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一个星期之后,柳言师照例在庄园里无聊乱转。
他一开始抱着柳叶,小白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了,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
但因为腿太短,吃得又太胖,有点跟不上。
柳言师干脆把小白也抱在怀里。小白两只前爪搭在他肩膀上,和柳叶肩并肩,很安分。
转了一会儿,柳言师爬上爬下,地上几层实在没什么看的了。于是,他“哒哒哒”又顺着楼梯往下走,要往地下室去。
他猜下面应该是酒窖什么的。
然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赵管家拦住他的去路,微笑着说:“先生,您不能下去。”
“为什么?”柳言师顿住脚步,有些不解,但还是诚实发问,“……不是说我在庄园里可以自由活动吗?”
“是的。”
赵管家摆出一副职业微笑,“但这座宅子的地下室不行。”
柳言师:“……”
柳言师伸头,往她后面看:“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我不能看的?”
“实话讲,”赵管家很苦恼,“总裁特意吩咐过,这个地下室,您不能进。至于里面有什么……您可以问总裁。”
柳言师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有些隐隐作痛,觉得真是嫌被做得不够狠了去问应拂雪。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打开了应拂雪什么开关,现在三天两头,只要不太累,应拂雪就一定会扎起头发摘掉眼镜做他。
摘眼镜还好,因为应拂雪不怎么喜欢戴眼镜,有时候戴着戴着就要摘下来,算比较日常的一个动作。
……但扎头发就不是了。
这家伙平时都披散着,只有在做的时候才会扎起来。明明头发长度也不影响做,但他就是要扎。
柳言师非常不能理解。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柳言师就随他去了。
现在又多了一条不能进地下室,他真觉得应拂雪有点莫名其妙。
但既然都这么说了,打工人也怪不容易的,还是不要为难管家。
等应拂雪回来了使劲为难应拂雪才对。
柳言师十分体谅赵管家的心情,点头:“好吧,那我不进去了。”
才怪。
肯定要找机会偷偷溜进去。
可是如果现在溜进去,赵管家一定会被处罚,他不想连累无辜的打工人。
地下室又无人看守,当然是趁大家都已经休息了的时候再进去。
这样不会有任何人担责。就算被应拂雪抓到了,顶多被狠狠草一顿。
又不能真的草死他。做狠了,保不齐应拂雪自己还得心疼。
柳言师没当回事,抱着两个小家伙到处乱转。
“……呼,听赵管家说,总裁带回来的这个人还蛮友善的嘛。”
“何止是友善!就,就那个做中餐的老刘,饭做得好,那位先生马上就跟总裁提加薪了!我好酸。我也想加薪。”
“还有赵管家,后面也跟着加薪了!但赵管家咱不能比,毕竟是总裁亲自安排过来照顾那位先生的。接触多了,在人家眼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呜,真是心软的神。我真恨我不是厨子,也当不了管家。”
“总裁真宠啊,就是这种宠法对钱包不太友好。不过,这点开支,对总裁来说不算什么吧?”
“希望我也能加薪。谁会不喜欢钱啊?财来财来财从四面八方来!”
两个洒扫的女仆正嘀嘀咕咕八卦,下一秒,他们八卦中心的人有些疑惑地路过。
柳言师指指自己:“你们在说我吗?”
柳叶扒拉着柳言师的手指,小白在给柳叶哥俩好地舔毛。
好在赵管家没有跟在自己后面,柳言师想,不然这两个女仆一定会被惩罚。
女仆瞬间噤声,站成了两只鹌鹑:“……抱歉,先生。”
死了死了!
还有什么是比在背后蛐蛐人还被当事人听到更尴尬的事情啊?!
柳言师刚想说没关系,但想到那个奇怪的地下室,他非常自然地切换出温和的样子,微笑着说:“啊,没有关系。”
两人被他这抹笑容晃了一下神,在心中无声尖叫起来。
刚刚善良的标签上,又多了一个漂亮。
又漂亮又善良,这搁谁谁不迷糊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觉得自家总裁真有福气。
眼光也是真好。
柳言师套话:“你们平时的工作内容都是什么?”
“打扫卫生,”其中一个矮一些的女仆说,“我负责楼梯的清洁,她负责地面一层的清洁。”
另一个高一些的女仆忙不迭点头。
柳言师摸摸下巴,说:“那地下室是谁清洁?”
两人对视一眼。
高个子女仆说:“地下一层是别人在打扫,不止一间地下室。不知道先生说的是哪一间?”
柳言师压低声音:“最东边那间。”
听他这么说,两位女仆霎时瞪大了眼睛。
矮个子女仆说:“那里总裁不让任何人进。至于清洁……抱歉,先生,赵管家并没有安排人清洁那里。”
高个子女仆看了看四周,连忙朝柳言师招招手。
柳言师挑眉,颇感兴趣地凑了个耳朵上去。
高个子女仆悄悄说:“我悄悄告诉您,您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之前,打扫地下一层的是一个叫莉莉的女仆。在赵管家明确表示,那间地下室不需要打扫的时候,莉莉多事,还是通过和其他地下室联通的小门,进去打扫了。”
“哦,”柳言师问,“后来怎么样了?”
矮个子女仆显然也想起来了,表情不太好看地补充:“莉莉进去之后不到一分钟,就被总裁亲自抓了出来。实话讲,总裁平时虽然冷冰冰的,但对我们都还算可以,很少在家里拿我们这些人撒气。可是那天,总裁真的发了好大的火。”
高个子女仆夸张说:“我从来没见总裁那么生气,超级可怕!好在最后总裁没做什么,只是把莉莉辞退了;但我估计她一定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柳言师:“……”
怎么办,这么一说,他就更心动了。
柳言师蠢蠢欲动。
这副神情落在女仆眼中,两位女仆赶紧齐刷刷地劝:“我们猜测里面放了总裁不得了的东西。所以,即使是您,我们也不建议走进那间地下室。”
高个子女仆心有余悸:“呜,总裁生气真的超级吓人。”
矮个子女仆拍拍胸口:“还好那天我在三楼擦楼梯,看得不清楚。”
柳言师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好吧。谢谢你们的情报,祝愿你们早日发财。”
在柳言师走后,两位女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矮个子女仆呆呆地感慨:“啊,他祝我们恭喜发财哎。”
高个子女仆长叹:“他真是好人。”
矮个子:“他真好看。”
高个子:“他真善良。”
按照习惯,柳言师慢慢踱到代步车大叔那里,取了一辆车。
把两只小家伙一左一右在自己身上绑好后,他戴上墨镜,继续探索:“坐好了,宝宝们!”
两个小家伙的毛被吹得飞起来。
这些天他把宅子里里外外每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摸了个遍,没有找到魔杖。
魔杖会不会在地下室里?柳言师觉得很有可能。本来宅子里就只有那间没去过了。
就算不是为了魔杖,他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勾起,一定要去瞅瞅!
下定决心,柳言师开着小车在庄园里驰骋。又探索了一下地图,他停车休息,电话铃声响起。
接通后,南宫羽语气十成十地轻佻:“哟,小学弟,法阵研究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柳言师:“……”
虽然他不想南宫羽直接过来,但他努力了一个星期,应拂雪还是没有听进他的枕头风。
发展到最后,甚至他只要一提,就会被草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才肯罢休。
柳言师一开始觉得是应拂雪太没有安全感,但想想又不大可能,因为这个星期每一天他表现得都很乖。
没有一丁点要逃跑的迹象。
还很主动,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于是,柳言师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但这又不合理,因为如果他魅力真的不够,那应拂雪也不会每天回家,都要缠着他又亲又抱,上床的架势恨不得把床震塌。
“不怎么样,”柳言师丧气道,“铁嘴一张,根本不松口。”
南宫羽感叹:“啧啧,真可怜。他那么喜欢你,却连魔法都不让你用。难怪成为前男友,分得不亏呀。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再找别人?”
柳言师敬谢不敏:“我暂时没有婚内出轨的打算。”
电话里,南宫羽噎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又扼腕叹息:“哎呀,英年早婚,不妙不妙。法阵的事……我今天下午正巧有空,不然给个地址,我去瞧瞧?”
柳言师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应拂雪结束工作回家还有好几个小时。他略一思忖,说:“好吧,带着你的隐身长袍。”
把地址发给南宫羽,这家伙披着自己的长袍,在柳言师的接应下坐上了观光车后座。
南宫羽指挥他左转转右看看,最终在主宅某处隐蔽的花园监控死角处停下。
南宫羽脱去长袍,显露出那张不正经的脸。
柳言师不说废话:“怎么样?一小时之内能破吗?”
一小时——因为按照往常,应拂雪还有两小时就会回家。
他得在这之前送走南宫羽。
南宫羽皱着眉头,要了一张纸,写写画画:“将将够吧。这个法阵规模太大,也太精密。在找不到阵眼的情况下破阵,确实困难了点儿。”
不过很快,他眉头就舒展开来,调笑着说:“但,谁让我是天才呢。小学弟,幸亏你遇到的是我;要是换其他人,别说一个小时,一个月都不带破阵的。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