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小蛋糕!!!”厄眠双眼放光地望着桌上的几个纸杯蛋糕,“唰”的一下从楼梯上蹦下来,飞速拿起两个。
“一人一个。”塔慕斯抬手去抢。
厄眠速度比他更快,把两个蛋糕往嘴里摁,粘了一嘴的粉色奶油,说:“5个呢!”
“大黄一个。”塔慕斯收回手。
“我就是大黄。”小蛋糕的顶部有一颗红红的草莓,香甜的草莓汁水蔓延至整个口腔,厄眠说话的语气都好了许多。
塔慕斯垂下眼皮瞥了眼他的小腹:“不大,不过很黄。”
那会分泌黏稠液体的粉色触手,通常是小黄.漫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嗯?”厄眠低着头专心炫蛋糕,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含着面包与奶油含糊不清地问了,“今天早餐居然有小蛋糕?还买了我的这份?抽风了?”
以卡说:“局长是怕你抢蒲桑缇与大黄的,所以给你买了一份。”
厄眠淡淡“哦”了声,说:“就知道你这货心还是黑的。对了,你昨天买的那几大箱是啥玩意?贼难吃。”
“香烟。”塔慕斯从办公桌中拿出一盒香烟。
厄眠看着他将“香烟”这个物体的淡黄色那端含入口中,接着用火点燃另一端。
“香烟”开始缓缓燃烧,产生的烟雾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厄眠“嗖”的一下抢走塔慕斯口中的烟,学着对方的模样吸了一口,却被刺激的气味呛得不断咳嗽,立即抓起那个属于塔慕斯的纸杯蛋糕塞进嘴里压压味,一边吃一边朝外喷着白色烟雾。
塔慕斯轻蔑地笑了声,接过他手中的烟重新放入口中,朝他的脸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说:“这东西你这种没见识的章鱼最好别碰。”
“就碰!”厄眠被烟雾喷了一脸,挥手驱散着刺鼻的烟雾。
看在小蛋糕的份上,他才忍着没动手跟塔慕斯打起来,他本来还没啥继续碰这东西的打算,可既然塔慕斯都这么说了,他就非得跟对方杠到底。
“1根8币。”塔慕斯报出价格。
“哦。”厄眠的语气立即平缓下去。
对他这个穷逼而言,凡是费钱还不好吃的东西能不碰就不碰。
忽地想到什么,厄眠危险地眯了眯眼:“1根8币?你买了整整8箱!然后一提涨工资你就给哥装穷?”
“客户送的。”塔慕斯说。
“10万那个?”厄眠问。
塔慕斯:“嗯。”
“行,赶紧带我去干活,麻溜的,钱到手了就买个8层大蛋糕,哥自己吃完谁都不给,当然如果你愿意求求……”
塔慕斯打断他后面的话:“换人,以卡陪我去。”
厄眠扯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认错的态度不带一点儿诚恳:“局长,少将,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
飞行器停在某个荒废已久的小区。
塔慕斯说:“我昨日将受害者耶伯恩出事前3天去的地点检查了一遍……”
厄眠阴阳怪气地接下他后面的话:“然后差点栽在这,弱得咧~”
塔慕斯从口袋拿出一颗荔枝味棒棒糖朝他晃了晃:“好好说话。”
“好嘞局长!”厄眠“唰”的一下咬掉糖果包装,把白色糖果含入口中,“这不是我们上次来的地方么?你那时从地下室顺走一个红色盒子。”
“盒子不见了。”塔慕斯说。
“我干的。”厄眠不可能向这货解释弄坏盒子的原因,于是随口扯了个谎,“里面的恶灵半夜从盒子里钻出来往我房间跑,我一生气给吃了,又苦又涩难吃得很。”
然而事实是他依赖塔慕斯的信息素近乎成瘾,在半夜潜入对方卧室去吸信息素,看那只恶灵碍眼就顺手解决了。
“你打算把里面的4级恶灵杀死,从尸体中挖取晶源?”厄眠跟着塔慕斯跃下飞行器。
“别管。”塔慕斯淡淡说。
“懒得管,对哥来说有钱有吃的就行。”厄眠先他一步迈入小区大门,而后抬臂将他拦住,“在外面等着。”
“一起。”塔慕斯绕开他。
“确定?”厄眠问。
“嗯。”塔慕斯继续往里走,忽地感应到什么,快速伸手抓住从背后凑上来的东西,触感柔软湿滑,是一条触手,从厄眠裤腿下面延伸出来的触手。
他抬起眼帘,注视厄眠等待解释。
“这地方怨气太浓,这样能防止你受侵蚀晕倒,晕了还得我扛回去。”厄眠给出解释。
塔慕斯松开手,于是被触手轻轻缠绕住了腰肢。
这座小区前段时间发生过低级恶灵大规模集聚现象,塔慕斯只简单清理了恶灵的尸体,上百只恶灵迸溅出的血液在地面与墙面堆积出厚厚的一层,干涸了许久的血液大片大片地铺在地上,如一副诡异的巨大画卷。
厄眠把口中的荔枝味棒棒糖吸吮出响声,吃得贼香,说:“亏你昨晚没倒在这,否则今日说不定我就得来给你收尸了,看不出来你这货挺能耐的,能坚持着回到调查所。”
“好好说话。”塔慕斯声音平淡。
“我咋没好好说话了?哦,咒你死啊?行,不说了。”对方给的糖果还含在口中没融化,吃人嘴短,厄眠安静闭嘴,打算等吃完糖果再开始怼。
一根精神力丝线从厄眠的精神识海延伸出来,在偌大的小区中搜寻怨气散发的源头,源头没搜到,倒是感应到一丝雌虫的精神波动,精神波动很稳定,对方并未受到怨气的侵蚀。
厄眠带着塔慕斯朝那名雌虫靠近,即将到地方时,收起缠绕在塔慕斯腰间的触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触手在塔慕斯的衣服上留下一圈湿润的痕迹,塔慕斯对此没什么反应,眼神始终很平静。
雌虫发现外来者,起身就跑。
由于不能与厄眠分开,塔慕斯直接扛起厄眠追过去。
厄眠的脸措不及防砸到对方后腰下侧的两团肉肉上,嘴里的棒棒糖都差点掉出去。
塔慕斯拉住雌虫的衣服:“别怕,问些事,回答完就放你走。”
看见这张脸,雌虫眼底的慌乱渐渐消失:“塔慕斯少将?”
塔慕斯瞥了眼他校服上的校徽,从口袋抓出几颗糖果递给他:“克里尤,没上课?”
“谢谢。”克里尤接过糖果,“脑子不好使,老师布置的作业写不出来,怕去了挨骂。”
听到零食袋的声音,厄眠立即从塔慕斯肩上蹦下去,伸手去掏他的口袋。
口袋有些深,手指触碰到一块柔软的东西,厄眠以为是水果软糖,便用手指夹住那块软糖向口袋外面带,结果扯了两下没扯出来,才猛然意识到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小豆芽。
“所以躲到了这?不害怕吗?”塔慕斯的身体被扯得微不可察地颤了下,将手伸入口袋狠狠掐住厄眠的手。
“不怕,我小时候在这儿住过七八年呢。”克里尤说。
厄眠自知理亏,没有炸毛,忍着痛抓出几颗糖果才收手,拆掉包装袋把糖果塞入嘴里,而后快速攥住塔慕斯的手腕,瞥了眼自己那只被掐出一块青紫色的手。
这货心真狠。
“这地方不太安全以后最好别来。”塔慕斯提醒。
“怎么会?这是我家,对我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克里尤朝他笑了笑,拎起放置在角落里的书包,“我得走了,少将您也早些回去吧。”
告了别,塔慕斯点开一份文件,在文件最上方的“查找”中输入“克里尤”这个名字。
厄眠侧过头,看见右上角的文件名——资助名单。
克里尤,受害者耶伯恩资助的学生之一。
“不受怨气影响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他这小身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一种。”棒棒糖融化,厄眠吐出口中的棒棒,一口将刚从塔慕斯口袋里掏出来的糖果咬碎,“他与这些怨气有着某种关联,所以怨气会自动避开他。”
“另一种?”塔慕斯问。
“就是自身足够强大。”厄眠微微上扬下巴,“就比如说哥,超级超级强!所向无敌!”
塔慕斯沉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他继续聊下去。
厄眠的语气染上几分嘚瑟:“你也是小身板,没哥高的都是小身板。”
他忽地注意到塔慕斯头顶的蓝色发丝翘起来几根。除了翘起来的这几根,其余头发都柔顺极了,蓬松柔软且带着健康的光泽,比年少时那发黄分叉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揪蛋糕的头发揪习惯了,厄眠一看这几根翘起的头发就爪子痒,伸出手想将那几根头发薅掉。
“啪!”爪子重重挨了一巴掌,手背被拍得泛红,厄眠正要炸毛,忽地想到那3.5万的奖金,硬生生把炸到一半的毛压下去。
反正等过几天去了13年前,小时候的塔慕斯还不是任他摆布?想揪多少头发就揪多少,到时候他偏要把塔慕斯这货给薅成一颗光秃秃的五香味大卤蛋!!!
“别愣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塔慕斯拽着厄眠走到克里尤放书包的墙角。
小区荒废许久,地面积了层厚厚的灰尘,脚下的这块地面却要干净许多。
室内的光线略暗,塔慕斯蹲下身子,用终端将两面墙与地面形成的夹角照亮,指甲轻轻扣着墙面与墙面的交界处。
厄眠看清了两面墙交界线处的物品,似乎是一根深色的头发,头发的一端紧贴地面,笔直地卡在墙面的交界线处。
塔慕斯用指甲捏住头发,将这根颜色与受害者耶伯恩一致的头发装入密封袋。
“难怪没找到怨气的源头,有屏障。”厄眠抬起手,手指抵住发黄的墙面。
场景变换。
坚硬的墙面如液体般浮现出道道水波,水波荡漾着向外蔓延,发黄的墙壁逐渐变成干净的纯白色,碎裂的玻璃窗恢复如初。
窗边是一张床,床上方的墙面挂满红色气球与小彩旗,彩旗下方是一张婚照,新婚之人分别穿着黑色与白色礼服相拥着接吻。
看清新婚者的侧脸时,塔慕斯的面容出现一丝僵硬。
静态的照片诡异地动起来,照片中相拥接吻的两人缓缓转过头颅,将两张与塔慕斯、厄眠一模一样的脸完整地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