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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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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时,威信匆匆来回话,说少君侯正要出门去长安,稍候会到府上稍作停留,只是不会待太久。

话音刚落,乐知许便撑了伞,径直朝府门去了。

雨势渐弱,湿雾迷蒙。

她到门前的时候,马车刚缓缓停稳,流光撑伞上前,时彧从车里探出头来,见到她面色焦急站在檐下,稍一思索,朝她摆手,道:“上来!”

她将伞交给流光,又把自己的手,小心放到车内探出的手掌心内,借着力顺势登上了马车。

还没等她坐稳,时彧迫不及待递出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

“喏,给你的。”

“这是什么?”

她狐疑打开来看,里面是手腕粗的白色瓷罐,瓷罐里装着乳白色的香膏,质地细腻滑嫩,还散发着浓郁的桂花香气。

确实是好东西。

又想到之前的蜀锦,她不禁蹙眉,“这不会也是别人送的礼吧?”

时彧倒不诧异,摇摇头道:“这是凝花堂新出的桂花香脂,很难买的。”

言外之意是,这样一罐,颇费了他一番周折。

可乐知许的关注点却压根不在那儿,她将桂花香脂原样装回去,木盒重新盖好,焦急道:“你知道今天又来人给你送礼了么?”

“这有什么稀奇?”

“这有什么...”她被他不以为然的态度惹怒了,瞪大眼睛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受贿是犯法的吗?”

她认为局势严峻,已经到了必须认真对待的地步,可对方却仍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面上别说恐慌、焦虑,甚至就连心虚都见不着,临了,竟还弯了弯嘴角。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看着他越扬越高的嘴角,她嗔怒道:“你笑什么!”

“你放心,那件事,我自有分寸。”他努力压平嘴角。

“你有个屁的分寸!”

泄愤似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呃,我,我是说...”她试图挽回形象。

时彧双眼一眯,唤起她的全名来,“乐知许,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事到如今,她干脆摆烂,梗起脖子,“想说我品德不佳,是冒牌货嘛,反正我们都要和离了,是真是假你又何必在乎呢。”

提到和离,时彧浅浅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乐知许没发觉,自顾自蹙眉道:“即便是我亲耳听你下了那样的命令,我也愿意相信,太官令之事,你是另有隐情。可你叫人给我送的蜀锦,分明是官员给你送的礼,就是因为你收了,其他人得了风声,才会天南海北地,搜罗各种珍稀锦缎给你送来。”

“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说你,可,”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合适的语言,“可我们毕竟也算是缘分一场,明知你在做不对的事,我觉得我还是该劝劝你,你为了我做这种事,我并不会觉得开心。那两匹蜀锦我还没用,一会儿给你拿上,谁送的,你给人家还回去...”

“乐知许。”时彧打断道,“你是在担心我么?”

“当然是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呃,一个屋里的蚂蚱嘛。”她尴尬干笑两声。

这比喻,确实不怎么样。

“别再说了。”他哑声道,“再说,你就走不了了。”

乐知许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坐在原处,捧着木盒发愣。

“程远瞻回来了,我要去长安,很可能得在那呆上几日。”他抬眼盯住她,轻声道,“那两匹蜀锦你安心用,等我回来,我把事情来龙去脉,事无巨细讲给你听,到时候你再来判断,我到底有没有做错,好不好?”

当一个习惯了青面獠牙处世的凶兽,突然在你面前,翻开了肚皮任你揉搓。

乐知许现在就是这种,如梦似幻、虚无缥缈的感觉。

“我得走了。”

“啊?哦。”她回过神来,抱着木盒仓皇起身。

时彧伸手拉住她,柔声道:“等我回来。”

***

程观准备亲自押解卫赢入廷尉。

不少人听到风声,堵在在城门口处围观,打老远瞧见浩浩荡荡的玉人军,到了离城门几百尺的地方便不再进前,只剩打头的十余人骑马入了城。

卫赢与当今陛下面容颇有几分相似,虽双手被镣铐锁着,发髻因长途跋涉凌乱不堪,但骑在马上仍昂着头,一副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的嚣张模样。

围观人不禁议论纷纷。

“这荆州太守好歹是先帝御赐的,这说摘就摘了?”

“要我说,他在其位却不谋其政,饱食终日,被革职于百姓是天大的好事!”

“没看打头的是谁么,这明摆着是司马大人的意思。”

提起司马大人,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妄言。

时彧和袁休早早候在廷尉门口。

程观快步上前,与少君侯深深对视一眼,拱手朗声道:“末将程观,幸不辱命!”

时彧点点头。

程观挥手,示意将卫赢拉下马,押入大牢。

看着卫赢踉跄背影,袁休心里有些忐忑,犹豫着问道:“司马大人,这卫赢...该怎么审呐?”

时彧道:“他在荆州这么多年,没少干坑害百姓的勾当,适当让他吃吃苦头也好,之后找些悬而未决的案子,安在他头上,无需太重,只要让他不能再回荆州做太守即可,他的官职毕竟是先帝给的,想要动他,总得名正言顺才行。”

“下官明白了。”

“那我就把人交给你了。”时彧颇有深意,拍了拍袁休的肩膀,道,“袁大人,你办事一向稳妥,我是信得过你的。”

袁休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百思不得其解,待回过神来再一抬头,时彧与程观已经并肩,扬长而去了。

***

雨淅淅沥沥下了七八日,终于放晴了。

言心居的悬铃木已经整棵染黄,被缠绵的雨水砸下大半的叶子,如今稀疏到只在地上映下蜿蜒影子,再无树荫可言了。

乐知许正对镜梳妆。

今天于她来说,是重要的一天:桃乐坊在这天开业,云老夫人的衣裳也顺利完工,只等她亲自送上门去,给贵客“验货”。

按照时彧的说法,她要隐瞒身份,所以特地叫秦睿准备了条薄纱,用来遮面。

想到时彧,她描眉的手顿了顿,自从那日之后,三天了,他再也没露过面。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她忙呸了几声,想要把晦气的念头赶出脑海。

“夫人,好了么?”昭然兴冲冲进门,“马车已经候在门口了。”

“好了。”她定了定神起身,“我们走吧。”

向昭君办事,细心又利落,等她到的时候,鞭炮红布灯笼彩幡一应俱全,只等吉时了。

向贤也在,比上次见气色好了不少,趁其他人不注意,将她拉到一边,郑重其事道:“乐乐,听小姑母说,时府上次又有文人去声讨,自从他回来,你就危险不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之前说的找个地方,你搬出来住,要不再考虑一下?”

她自然知道向贤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她却从未动念要离开言心居。

她摇摇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我也住惯了。”

向贤嗅到一丝异常。

她竟然说她住惯了。

要知道,刚来的那段时日,她时常抱怨睡不好。

屋里太冷,床太硬,蚊虫太多,侍女总在身前没有隐私,甚至连家具颜色风格都不喜欢,沉闷得让她心烦。

如今她却说她住惯了。

“吉时到!”

一声呼喊拉回向贤的心神,身旁的她也被向昭君和杨媛拉走了。

鞭炮声四起,众人捂着耳朵,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街上人群被热闹吸引,慢慢聚集过来,对面的周氏夫妇观望已久,这时再也按捺不住,攥着把瓜子也混进人群,踮脚翘首,满心好奇。

烟雾散去,向昭君含笑朗声道:“今日是我们桃乐坊开张的好日子,咱们桃乐坊呢,是根据您自身特点,专门量身定做,扬长避短,为您打造最适合您的衣裳,欢迎大家进店来瞧瞧!”

秦睿昭然将店铺门打开,客人鱼贯而入。

周掌柜眼尖,瞥见一抹熟悉身影,正琢磨着,听见周夫人在一旁嗤之以鼻,“嘁,还扬长避短,再怎么吹,不也就是件遮羞的衣裳!”

见夫君直勾勾盯着门内,还以为他又在偷看美人,愤然上前,当胸一拳,“又看哪个小妖精呢?”

周掌柜吃痛,捂着胸口哀嚎,指道:“夫人你看,那位戴面纱的夫人,身形气质,像不像是...”

周夫人顺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眼熟,再一犹疑,登时一惊,“时夫人?”

周掌柜点头如捣蒜。

“这堂堂大司马的夫人,也要来跟我们抢食吃。”周夫人咒骂道,“刚挤走一个钱氏,又来个后台硬的,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想来,人家也是钱太多了烧的,没事体验生活呢,之前咱们家卖得最好的那件,不就是按她说的改了改么,你还别说...”

没等他说完,周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上次我叫你少给她些意思意思就算了,她们养尊处优的,哪会细算,谁知你竟如实给了出去,那可是好几万钱啊!如今她不再穿咱家的衣裳,又自己开了铺子,咱们要是再不想些办法,恐怕很快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周掌柜闷着不出声。

没多一会儿,从店里走出两位夫人,边走边交谈。

“你看见没有,那衣裳好看是好看,可一件竟要两万钱!”

“可不是么,真是比周氏还黑!”

周掌柜一听乐了,“夫人放宽心,不用咱们动手,她们这么个开法,很快便要无人问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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