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荀才一个晃神的瞬间,就被楚玖撞了。楚玖还怔楞着,耳边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整个人都趴在萧以荀身上了,旁边还躺着个巨大的物体,那物体嘴里还在不住的呻吟着。然后他猛喘了两口气说:“握草,好疼。”
霍然她们冲过来把楚玖从萧以荀身上拉起来,问她们:“没事吧?”
“学姐,你怎么在这?”时舞扭着头四处张望着,她觉得有萧以荀的地方,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储伊就在附近。
看她往四周张望,就知道哪里是想问自己?萧以荀说:“我下课要去四食堂,碰巧路过这。”
是挺巧,要不是萧以荀顺道去学生会送文件,也不可能绕过西三路过这。
苗苗转头就去怒斥那物体:“长没长眼啊,你说你这么大一物体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撞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霍然紧接着爆了一句:“特么关键是撞了人不道歉,还爆粗口。”
那人终于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听见都是女生的声音,才道着歉说:“不好意思,速度太快来不及挪开。”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我也没看清啊,又不是故意的。”
那人说着,抬头扫了一圈身边的人,就又去看被撞的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萧以荀。”
萧以荀正和楚玖忙着拍身上的雪,听见这声音看了他一眼,见不认识也没说话。结果那哥们直接气沉丹田,招手冲远处大喊大叫:“如海,陈如海,萧以荀在这。”
时舞直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尼玛,这一声爆喝,不是花痴就是追债的。但是很显然,萧以荀从头到脚都不像个缺钱的人。她们顺着那庞大物体招手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男生伸着头张望,然后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楚玖说:“学姐有事,我们就不打扰学姐了。”楚玖稍稍有点不自然,她俩之间的自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让楚玖好像不自觉变的有点尴尬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楚玖觉得如果要追溯,肯定是从时舞她们说自己非礼萧以荀开始的。
时舞一把拽住要走的楚玖,无奈雪地太滑,楚玖硬生生给她拖回了原地,她转头问萧以荀说:“学姐要去四食堂,是和云婷学姐一起吃饭?”
萧以荀点点头,心里觉得好笑,时舞也是挺有意思的,明明是想问储伊,偏偏又总提云婷。云婷就是一个躺枪的,她想了想说:“怎么,有话要带?”
时舞嘿嘿一笑说:“我们中午吃焖锅,你们下午要是没课就一起呗。”
霍然一阵无力,苗苗有些后悔没看住时舞,来不及堵上这厮的嘴。倒不是不喜欢学姐她们,只是时舞这货的进展真让人郁闷。她这是套近乎,还是打算把学姐们都圈养成猪啊,或是让学姐们认为她们都是猪么?
萧以荀看了眼旁边地上的几个袋子,说:“那我问问她们。”其实有什么好问的,也不过是例行通知罢了。储伊不是吃货,云婷也算不上,但好吃的和难吃的该怎么选择,正常人都会区分吧。
时舞看了眼已经飞奔到身后的物体问,“那个不要紧?”敢情还真是个追债的,情债啊!
“他也是学生会的,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萧以荀给储伊打电话,转身和陈如海说了几句话,也不外乎是随意扯了几句吃没吃饭有没有课,啥时候开会的闲言碎语。
楚玖看见那男生和萧以荀说话,看着她的时候笑弯了的眼睛亮晶晶的。但萧以荀言谈间的用词尽是疏远,表情更是没笑容可言。楚玖突然间想起来,啧啧,学姐已经有个骄傲的小公举了。
小公举和男子汉,哎,完全木有可比性。楚玖都替这男生捉急,如齿下去,妥妥的打酱油。
萧以荀只是敷衍了陈如海几句,就和楚玖她们一起回寝室去。云婷她们离宿舍近,买了点饮料先回去了。
云婷在三零三帮忙,萧以荀回寝室放书,又忙了会学生会的事才从寝室出来。她看见楚玖站在小平台上,孤独的杵立在风雪中,欣长瘦削的身体换了件长长的大衣,整个人像是被落寞包裹着。
也不知道她已经在这站了多久,挂掉电话才踱步到侧面的围栏边,仰着头看天空飘雪,倚在那抽烟。她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怅然。萧以荀突然有种想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可是太没理由,说什么觉得心疼,自己并不了解她,并不知道她在怅然些什么,还谈什么心疼?莫名的一些感觉,更是无从寻起。
萧以荀微微侧头,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三零三。她见不得这样的楚玖,一个人孤独,又太忧伤。还总能装的仿若无事,将所有情绪和心事都完好的埋在心里。
楚玖抽完那支烟,终于在吃饭前回了寝室。外面太冷,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会,冻的她鼻尖都没知觉了。
云婷、苗苗、霍然和时舞这几个人碰在一起,都话不算太多的人简直全都变成了话唠,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从吃喝到玩乐再到化妆约会什么的,楚玖觉得真是天大地大都没有她们的话题范围大。她和萧以荀还有储伊,依然是淡定的吃饭,时不时听见插问就答个话。
吃完饭,她们又开始小酌怡情,自从喝过楚玖的青梅酒之后,就情有独钟的喜欢上了。
苗苗打开网页去翻片子,问她们:“有什么好看的恐怖片嘛?还是看个文艺爱情片?”
时舞第一个举手投票说:“恐怖片吧,人多热闹。”
苗苗撇时舞一眼,心里偷偷的计算着时舞存的什么心思?难不成她是觉得储伊害怕的话会她怀里钻不成?虽然大家都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几乎,而是完全不存在,就储伊那冰块脸,要钻肯定也是往萧以荀和云婷怀里钻啊。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苗苗还是翻出个恐怖片来,云婷看看拉着的窗帘,关着的灯,顿时觉得这气氛真是太符合这片的背景音乐了。“真是阴风阵阵,音乐一响更是毛骨悚然。”
霍然重重的放下酒杯,突然阴测测的笑了。云婷看见她那被手机映照的有些诡异的笑,顿觉她脸都扭曲了啊!云婷挪着凳子往萧以荀身边蹭了蹭说:“这还没开始呢,就鬼上身了?”
霍然愤愤的说:“我要是鬼上身了,第一个找到那女人,然后掐死她。”
云婷凑过去看了眼霍然手机,顿时绷不住笑了,里面的对话特别特别的简单,简单到都没智商可言了:“你脑壳里有个包。你脑壳里才有个包。你脑壳里有个泡。你脑壳里有盒肥皂,一直在吹泡泡。”她看霍然脑袋两眼说:“真没看出来,你脑壳里有盒肥皂啊。”
霍然脸黑了,那死女人说她脑袋里有盒肥皂!!!还一直在吹泡泡,这摆明了是说自己脑袋进水了啊,有谁见过肥皂不泡水就能吹泡泡的!她是真的想和那女人单挑了!但每次想到那女人不但不接她电话,就连她换电话打人家也能准确无视的情形,她就觉得好像被那女人放干了体内的血一样,全身无力。
而三零三的早就习惯了,只有云婷笑的快直不腰来。苗苗在楚玖旁边,一把抱住她胳膊,侧着脸往电脑那偷瞄,看到惊悚的时候就把脸往楚玖胳膊上捂。
“这么害怕干嘛还要看啊?”楚玖眼睛盯着那片子,一点不觉得害怕,反而是打了个哈欠都觉得困了。
萧以荀问她:“你不觉得那些人脸有点恶心吗?”还有那幽幽乎乎的配音,一惊一乍的。
楚玖十分平静:“不觉得。”
这么一说,顿时引来三零一一片侧目,楚玖又解释说:“我小时候胆小,五岁的时候我妈就喜欢晚上拉好窗帘关了所有的灯,拉着我看恐怖片。但她自己也怕,开始还和我抱在一起尖叫。后来她觉得闹心,就扔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看,自己回房间看书听歌去了。”
楚玖觉得她老妈对付人的毕生手段,一点没落的全使自己身上了,她幽幽一叹,说:“再后来,九岁的时候她带我去她同事的学校,参观肢解解剖的全过程。有一年她带我去参加葬礼,还刻意带我绕到了后面的火葬场。我当时丝毫不怀疑,要不是人家看我小怕出事,才拦着死活不让进,她肯定拉着我进去观摩殡仪馆的一条龙服务。”
苗苗说:“在这种时候我想和你们说一句肺腑之言-好可怕!”
这说的是片子,还是阿姨?霍然想了想,最终得出一条堪比真相的结论来:“阿姨简直比恐怖片还可怕!”
萧以荀不由侧目,连她都想膜拜阿姨了,这真的是亲生的么,怎么下的去手?但现在要是有男生想图谋不轨,估计没把楚玖吓着,得先把自己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