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偏远郊县
时值8月中,立秋已过,但天气依然炎热,王根发今天一大早就来到自家果园里干活,直到日上三竿他收工回家的时侯,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湿过又干,干了再湿好几回了。因此路过村子边上那个小河塘的时候,看见一池绿水,他突然有了想要游泳的冲动。然而当他脱了衣服准备下水的时候,发现离河岸不远处的水草之中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在上下浮动,好像还有好多虫子正围绕在那块嗡嗡飞舞。那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空气中有一种时有时无的臭味,随着偶尔吹来的热风一阵阵地飘进他鼻子里。他眯起眼睛往水草间仔细看去,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差点没吓得他心脏停跳。
“哎呦,我的娘嘞!”王根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水上飘着的那个不是别的,而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裸尸!!
王根发衣服都顾不上穿,连滚带爬往回跑去。
下午一时,冷健和艾峰接到当地派出所支援请求抵达现场。见到两人,陈宓当先迎上前:
“冷队!”
“什么情况?”
“死者为年轻女性,被人绑了石块陈尸河塘,因为被河水长时间浸泡,尸体开始腐烂发胀,浮力变大最终浮出水面。根据尸体肿胀腐烂的程度,天气条件和尸体上蛆虫的生长情况,初步推断死者至少死了十多天。尸体浮出水面估计也已经有几日,只因为河塘地处偏僻,平常鲜有人来,夏天水草又茂盛,才没能在浮出水面的第一时间被发现。”
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冷健的眉头深深皱成了川字,却并非因为那难闻的气味。一边探过头来的艾峰也不禁咂舌:
“啧啧,什么人哪,变态!”
女尸已经被打捞上来,平放在岸边草地上,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尸体全身赤=裸,浑身上下有不下几十处瘀伤,手腕、脚腕、脖子、大腿内侧、乳-房下部都有深入肌肤的勒痕,下阴处有钝着性创伤,十指指甲被人残忍拔去!
“她身上的淤痕,颜色深浅不同,不像是一次性造成的,看这里,这里,淤青已经发青泛黄,显然是伤了很久,快要好了的样子。”冷健带上手套检查起尸体。
“好像是经常玩那个……会不会是玩过火了,闹出人命。”艾峰指着尸体上的那些勒痕,“看这里勒痕的位置和走向,大概是从胸部横绑,然后绳子绕到身后,延伸到腰间将双手交叠着捆绑在身后。典型的SM捆绑手法。”
冷健回头看了艾峰一眼,眼睛里带了那么点挪揄:“看不出来你还挺懂?”
“啊?没有,刚好哪个电影里看到过。”
冷健还没说什么,倒是陈宓突然瞪艾峰一眼,故意提高了嗓音:“艾峰,你平时都看这种片子?”引得周围同事纷纷侧目,纵使皮厚如艾峰也变得不淡定起来:
“哎,瞎说八道啥,不是你想的那种片子。”
“哦……”陈宓拖长尾音,眼神变得愈发可怕起来。
让艾峰直觉得背后飕飕发寒:“冷队你给评评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点这种知识合情合理吧!”
冷健轻笑出声:“好了,这话题打住,工作!”
“口腔、下-体都被特别用心清洗过,还拔掉了指甲。又是脱光衣物弃尸在河里,弃尸这么久后才被发现,现场恐怕早就被破坏。看来凶手不仅是个玩SM的高手,对反侦察的手段也了如指掌!”冷健将尸体细细看了一遍,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
“只能先从死者的身份入手了?”
“恩!”
“冷队,你看这里不像是腐烂引起的,好像是本来就有伤口!?”陈宓突然指着女尸左胸口,一处已经皮开肉绽,蠕动着白色蛆虫的地方。她麻利地取出镊子,将蛆虫拨到一边,露出下面泛白的伤口。
“好像是被刀之类的利器割掉了一块?难道这也是玩SM造成的?”艾峰眉角突突地跳,这凶手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冷健沉思了片刻摇摇头:“尸身上别处都十分完好,没有发现用刀虐待的痕迹,如果是玩SM不会只有这么一处伤口。再结合凶手对尸体做的一系列善后工作,更大的可能是凶手为了掩盖尸体的身份挖掉了什么东西!”
“胎记之类的?”艾峰恍然大悟。
“也可能是纹身或别的什么。”
“去查,这一个月以来本市以及周边郊县的人口报失记录,重点注意从事色情服务行业,20到25岁左右左胸口有特殊标记的女性。”
“明白!”
很快,一个叫爱小青的夜总会小姐,进入警方视线。人口失踪报案记录上写着爱小青失踪于7月31日,身材体貌特征都与河塘女尸相似,更重要的是备注栏里记录着这么一条身体特征:左胸前有一朵青莲纹身!冷健电话联系上了报案人,他第一时间赶到警局。
“林山人?”
“对!”
“我是刑侦队队长冷健……”眼前这个大男生,看着有点眼熟,不过冷健记不清在哪里见过了。林山人显得超乎常人的冷静,当冷健告诉他爱小青有可能就是816河塘沉尸案的受害人,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显然对于失踪已久的朋友可能遭遇的事情,多少已经有所觉知。
将死者的照片推到林山人面前时,他深深地闭了下眼睛,“对,就是艾米,啊,我是说爱小青。我能见见她吗?”
“死者死后十几天才被发现,尸体高度腐烂,而且死前还受过虐待……如无必要,我们还是建议你不要看……。”
“那不会吓到我,请让我亲眼确认遗体!”冷建话没说完便被林山人打断,他再次强调请求,声音不高但却很坚定,从他那越来越冰冷的眼神中,冷健仿佛能感觉到一种强自镇定之下极度的愤怒!
“……好吧!请跟我来!”犹豫了一下冷健竟然就此做出让步,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林山人很奇怪,他并不只是满足于看一眼爱小青的遗容,而是把整个冷柜拉出来,很仔细地审视着这具满目疮痍的尸体。
冷健注意到他扶在冷柜边缘的十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惨白:“你还好吗?”
林山人蓦然回头,仿佛对冷健关切的问话充耳不闻:“我知道凶手是谁!”
什么,难道这个案子这么简单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