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让我一个弱女子去科举？”沈云诺不可置信指着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好弱啊，既会骑马，还会半夜爬我家墙，我麾下最强的一个兵都比你弱呢。”姜颜本就脾气不好，大半夜被叫醒就更不爽了。
“你这人莫不是有病，脑子有坑!我是要去宫里找我姐姐，你.....你不会是打了败仗不能回宫吧小将军？”
姜颜轻笑了一声，没说话，转身就走了。几个下人要追上去，她摆手道：“留几个人看着她考试，别看丢了。 “
沈云诺一看，这人还真就不管她了，她大步湊道姜颜面前：“你什么意思？”
姜颜被她拦着，有些无奈：“要我解释的话，你可要被我骂蠢货的。”
“我.....”沈云诺很佩服此人，竟然就这么走了不说，还要贬低一下自己。
姜颜果不其然就没有心情解释了，她留一句话就走了。
“他们会告诉你答案的。”
从前对科举的影响是一群乾门书生对着书死记硬背，做诗写意。科举无非就是从这样一群人中拔个高个子入官。但沈云诺带着满腹怨气——不是她做不出来，只是姜颜明明可以直接将自己带入宫，却非要她这种方式才可以。
死姜颜，不光杀了自己的马，还逼着自己在这里，她肯定是觉得自己不会考上，所以才……
姜颜说什么来着？只要榜上有名就可以了？
不对，她是女孩子，越惘科举别说是女孩子当官了，连女人都看不见一个。
*
沈云诺一连考了四天。
她从考场出来，觉得身心都健康了许多。
这几天她不能出考场，睡觉都要在大通铺里。不过好在分了男女，她倒是也不介意。
姜颜就倚在出考场的一棵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沈云诺走过去就和她打起来了，这口气她弊地慌，只恨不得将地方的牙拔了手剁了：“混蛋！”
姜颜也不还手，躲地轻快。倒也不是她武功好，她身手只是比一般的兵强上一些。但沈云诺一看就没有真的想打她，只是在泄愤，姜颜便随她去了。
但她没有想到，沈云诺竟然会在下一秒可怜巴巴地掉眼泪：“滚啊你！先杀了我的落帆，又折磨我！”
姜颜脑子一直有个声音大喊：我有那么过分？
“落帆是？我只杀过你一匹马啊........”
“落帆是你杀掉的马！混蛋！你竟然还敢问！”
姜颜无奈：“都说了是不小心的。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你科举？”
沈云诺气地眼泪都快流满脸了，她小时候就一直这样，虽然很生气，但是她说着说就哭了，像被别人欺负了一样。
沈云诺不说话，却一直在哭，姜颜只好看向一旁的下人：“你跟她说了没有？”
下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说，连忙补救：“额，姑娘.....”
沈云诺毫不留情：“滚！”
下人看看自家主子，再看看沈云诺，一脸为难。
“算了，本来我那发小出的主意，说是你要是被我带了过去……我以前只带犯人去皇宫，要是这次把你带走了，那对你影响不好。而且万一你又跑出来可能就又回不去了，我这个人还不错，但其他人可不好。比如我那个发小，他说如果你考上了，中榜了，那时想进去就进去，多好啊。”
还有就是，姜颜本来认识了一个女孩子，都为人家报上科举名额了，结果人家说要结婚生子也又不去科举了，这个名额很重要，需要人顶上。不然那老头子成天念叨。
姜颜感觉沈云诺心情没那么难过了，趁热打铁一样拉着她的手：“走吧，带你吃好的。”
沈云诺虽然别扭，但一想自己到现在还没吃上一顿好吃的饭，不情愿地被拉走了。
姜颜将人带至自己府上，向沈云诺坦诚道：“我这才回来，之前将我府上的厨子还没有回来，只能自己做，我手艺不靠谱，你是想在我府上吃还是去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从沈云诺的脸上看出来期待，声音突然细细地：“你做吧，我好奇你的手艺。”
姜颜让她一个人呆在大厅，自己一个人忙去了。
几乎是进去了就出来的程度，姜颜就让她去厨房里面帮忙把菜品端出来。
看到菜品的时候，沈云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爱吃东西。
她想问，酸萝卜有必要准备那么多吗？
“ 你好歹热一下啊！”沈云诺感觉自己像是在保护自己的舌头，她真切地觉得她不是那么想吃东西。
“那你刚刚自己说的要吃我做的饭啊。”姜颜罕见地露出无措的模样。
沈云诺咬着牙说：“你这人怎么还委屈上了？拜托，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对一个客人艾，让别人吃这种东西。”
好歹她还是一个客人呢！
见姜颜端着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沈云诺忽然觉得自己是不会太过分了，毕竟一开始也是她自己要吃人家的东西。何况现在她不过一个客人，叫主人家难堪，有些无理了。
于是她缓和了脸色：“ 算了，原谅你，毕竟还有这种竹签肉在，也不错。”
姜颜：“啊，这是腌出来的，你爱吃的话厨房里还有。”
沈云诺："........"
她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不是腌出来的东西？”
姜颜笑着说：“那玩意我学不会啊，反正这也可以吃啊，不过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吃不惯叫个厨子来吧。”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等沈云诺大半夜找了四遍水喝的时候，姜颜才开始反思自己，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适应这些东西的，要不以后在自己府上挖块地种东西好了。
榜单公布还有段时间，沈云诺和姜颜低头不见抬头见地，自然就摸轻楚姜颜的性格了。
其实姜颜和慕见尘一样喜欢满嘴跑火车。但姜颜是高兴的时候，无奈的时候，想调侃气氛的时候会这样，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但慕见尘是属于谁让她不高兴，她就看似满嘴跑火车，实际是在攻击别人。特意让别人出丑。
沈云诺撑着手，在画布上一点一点增加细节。
她在画姜颜现在的样子。
高高的马尾，面上总是带着笑，一身黑衣，很有少年感。
上次她在画自己喜欢的人时候，被姜颜看到了，威逼利诱让她画一张自己。沈云诺有些不情不愿，她就不声不响地在菜里加了几盘咸菜。
越说越来气，姜颜这种比慕见尘还烦人。沈云诺好不容易画了几幅给她，结果她还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让她重画。
虽然画的确实不尽人意。
沈云诺本来还在画，突然停了下来。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是姜颜。
姜颜见她发现了自己，也就明目张胆地进来了：“怎么样，小云姑娘，画好了吗？”
沈云诺根本不想理她那个仿佛孔雀开屏的声音和莫名其妙的台词。
什么小云姑娘，让她叫地仿佛一个浪子在勾人一样。
“云姑娘？”
她又重复了一遍，沈云诺终于看了她一眼。
“我有个好消息。”姜颜嘴角噙着笑。
沈云诺将笔放在一边：“说。”
“你中榜了，成绩不错，你可以入宫了。”
沈云诺看着她：“这还没有出榜，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颜道：“简单，问呗。不过那几个老官很忙，找了好久都有事去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前十名。“
沈云诺莫名有些开心，她心里有答案：“也不急，反正只是随便考考。”
姜颜提议道：“刚好百姓在举行庙会，要不要一起去？”
“庙会？怎么时候？”
“啊，还有......还有半个时辰开始。”
沈云诺：“老天，我衣服还没有换.....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庙会在哪？我们快去！”
*
百姓高挂的红灯笼很高，城中老树上全是祈愿。雪停了，大家牵着自己的朋友、爱人，孩子在雪地里在走着。
姜颜穿上了一件绿衣服，她将沈云诺护在自己身边，怕有人会踩到，特意挨的很近。
马上就是过年了。
沈云诺忽然道：“姜小将军，你会相信前世今生吗？”
姜颜似乎没有听见，她自顾自走着，在雪地里留下很多脚印。
沈云诺只好拍拍前面的她，姜颜转过头，用眼神示意她讲。
“你会相信我们都有前世今生吗？”沈云诺踮起脚尖，双颊被吹地红彤彤地，煞是可爱。
姜小将军将她身上的雪抚下去，眼神轻灵扫过她身后的百姓，然后停在沈云诺身上。
姜颜笑着说；“我信啊，不过，我其实不希望我前世的朋友，孩子，爱人跟现在的我有瓜葛。我不喜欢。我想哪怕是这一世，我认识的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我以后转世的生活。”
沈云诺看着她。
姜颜残忍道：“哪怕是你也不行。不过，我是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我以后的生活。”
“沈云诺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为什么？”
“很简单。”姜颜说：“因为我不想。无极道说人一辈子认识的人，喜欢的人，爱的人......这些能遇到的人都是有限制的，我想认识新的人，不想被任何人纠缠。”
沈云诺突然开玩笑似的；“我喜欢的人和你一样的想法，不过我相信我是个意外。”
姜颜笑道：“嗯，她会喜欢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