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彦泽扯了半天弄不好,跳下了石台跑到他面前,拉他的手催他。
“你帮我脱,快点快点。”
他猛地抓紧孔彦泽的双手,额头上全是热汗,盯住他的眼睛:“你……你一点不介意……”
孔彦泽皱着眉看他,一脸的烦躁不解:“有什么介意的,你都要死了。”
“我说你就信?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怎么会,你看着都要热死了。”
“那万一是我心有歹念借此机会占你便宜呢?”
“那就让你占!我不在意!”孔彦泽踢他一脚,烦都要烦死了。
道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还有点受伤和难过。孔彦泽不理解他在想什么,想着要不要温声哄哄他算了,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
他歪着头刚想说话,就被捏着后颈弄晕了,眼前骤然一黑软倒在他怀里。
道人接住他,面容身形变化,一身素衣道袍的周柏乔打横抱起了他,闭上眼服下解毒丹,凝神散了一会淡粉色的毒气。
他要是这都能有事就怪了,本意是想借着这机会试探一下,结果试探出个这结果,周柏乔身上凉了,心里火气越盛。
难道小动物的心性就是和谁都可以吗?
周柏乔背起他,随手给他们传了讯,先带着孔彦泽回去。他的发辫垂下,红金铃铛轻响,思绪却纷乱。
也许是我救了他,他只把我当长兄,更糟糕一点当……父亲?或者他还是太小不懂情爱,只想着玩,又因为天性对这种事看得开?
他快要看不开了,周柏乔脸上的煞气让山门前的童子捂紧了嘴巴,什么都不敢说,缩着脑袋看师祖大晚上背着人回来。
周柏乔散了他的发辫,出于私心,红金铃铛没取下,将他衣袍脱了塞进被子里。
“也许是我庸人自扰。”周柏乔忍不住紧抱了他一下,长长喟叹一声。“算了,你开心就好。”
周柏乔心绪不平,起身披着衣服转身去后院的灵泉静心,闭着眼睛想的却是怎么把他关起来,让他接触不到旁人。
他自嘲一笑,中药的时候都舍不得,只想着要试探他,不肯动他,现在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铃铃铃……细弱的铃铛声远远传来
周柏乔当自己是发痴了,在白色的雾气中闭上眼睛静心坐禅,却始终听得那红金铃铛的声音,近了,又隐没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酥麻的痒,温热柔软的触感侵占了灵台,柔软衣料在水里漂浮着柔纱一样贴在他身上。
腰间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搂,肩膀上靠过来一个脑袋。
周柏乔猛地睁开眼,断了灵力运转,错愕地看着松开了手又灵活地在水中绕着他腰侧游过来的人。
他的青丝飘荡在水中,身上白色的里衣如透纱,长睫沾水,脸上湿淋淋的,趴在他的膝上看他。
“你怎么又背着我来灵泉?”
周柏乔气血上涌,灵力浮动,四散的白雾都散了些。孔彦泽皱着眉拽着他的衣领起身,摸摸他的脸颊,红唇开合。
“我们现在可以交|合了吗?”
周柏乔抓住他的细腰,垂眼看他:“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是中情毒了?”孔彦泽水里飘散的青丝如蛛丝,周柏乔从头麻到脚。
孔彦泽看了他一会,低头看看他的腰腹,又歪头看他:“你看着真的要热死了。”
孔彦泽如游鱼一样突然闭气沉入水池,只能看见水面上飘散的青丝和白色衣袍。周柏乔全身一绷紧,脸颊耳朵红得发烫。
周柏乔低头伸手抓他上来,他整齐的里衣被扒得乱七八糟的,精壮有力的腰腹敞在水里。
孔彦泽张着嘴急促地呼吸两声,撇撇嘴,睫毛淋湿了打绺,眼角泛红。
“我有点后悔了,你真的会死吗?”
周柏乔抱紧他,手掌扣住他的背,烦躁的心落定,感受着他的体温蹭蹭他的耳朵。
“你早认出我来了?”
孔彦泽猛一锤他的后背:“你把我当傻子看呢?”
周柏乔低声问他:“是不是只能和我做这样的事?”
孔彦泽靠在他怀里抬头顶他的下颌,眼珠子一转:“看心情。”
周柏乔手一紧,他又改口:“是是是,你不要抱那么紧。”
“那你……喜欢我吗?”
“是啊,要不然为什么我说要做你的道侣。”孔彦泽抓着他的手臂啃咬,竟敢拒绝他!不识好歹。
“那你……”
“问那么多!”孔彦泽一摔他的胳膊,耐心严重不足。“你捡到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成年了!我是山里长大的,但我会听会看会学,不是大傻子!”
“我就是想让你抱我,亲我,梳毛,还要伺候我。还要……帮我过发|情|期。”
他自己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生气现在又有点不好意思。
周柏乔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却笑着搂紧了他,任他啃着泄愤。
孔彦泽像狐狸那样挂在他胸膛前,摸到他脖颈脸颊温度下不来,真有点担忧,自己背过手伸到水下红着脸。
水面泛起细小涟漪,周柏乔亲亲他泛红的眼角和皱起的眉,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跟他说。
“我还没跟你说呢,我想做你的道侣。”
孔彦泽难耐地小声哼唧,挠他的后背,轻咬他的肩膀。他不回答周柏乔就更过分,孔彦泽赶紧靠在他的颈侧。
“好好好,我答应了。”
周柏乔抬手带着滴答的水泽,拍拍他的脊背。“好乖。”
红金铃铛作响,灵泉水溢,青丝四散纠缠不休。
“你你……你现在解毒了吗?”孔彦泽眼哭红了,趴在他的胸膛前不停问他。
周柏乔下颌上滴下汗,垂眼亲亲他的额头安慰,看他脸颊晕红,伸手拨开他脸侧的发丝。
“其实,解毒丹就解了,我没事。”
孔彦泽刷一下瞪大眼睛,猛地伸手推他,双腿乱蹬,周柏乔额角一跳,按住他,不住地承认错误。
“那你不需要交|合!现在不是发情期,你怎么这样?”
周柏乔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身体有自己的想法,水面晃动,红金铃铛猛烈地响着。
“需要的,还是需要的。”
孔彦泽最后是被抱回去的,他想变回狐狸,但周柏乔扣住了后颈,灵力莫名地在他们之间运转,他只能维持人形。
孔彦泽裹着被子背对着他,周柏乔披着道袍,头发随意用木簪一挽,撑着床榻伸头去看他,凑过去要亲他。孔彦泽一律不耐烦地推他走,也不让他睡一个被子了。
“走开!”
周柏乔知道自己现在讨嫌,但真走了就别再想和他的道侣说话了。
他用灵力烘干他的长发,坐在床边伸手揉揉他的腰,拍拍他的脊背。
他心里满满胀胀的,看着他慢慢睡着了。
他也没法坐下打坐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会翻翻孔彦泽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帖,一会看看给他准备的锦袍。
周柏乔想抱他,但现在人家真的不让他挨过来了,他坐在床边笑着叹气。
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披着道袍伸手取出一本书,翻到灵狐那一页。
所以他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希望长一点,也快一点来。毕竟人是一年四季都在发情的动物,他有点着急。
看着看着,周柏乔揉着眉心,难得觉得自己真是有些不像话了。
床幔垂下,周柏乔拿着衣袍撩开纱帐,脸上的笑容不带收敛的。
却看见窝成一团的小白狐狸抬头看他一眼,慢慢起身用爪子轻挠了他的手背跳出去了。
周柏乔跟着他,抱起他放在衣襟前,低声问:“还生气?”
孔彦泽一指灵柏下的秋千:“没错!我那么相信你,你还敢骗我。”
“只能我骗你,不能你骗我。”
孔彦泽说完感觉有点不好,语气又软了下去。周柏乔将他放在上面晃着,低声好声好气地全都答应了,很诚恳。
“你最近很讨厌。”孔彦泽指责他。周柏乔低头承认错误,好声好气地说:“你原谅我吧。”
孔彦泽早都不生气了,就是享受这种踩在他头上的感觉,但他也适可而止,要不然屁|股还要疼。
“那现在我是你的道侣了吗?”
周柏乔轻笑,掏出个玉牒。“已经刻好了,五天后就是吉日……”
孔彦泽一听就知道他早都一样一样安排好了,抬爪:“恩准了。”
玄梧山的师祖柏乔圣君要和那个顶漂亮的小狐狸结为道侣了。
玄梧山上下哀嚎了两日又欢天喜地了。师祖的道侣谁还敢抱着揉揉搓搓啊,但没过几天,大家都发现还是狐老大更厉害,轻巧地管住了师祖。
这下爽了。
其他仙门的大能,还有之前一起出去玩,不对,历练的弟子们也都来了。玄梧山门前的童子被安排在第一桌,跟灵衡一桌。
周柏乔安排的。
姚幼禾和周柏杨都被安排在后面,孔彦泽发现了,又把他们挪到最前面了。周柏乔暗啧一声,还是无奈投降。
五日后果然是个很好的日子,日光温暖,风也轻柔,花草树木繁茂。
一身红衣的孔彦泽看向身边的周柏乔,发辫上的红金铃铛轻响,同色的锦袍交叠,十指紧扣。
“你今天沾了我的光了。”孔彦泽笑着和他咬耳朵,周柏乔却一直紧抓着他的手,始终不说话,半晌才反应过来。
孔彦泽嘲笑他,拉着他的手向前走,小声安慰他:“我陪着你,你不要怕。”
周柏乔抱住了他,一滴泪砸在孔彦泽的身上,玉牒灵光大盛。
“好,你要一直陪着我。”
结发同心,红尘情缘,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