“阿景!刚才有个女子带着皇兄的玉佩来找我了,”沈秋冷拉过杜晚景的手。杜晚景刚从外面回来,手上还染着外头的寒气,除了掌心有些温温热,五指很是冰凉。沈秋冷便用自己的两只手包裹住杜晚景骨节分明的手,替他暖暖。

“哦,是刚才走出去的那名女子吗?我看着她的服装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吗?”

沈秋冷用力点点头,包着杜晚景的手使了些劲,将他拉着离自己近些。“对啊,是个顶顶美的女子,我怀疑皇兄想让她过门。”

看着沈秋冷的小表情,杜晚景也忍不住调侃道,“睿弦这是也铁树开花了?”

沈睿弦和杜晚景一般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才华和相貌都是不相上下。沈睿弦总是带着沈秋冷与杜晚景一起玩,渐渐的杜晚景就发现自己被沈秋冷吸引,他承认是自己先动了心。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后,他便有意无意地靠近沈秋冷,一步一步将她带到自己身边,让她离不开自己。

沈秋冷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确实只装进去了杜晚景一个人。

而反观沈睿弦,像是在三生石上擦去了自己的名字,不动凡心,不近女色。杜晚景也问过沈睿弦,沈睿弦只是淡淡道觉得感情这件事对他没什么吸引力,让杜晚景好好待自己的妹妹就好。

“我从未见过皇兄对哪个女子这么细致过,我相信我的直觉。”沈秋冷强调般地点点头。

杜晚景看着身旁的小姑娘鬼马精灵般可爱,心头一软,出去奔波的疲惫也散去了一些。

“今天那边的情况如何?”沈秋冷转过头问起杜晚景私军营的问题。

杜晚景示意沈秋冷松开手,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图纸,“打算在四周先搭建一些围栏和棚子,打造出一个养殖场的感觉吧。”图纸上简略画着一些样式,旁边写满了批注,这劲道标致的字一看就知道是杜晚景的。

为了画出来这张纸,杜晚景这几天也是给白雀街外的那块地走了几遍又几遍,现在蒙着眼让他去走,他都能精准地走出来。

沈秋冷对建工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有些欠缺,看着杜晚景的批注,想着自己明天就去翻阅些书籍。

“秋儿你那边呢?”

“皇后和五皇兄,有问题。”沈秋冷一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向后靠,“明天萧雅舒就要去找萧密了,我打算趁这个时间去趟户部,查查他们的账。前些年我去拿盐引的时候,与户部侍郎祝青有过一些来往,既然今年他还批了给我的盐引,那我觉得还能去找找他。”

“祝青...”杜晚景对于沈秋冷在他那里拿盐引的事有些了解。

杜晚景不怎么干涉沈秋冷的产业,从来没有多问过,只是他不大喜欢祝青这个人。他早就想过把祝青从户部换走,没想到这个人还有那么几分能力,背后也靠着世家,不是那么好动的。更何况杜晚景也不能做得太过,不然难免会让沈秋冷察觉。

原因无他,沈睿弦跟杜晚景提过两句,祝青好像对沈秋冷有点意思。祝青曾在沈秋冷及笄那年问过沈睿弦,公主府的驸马的事情,沈睿弦没跟沈秋冷说,却把这件事告诉了杜晚景。

杜晚景的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一手揽住沈秋冷,“秋儿不是想了解了解建筑这方面吗?要不明天随我去私兵营看看吧,户部那边传些信就好了,你也不太方便出面吧。”

沈秋冷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自然现在也没感觉到杜晚景的情绪变化,“不,这件事太广了,传信说不清楚,也不好留下证据,毕竟还涉及到北域。”

北域?那岂不是又和楼衍扯上关系了?

杜晚景揽着沈秋冷的手又紧了几分,若是可以,他真的想给沈秋冷藏起来,他的小姑娘太过光鲜夺目了。只不过杜晚景知道沈秋冷的出色,又想将沈秋冷捧在最高处,让这世间人都要仰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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