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辉想通过接触我了解到某些事？我想我没有什么值得被探索的价值。”

彭雁茫然眨巴双眸，不太明白周茹话语里传达的深意。

“总不可能是一见钟情吧？”身旁的余晓雯上下巡视彭雁，右边眉毛疑惑上挑，“可是彭雁姐，我觉得不是徐耀辉喜欢的类型。而且喜欢一个人会想害死她？”

“无关异性情愫，”周茹见余晓雯话题走偏，无奈解释，“就是对不解之谜的好奇，他想从彭雁小姐身上深挖出某些困扰他的东西，在对你的好奇没有消失之前，允许你接近他。”

“周茹姐是心理方面的专家吗？这么懂徐耀辉的心思？按理说应该让你去审问徐耀辉才对，我想对方底细立马就能被你探出来。”

余晓雯惊讶扬起眉梢，语气调侃道。

“只会一点皮毛，曾经看过一些犯罪心理类型的书籍。我从第一次进总经理办公室门后就开始关注徐耀辉，他的视线大多数时候都聚焦在彭雁小姐身上，但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其他人都是看一眼就掠过，而他第一眼瞧见彭雁小姐时就目标非常明确地紧盯你，鼻孔扩大，瞳孔收缩。”

话音刚落，余晓雯啪啪鼓掌，夸赞周茹竟然能在那种危及的时刻对徐耀辉观察得如此细致，仿佛就是行走的放大镜，任何伪装细节都在她眼里无所遁形，建议彭雁审问徐耀辉时可以顺带捎带上周茹，这样断案进度会事半功倍。

彭雁敛眸思忖，也认为余晓雯的主意可以采纳，不过讯问室周茹大概无法进入，但对方应该能通过安装在讯问室内的监控摄像头发现些许线索，明早她会向陆队长提出申请。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们都早点睡吧，免得起不来迟到了。”

余晓雯打了个呵欠，率先站起身来，她向彭雁两人互道晚安后，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我也先进去了，晚安。”

“晚安。”

目送周茹离开的身影，彭雁也返回房间，等食物消化完毕再到浴室泡澡。洗完澡后困乏感席卷而来，她眯了眯眼，爬上床后躺下入睡。

可惜之后一周内，徐耀辉的讯问工作没有丝毫进展，罪刑早已判定，是无期徒刑。不过为了揪出更多隐瞒的秘密才一直没有实施刑罚，只将他关押在安保局看守所内。政府的最终期限是半个月，若半个月内还不能挖出更有用的情报，也就没必要再关注。

这期间，徐耀辉的双亲并没有过来探望过他，甚至他们还另外安排了新的总经理，取代徐耀辉的位置。余晓雯嫌弃咒骂过这对父母真够冷血无情，难怪徐耀辉会走上这种陌路。

徐耀辉格外喜欢当哑巴，哪怕面对周茹认为最感兴趣的彭雁，也抿紧嘴唇不发一语，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精神状态却愈发怪异，一天比一天兴奋，似乎格外自信安保局奈何不了他。

安保局也认为从徐耀辉身上套不出有用信息，彭雁还是新手，可能不具备资历，当初能让徐耀辉配合大概也是徐耀辉一时兴起，于是又安排其他同事交接彭雁的任务。

最后一天的工作结束，彭雁刚推开椅子，准备起身离开，倏然沉默许久的徐耀辉开口。

“明天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周末，就算是你……也不能成为例外。”

没想到徐耀辉会突然出声，彭雁落座注视他：“什么意思？”

她不认为沉默一周的徐耀辉突然说出的这句祝福目的单纯，然而徐耀辉没再开口，只是仰头紧盯天花板。

得不到答案，彭雁也无法强求，她最后看了眼徐耀辉，便转身离开讯问室。

当晚，彭雁和向茹以及余晓雯两人提及这个话题，周茹回答她通过监控观察过徐耀辉的表情细节变化，对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眉梢上扬，眼里发光，也许明早会有某种他期待的事情发生。

“该不会是主线说的什么全面爆发吧？”余晓雯托腮思索，随后恍然大悟，“很有可能，难道是堕落种越狱救人？这个全面爆发会不会指的是全员出动救出徐耀辉啊？”

“徐耀辉有值得被救的理由吗？”

彭雁蹙眉，她总觉得徐耀辉的阴谋远不止余晓雯推测的这种程度。

“除非堕落种和徐耀辉是一路人，”周茹神色冷淡说出惊人的话语，让彭雁两人目光不禁聚焦在她脸上，“其实这几天的观察，我有种直觉，徐耀辉恐怕不是本尊。”

“咦？不是本人，难道是双胞胎？或者别人换脸？”

余晓雯惊讶睁大双目，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和证件照里的徐耀辉不一样，但这还是我的猜测，其实想知道是不是本人很简单，进行DNA核对即可。”

“说的也是，那现在要去检查吗？”

余晓雯看向彭雁，周茹站起身来，表示她亲自去一趟看守所就好。半小时后，周茹折返，神情凝重告诉彭雁两人，徐耀辉的体检果真有问题，对方就不是本尊，且意识到秘密暴露后当场自尽。

“他是堕落种，尸体解剖后确认身体构造和正常人不同，那是堕落种才会拥有。”

余晓雯听闻，疑惑询问周茹徐耀辉会自杀的理由，为什么当时在场的刑警没能阻止。周茹沉声回答徐耀辉直接右臂变成堕落种的部分躯体，用利爪贯穿心脏，没人能反应过来。

“所以徐耀辉，不对，变成徐耀辉的堕落种为什么要自杀？周茹姐不是说他在期待明天会发生什么好事吗？就这么果断地噶了？”

“他死之前没有说一句话吗？”

彭雁重点在徐耀辉的遗言上，周茹颔首，答复对方留下过一句来不及。

来不及？是同伙来不及救他？还是她们来不及做什么？

“这个扮演徐耀辉的堕落种底细还没查清楚呢，他就死得这么干脆，真够可恶。还给我们侦察部增多了工作量，果然堕落种就是社会渣滓，专惹事。”

余晓雯遗憾耸肩，愤愤咬唇痛骂。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周茹看了眼腕表，此刻是傍晚十点十一分。

讨论终止，三人没有异议，各自回房歇息。

翌日是周六，但安保局并没有双休日，彭雁凌晨三点就被一通紧急铃声吵醒，迷茫睁眼摸索枕边，发现声源处并不是自己的手机，无奈坐起身，走向悬挂部门制服的挂钩前，伸手探入口袋，拿出无线联络设备。

「彭雁，立刻和周茹赶到部门门口集合，紧急事件，五分钟内赶到！」

听出是陆队长的声音，彭雁刚睡懵的意识霎时清明。她回应是，顾不得整理发型，赶忙穿好鞋袜，套上制服冲出房间，恰好出门时碰见同样着装完毕的周茹。

“先整理下头发吧，很乱。”

周茹用钥匙打开宿舍大门，头也不回说道。彭雁闻言，慌乱整理睡得翘起来的发尾。

跑路的步伐过快，加上早餐没吃且整夜频繁失眠，体力不支的彭雁开始出现头晕大喘气等问题。周茹瞧见身形不稳的彭雁，熟练蹲下/身来背她。

彭雁轻声道谢，被周茹背到目的地后，发现除了陆队长外，还有剩下的三名男玩家，以及同部门的其他同事，几乎是全员出动的状态。

“顾檀不在，你们暂时由我来带队，先上车吧，细节等会再和你们讲。”

陆队长打开其中一辆安保局公车的后座车门，示意彭雁五人进车，等她们系好安全带后，他绕到副驾驶坐下。

“事态紧急，首都出现数量至少数千名起步的堕落种，他们到处破坏公物，还挟持人质。安保局人手紧缺，就算是休息日你们也要出动。”

陆队长转身，打开一只手提箱，将里面装着的五条红白相间腕带，还有五只透明眼镜递给彭雁等人。

“腕带里装有各种武器，食指无名指敲两下物资就会出来，回收的话敲三下，你们看着用，用完不够可以回安保局继续领取新的物资。这只单边眼镜会提供三公里范围内活人的方位，不包括堕落种。

“你们的任务是击毙堕落种，带出人质。将人质带到安全区后，后续会有其他部门同事负责接应。

我们需要联络他们人质的位置，就用手里的无线设备。看这个地图，我们小队要负责的是清空这片区域的堕落种。”

陆队长拿着一个罗盘形状的工具，轻触开启按键后，虚空弹出一块淡蓝色光屏，上面显示安保局所在区域的3D街景图。陆队长两指控制放大，地图显示区域延伸，随后他指向某所科技大学区。

彭雁将单边眼镜靠近左眼，眼镜自动固定在左眼前，随后眼帘内出现一颗颗绿色圆点，离她最近的绿点恰好吻合车上的人员数量。

“陆长官，这次堕落种行动是有预谋的吗？你指出的这些堕落种聚集的地点，几乎都是人流量密集的区域。”

周茹举手发言，陆队长听闻，朝她投过去一抹赞赏的眼神。

“没错，我们也怀疑堕落种是有计划行动，而且专挑周末更方便动手的休息时间。这次规模庞大，以往是无法做到爆发如此惊人数量的案件，侦察部目前还无法捕捉到堕落种出现的根源。”

看来这就是主线任务提到的全面出事吗？但近千数量，范围限制首都的事件其实也不算大面积爆发吧？这次的重大危机，又会不会和耀明集团有关？最近对方才刚发售过一款情绪测量仪，堕落种数量又十分巧合地符合测试数量。

彭雁旁听周茹两人的谈话，蹙眉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