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弱你有理了是吗?”周奇略问众人,他瞪了岑今雨一眼,脾气有,讲话老半天没到点子上,傻!
岑今雨缩了缩脖子。
章秋柳拥护者:“照顾弱者是常情。”
“真正的弱者自然需要照顾,但长得矮小就是弱者?远的说拿破仑长得矮,也不妨碍他成为法兰西皇帝。近的说,各位自家的爷爷奶奶个子矮小也不乏少数,他们很弱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吗?还是觉得来自城里的我们吃不得苦,如果真的吃不得苦,那更要好好改造。”
周奇略一番话说得好几个人频频点头,尤其他举的什么拿破仑例子,老乡们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好厉害。
章秋柳的忠实拥护者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好一会找了个突破点:“岑今雨才是吃不得苦,天天多做点事就在那边喊。”
“岑今雨喊归喊,她活少干了吗?她会喊不就是因为不公平吗?”
早在周奇略开口不久,岑今雨的双眼就慢慢酸涩发红。吴家兄弟说着有事找她,真出事却当起鹌鹑。只有周奇略,一次又一次,不计回报地帮助她。
只要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她的勇气就不会中止。
岑今雨红着眼抢过话道:“谁告诉你们长得矮小就一定手无缚鸡之力。开春时我生病了,我要求少分配点任务给我,你们就说我跟章秋柳争,半点都不肯给我减轻工作量。而没病没痛的章秋柳,干的活比我一个病人还少。这公平吗?”
“我来大运村也一年了,我在背后议论过谁吗?还是我活少干了。说嫉妒,你们才是嫉妒,嫉妒我长得好看又有文化!”前面几句话听得周奇略暗暗点头,最后一句出来,他就知道岑今雨还是岑今雨,孩子气十足。
众人看了看,没再往下说,劝起双方。
“算了算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岑今雨才不接受这种和稀泥,但周奇略过来拧着她的衣领走了。
“干嘛不乘胜追击?”岑今雨红着眼问她。
“先擦下眼泪吧。”
岑今雨这才发现自己落了泪,她哑着声音朝周奇略伸手:“有没有手帕借我?”
“没有。”
岑今雨低着头:“我手很脏。”
周奇略带头往前走:“那去洗手。”
走到小溪边时,岑今雨的泪早就止住了。
周奇略坐在石头上,朝岑今雨说道:“挺坚强的姑娘,偏偏长了嘴。”
岑今雨正用双手捧水洗脸,闻言放下手,湿漉漉的眼睛瞪着周奇略:“你什么意思,从小我父母就告诉我,有事就敞开说,不要憋在心里。”
“那是给明是非的人,这里适合吗?”
岑今雨好好思考了回道:“好像是不适合?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有了,我想到了。以后我碰到一个老乡,我就给她说章秋柳坏话,这叫洗脑。我还要偷偷地把章秋柳的衣服扔到下水沟,恶心她。”
周奇略忍不住拍了拍头脑,岑今雨还是原著里的恶毒女配,这想的招,一个比一个愚蠢。
“你刚不跟他们说你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吗?”
“我没说坏话,我说的是实话。”
周奇略好想叹口气,这次的时间回档跨了三四天,他有预感再让岑今雨自由发挥,他的人生就是荡秋千。
“这里不是文质彬彬的校园,用嘴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岑今雨眼睛一亮,周奇略又要传授经验。
“你说,我听。”
周奇略挥挥拳头:“懂否?”
打人?像周奇略那样打人吗?岑今雨幅度不大地摇头:“我从来没打过人。”
周奇略惊讶岑今雨秒懂他的意思。
“白长这么高了。”周奇略啧了一声,“有事别逼逼,找个没人地方直接揍。”
周奇略靠近岑今雨,声音诱惑极了:“还有什么比打她一顿更能出气?”
是啊,她嘴皮子都快说破了,没人相信她。为什么周奇略几次讲话大家都愿意听,是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周奇略不好惹。
岑今雨被说服了,认真地思考起如何执行了。
“不能在家里打,得在外面打,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揍她一顿。周奇略,你说要不要告诉她是我在打她。”
“不要,你心机比不上她。”
岑今雨抬头不高兴地望着周奇略,湿漉漉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心机是贬义词。”
岑今雨高兴了:“我藏不住事啊,一想到她被我揍得很惨,我就合不拢嘴。”
“我已经感受到了。”这还没开始打,岑今雨就开始荡漾了。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三字箴言:少说话。”
“我现在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都那样了……他们那样说我……我为什么要隐忍,我就要大声说出来!”岑今雨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全是气的。
“那些都是没发生的事。”周奇略一句话止住了岑今雨的怒火。
是啊,那是上周目的事,现在她重生了,她要整死章秋柳!她可看见了,那些村民在骂她时,章秋柳就躲在一旁看着。
“那我该怎么办?村里只有老奶奶老爷爷喜欢我。”
“老爷爷老奶奶谁都喜欢。”周奇略一句话打破岑今雨一直以来的美好感觉。
岑今雨不服气道:“更喜欢我吧,我刚来时,他们都说想让我做他们家媳妇。”
“那些跟你要好的男人,在你被骂时哪个站出来了?”
一击毙命,岑今雨抑郁了。
“我之前以为会说闲话的人最可怕。”
周奇略嗤笑一声:“闲话不限男女,只是女人的闲话由女人开口,男人只在男人的地方讲女人的闲话。”
“这样子?”
周奇略想了想,岑今雨就是傻大妞性格,现在被章秋柳逼着举目无亲,情急之下很容易走错路,就像上周目一样,他可不想再经历时间跨度这么长的回档。
到傍晚吃过饭,周奇略带着岑今雨去了一个地方。大运村不大,周奇略带去的是某个人家的堂屋。
“不要过去了,那里边都是男人,没一个女人。”
岑今雨一听,赶紧收回了前进的脚:“那我们躲在哪里?”
周奇略不说话,带着岑今雨走到堂屋后头,那边有个木材堆,他让岑今雨猫在那里。
“你怎么不躲起来?”
“没必要,你自己听着。”周奇略说着,走远一点,摸出烟抽了起来,有人见到周奇略,只当他在那里抽烟。没人过来打招呼,周奇略在大运村的人缘比岑今雨更差。
堂屋里打牌声中夹杂着沸腾的男声。
“吴事达、吴事民,你们还没把岑今雨搞上啊。”
“哈哈,他们两兄弟现在公平竞争,都想着娶岑今雨。”
“去,谁说要娶她了。”不知是吴事达还是吴事民的声音。
“这女人还是贤惠点好,长得好看惦记的人多,回头啊给你戴绿帽子 ,哈哈哈……”
“还真别说,岑今雨那腿那屁股那胸……”
岑今雨捂着耳朵走出来,这些男人没有一个说她小气说她自私,那些岑今雨以为的闲话,他们一句都没提。
他们只高高在上的点评着她的外表,所有的接近只源于她绝佳的外表。
“知道真相了?”周奇略的烟已经抽完了,此刻站在下风处。
“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岑今雨一边骂着一边往回走,她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岑今雨走了几步,忽地转头盯着周奇略:“周奇略,你为什么帮我,真的只是因为不想回档。”
周奇略打量了岑今雨一眼,痞笑一声:“你当我跟他们一样没见过世面。”
“是吗?”岑今雨不信,“我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生。”
“那又如何?我长得也不赖,我稀罕你?”周奇略看着岑今雨,眼神里透露着熟悉的不屑。
见岑今雨将信将疑,周奇略伸手弹了她一个脑门:“别自作多情了,想想怎么打章秋柳吧。”
也是,周奇略若有心思,平常也不会冷着自己。
岑今雨伸出手往自己脸上轻轻一拍:“重头再来!”
做好心理准备,岑今雨开始询问周奇略:“我该怎么打章秋柳,她平常不是跟老乡在一起,就是跟梁兴发在一起。”
“这几天晚上,你注意章秋柳的动作,只要看她出去,你就跟出去。”虽然进度与原著不一样了,但大致事件线都在。章秋柳和梁兴发当了一段时间的老师,两人渐生情愫,开始约着晚上一起出去。
过几天,就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岑今雨只要在两人碰头前,截住章秋柳就可以。
“我明白了,但是怎么才能让章秋柳认不出我。”
周奇略变法似地拿出一个麻袋。
岑今雨感激地接过来。
接下来岑今雨就等着章秋柳出去的一天,没让她多等。
乡下睡得早,基本5、6点就熄了蜡烛上床睡觉。
章秋柳当了扫盲老师,晚上还会翻下书。这天晚上门外传来达达的脚步声,约5分钟后章秋柳放下课本,出了校门。
假装睡着的岑今雨赶紧起床,拿着麻袋鬼鬼祟祟地跟在章秋柳后面。按周奇略说的,他们会在村南方向,岑今雨要提前把章秋柳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