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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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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钩沉被王婵捏住软肋,到了合欢宗了结此番因果。

钩沉望着萱儿出神,忽听得身后有动静。

两名鬼灵门筑基修士携来一凡人男子,二人跪拜离去。

此男子身着深棕色华服,一双手被灵绳束缚在身后,直着背跪在地上。微微转头似乎在探查周遭环境,可惜被一张封灵符覆眼,五感被封住。

如同一只受伤的冷鹤。

钩沉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又思及众人在场,便强作镇定靠近此人。

这男子察觉有人接近,不知为何觉得熟悉,抬起头去看。

钩沉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一点,往下勾住符箓一划,此符便飘然落下了。

此男子顿时重见光明,光线一时刺眼,眯着眼去瞧,钩沉的脸映入眼帘,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此人登时瞪大眼睛弹起身子站起来,兴奋紧紧握住钩沉双臂道:“柳儿——”

还未说完,忽然止住,眼中浸满泪水看着钩沉半晌,松了双手,往后退一步,拱手拜道:“钩沉仙子。”

钩沉听了,面上强作镇定道:“看来他们都告诉你了。也好,倒省的我解释。”

众人这才看清此人面容。只见他身高八尺,宽肩窄腰,气度不凡。更兼剑眉星目,现下因眼含泪光,倒生出几分多情来。

放在凡人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配。

那红粉道:“怪道妹妹今日要来呢,没想到这凡人里竟也有这样的男子,亏得你找到他。郎君,你说是不是?”红粉伏在骷髅肩头腻道。

骷髅道:“娘子说得有理。”

钩沉不理会她们,见袁郎气色不佳,想来是受灵力侵蚀,便拿出一粒丹丸递到他面前,道:“吃下去。”

袁郎问也不问接过去吃了。

钩沉转身对云露拜道:“前辈,请容许我与故人叙旧,片刻便回。”

云露道:“去吧。”

钩沉又拜道:“多谢。”

便拉着袁郎飞到了另一座山头。

那袁郎早知她是修仙者,只是二人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如今见她神仙姿态,心下愈发了然二人之前不可填平的沟壑,不禁眉头深锁。

山谷中渐渐起了风,天气也不似方才那般晴朗。

二人站定了,钩沉见他眉头紧锁,道:“今日,我是来了结这番因果的,你我之间,迟早都有这么一日。”

袁郎脸上不复方才的坚毅脸色,哽着声道:“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必以身犯险。”

钩沉见他避而不答,道:“此事与你无关,没有你,他们也会因别的事找上我。倒是我对不住你。”

袁郎道:“你后悔了吗?”

钩沉望着他的眼睛,低下头道:“是我的错。”

袁郎上前抓住她的手,看着钩沉道:“这三年,姑娘可知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从来便是来去匆匆,也不告诉我去何处寻你。我只当你烦了丢下我,我心里想你,又怨你。今日见你安然无恙,我什么气都没有了。柳儿,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

袁郎说着眼中几乎渗出了血。

钩沉知他是个重情的,听了这些话心里万分痛苦,想到往日与他痴缠的光景来,虑及将来,眼下不得不狠了心斩断情丝。

便冷冷甩了手,道:“你我身份有别,无需再多言。你的家人,还在家中等你,早早了结此事,快些回去。”

这袁郎心知她不是薄情负心之人,便道:“今日来,我就没想过再回去。”

钩沉道:“我来的时候,你的父母哀求我,一定带你回去。凡人一生不过数十年,你难道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袁郎听了心中一惊,见她眼眸低垂面露悲色,只道:“难道,要你拿命换我的命吗?”

钩沉见他上前,便立刻往边上偏过身去。

冷冷道:“够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说毕便拂袖带他回到众人跟前。

云露见二人神色不对,便笑道:“小友,与你的意中人可商量好了么?”

钩沉沉色道:“鬼灵门想要我的性命,我给便是。只是这凡人不该牵扯进修仙者的争斗,望前辈放过此人。”说毕便是一拜。

袁郎听了,直直看着钩沉,见她主意已定,知道自己再说无益,便自己也打定了主意。

云露道:“这个自然。”

王婵便上前拜道:“多谢老祖。”

又得意看着钩沉道:“前辈,请吧。”

董萱儿上前拉着钩沉哭道:“师姐,你不要随他去,师姐!”说着又跪下求云露。

钩沉见她哭得伤心,道:“萱儿,你入了合欢宗,定要好好修行,下次你若有想保护的人,就不必跪着求人了。”

萱儿跪在地上,抬头见钩沉如往常一般面容沉静,自己也就不哭了。

钩沉又走近王婵,王婵见她径直走向自己,神色异常冷静,结丹修士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王婵,你想要我的命,得找个厉害一点的结丹修士才行。你若亲自上,只怕我手上又要多添一条人命。

钩沉的话像蛇一样钻进王婵的耳朵里,不由得令人害怕。

王婵笑道:“我们领教过前辈的手段,知道一般的结丹修士奈何不了你,故而特请本门结丹中期高手骷髅前辈出手,不知前辈是否满意这个对手?”

钩沉道:“你有心了,此举正合我意。”

又道:“骷髅道友,赐教!”便飞身至远处待战。

王婵又对骷髅拜道:“劳烦前辈了。”

骷髅冷笑一声,便去了。

那骷髅并不将钩沉放在眼里,只想着速战速决,一飞身出去便输出数发赤色灵力。

钩沉不慌不忙伸出右臂,腕上的两支金镯顷刻变大,旋转交叠变成一金罩,笼住钩沉周身。

此乃法宝金灵镯,可攻可守。

那数道灵光打在灵罩上纹丝不动。

骷髅见了,方起了兴致。便加大攻击力度追击钩沉。

二人一面追击一面交手,终究还是钩沉被此人压制。好在钩沉灵敏善战,并未受伤。

二人追击到众人跟前,钩沉不由自主往袁郎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着了骷髅的招。

钩沉应招而倒,重重撞击到对面的山岭,落到地上。

原来钩沉一直心绪不宁,打斗时心里盘算着许多事,不由得分神看了袁郎一眼。

那袁郎心提到嗓子眼观她与人对战,见她遭受重创,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便向董萱儿拜道:“求仙子送我去钩沉仙子身旁,求仙子!”

董萱儿见他言辞恳切神态急切,便施展灵力送他前去。

袁郎滚鞍下马般跑到钩沉身边,小心扶起她道:“柳儿,你怎么样?”

钩沉口吐鲜血,伏在袁郎肩头。

袁郎见她不说话,不禁垂泪,紧紧抱着她道:“柳儿,我如何才能救你?”

钩沉见他落泪,安慰道:“别哭了,扶我起来。”

二人便站起身来。

那红粉最爱这种苦命鸳鸯的戏码,飞至骷髅身边道:“郎君,出手别这么狠嘛~人家还想多瞧瞧这对苦命鸳鸯呢。”

又对那袁郎笑道:“凡人小子,她连姓名都不告诉你,你还如此为她担心,白白错付了你这番情义啊!”

那袁郎闻言道:“一个人情义的真假岂是一个名字能决定的。她叫黄柳,还是钩沉,都不会影响我二人的真心实意。否则她今日岂会甘愿落入你们的圈套。况且,黄柳此名,化名她的故乡黄枫谷,那是她的来处。如此,实在算不得欺骗。”

钩沉闻言,心头一酸,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红粉听得直拍手,笑道:“好哇,如此真情,也不枉费她今日为情而死了。你们还真是一对璧人啊,唉,我都有些不忍心了。”说着便假装掩面而泣。

骷髅道:“道友心不在焉,既无心打斗,不如自我了断,何必在此浪费大家的时间。”

袁郎闻言,将钩沉护在身后,对着骷髅道:“你们这些修仙者,欺辱她一个丧门孤女,如何还有脸说出让她自戕这等话!枉你们空有一身修为,空有数百年寿命,却比我这些凡夫俗子,还要恃强凌弱、毫无人性!”

袁郎字字如钟,回荡在合欢宗上空。

远处有雷声隐隐作响,风吹动他两鬓的碎发,扫在他坚毅的脸上。

众人闻言,自觉不占理,也无人出声回应。

钩沉听得他的话心里只觉解气,又看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心里忽然什么都不怕了,渐渐挺直了腰背。风吹在脸上,虽无明月,心中朗月满照乾坤。

袁郎回身看着钩沉,认真道:“柳儿,今日我无法救你,只有和你一起赴死。黄泉路上,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了。至于父母恩情,我只能辜负,来世再报。”

钩沉听得此言,泪如雨下,袁郎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轻轻拥她入怀。

钩沉在他耳边轻轻道:“袁郎,有你这番话,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只当你已经为我死过一次。今天,你一定要回去,中秋之夜,怎能不与家人团圆?只有你活着,我们之间的一切才是值得的。”

袁郎抚摸钩沉的脸,哭着笑道:“我能得柳儿的眼泪就知足了,一条性命,又算什么?”

钩沉认真看着他道:“你我之间,已有情分,缘分已尽,不可再强求了。”

袁郎听她之言,也不得不放手了。

钩沉取出两杯酒,道:“饮尽此酒,你我就此别过吧。”

袁郎看着酒盏,又看看钩沉,纵使万分不舍,也只得拿起酒杯。

二人眼含热泪,相对饮尽此酒。

那袁郎喝下不久,果然昏昏然倒下,临近昏迷之际,袁郎问道:“柳儿,你会死吗?”

钩沉扶着他轻轻躺下,握着他的手道:“你放心。”

那袁郎便沉沉睡去。

钩沉清抚袁郎的面庞,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好像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又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站起身,高声道:“萱儿。”

董萱儿不及思考便飞身至钩沉身旁。

钩沉沉静道:“萱儿,你我同门多年,在红拂师伯膝下,情同姐妹。这么多年师姐不曾求过你什么,今日要麻烦你,送袁郎回去,你可答应?”

钩沉转头看着萱儿,不觉眼泪已悄然滑落。

董萱儿擦了眼泪,传音与钩沉道:“师姐,趁此机会,你挟持我,带此人一同离去。父亲那边我自去解释。”

钩沉闻言笑道:“萱儿,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如今我必须斩断前情,才能念头通达。萱儿,你今日去了,就别再为过去的人和事挂怀了。”

云露早听得二人传音,听得好气又好笑。

董萱儿还要再劝,钩沉望着满天的阴云,道:“快去吧,再不走就下雨了。”

又对云露拜道:“望前辈准许。”

云露示意两名结丹修士同萱儿前去。

钩沉轻轻拂去萱儿脸上的泪痕,温柔道:“萱儿,去吧。”

董萱儿看着钩沉师姐,便知此去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便拜了一拜,头也不回的带着袁郎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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