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红衣女鬼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主要是把她引到特定地点花费了不少心思,且因为乔木的右手受了伤,无法使用灵力,所以画阵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将女鬼收到了一个小瓷瓶中,乔木觉得奇怪,他不认为这只女鬼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冲破禁制,跑到后山,但事情确实发生了。
“你们几个有看到她来后山做什么吗?”乔木询问经常游荡在山上的几个孤魂野鬼。
离水村一直实行土葬,这座山正是离水村世世代代埋葬先人的地方,但山上也埋着不是离水村的外人,他们是十多年前附近地震,矿洞坍塌而被埋进去的矿工们,离水村的主祭司觉得他们可怜,便做主为他们立了一座空坟,每年祭拜先人顺带着也祭拜他们一番。
许是这地方本来就阴气重,且那些矿工们有什么心愿未了,有几个矿工便化作了鬼,一直没去转世投胎。
乔木因为自小拥有阴阳眼,所以自学了不少驱鬼的法子,本来这玩意儿很少在外面看见的,但随着灵气复苏,乔木发现这些鬼也变得厉害起来,普通的驱鬼法子竟变得不顶用起来。
而乔木之所以来离水村,是因为自己大学创建的灵异社里,一位名叫云染的学弟向他发来了委托。
云染出生于离水村,但他并不信奉村子里祭拜的那个名叫玄承的神,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所以一身反骨的他报考了一个距离自己家乡很远的大学,就是为了逃离那个让他觉得窒息的牢笼。
本来他对乔木创办的灵异社也是嗤之以鼻的,但在某次真的撞鬼,而乔木替他赶跑了那只鬼后,云染就变成了乔木的迷弟,大学毕业后更是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家乡发展。
乔木是被云染叫过来的,他说村子里每到晚上就会有奇怪的声音,他怀疑是鬼在作祟。
乔木当时也是闲得无聊,便带着温三三,刘波和黄黎川来到了离水村,打算调查调查云染所说的那奇怪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好消息,调查一天就完成了,坏消息,真的是鬼在作祟,且他们还赶不走。
乔木也是好胜心上来,和这几只鬼彻底扛上了,把他所知道的所有驱鬼法子都用了个遍,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几只从山上跑下来的鬼也开始讥笑他自不量力。
这时候乔木才猛然间发觉一件事,他们竟然可以交流!要知道乔木以前看见的鬼都是神志不清,只凭借本能行事的,交流,压根交流不了一点。
既然使用正常法子赶不走那几只鬼,乔木索性开始尝试和他们进行交流,一开始他们还对他有所防备,后来时间久了慢慢熟了,才和他说明了下山扰人的原因。
他们因为地震而被埋在矿洞里,虽然当年离水村的主祭司看他们可怜为他们立了坟,也会祭拜他们,但他很明显没把这件事交代给下一任祭司。
只是没人祭拜,却也是无所谓的事,但上次他们上山举行祭祀活动,因为村子里几个不懂事的小娃儿贪玩到处点火玩,他们没及时发现,不小心引发了山火,这把火却是把他们的坟给烧了个干净。
没了坟,他们就只能在外面游荡,时间久了便会彻底消失,所以他们才下山惊扰他们睡觉,只是希望村子里的人能给他们修一座新坟。
当乔木把这件事告诉村长时,村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们好久,他们村的人确实封建迷信,但他们只是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祭拜玄承这个保佑他们村子风调雨顺的‘神’,祭祀活动更像是流传下来的一种风俗。
但要是真的有人说世界上有鬼,那不好意思,不相信,完全不相信!
实际上,因为先前引发山火的事情,他遭到了上头领导的批评,村长已经有停止这种费神费力活动的心思,再者说,上面来了大老板想收他们村的地,这整村拆迁,他能捞多少钱啊!想不到,根本想不到!
村长拒绝了乔木的请求,因为山火,现在进山的路被封了个严严实实,关键时候,他可不想因为些许小事而影响到他的计划。
村长的拒绝有些出乎乔木的意料,他以为作为一村之长,尤其是像离水村这般迷信的村子,他应该比一般人更容易接受鬼神之说,结果人家压根不信?
云染很快向乔木解释了原委。
离水村的村长一直都是由主祭司兼任,且主祭司这个位置,是世袭的,所以数百年来,离水村村长的位置一直都是世袭继承。
不过因为离水村全都是云姓,都是一家人,说是世袭,其实也就是通过选举,选出一个最为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主祭司的位置。
但如今的这个村长却是个倒插门的外姓人,他能当上村长,没别的原因,纯粹就是靠钱砸出来的。
早年他是承包山头做矿石生意的,但十多年前,因为一次地震,矿洞坍塌,他的生意也就黄了,还欠了不少外债,但他这个人吧,会溜须拍马,把上面的领导舔的一愣一愣的,渐渐的还真就让他又起来了。
他起来了后用钱买了个村长的职位,本来村里的老人是强烈反对的,主祭司怎么能让一个外姓人当?这是对玄承大人的大不敬。
但村里的年轻人哪管这个,有福利拿就行,那什么狗屁祭祀活动月月来两次,每年正月和七月还要上山大办,烦都烦死了。
老头子们,时代变了啊!
几位老人家哪里拗的过村里的那些小年轻,当即就被气没了两个,但没了也就没了呗,老人家思想落后,跟不上社会发展,注定要被时代淘汰,旧的思想被剥落,新的思想才能生根发芽,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也配让他们供奉近千年?
村子里一些摇摆不定的人也在村长的金钱攻势下倒入了对方的阵营,少数服从多数,大局已定,无力回天。
本来村长是想叫停每逢初一十五繁琐的祭祀活动的,但在几位九十多岁高龄老头老太的坚持下,祭祀活动没取消,只是程序变得简单了不少。
云染的父母属于守旧派,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哪有繁琐不繁琐的问题,他们的父辈们坚持了几百年,怎么能让规矩在他们这里断掉?
以前,云染不太理解他们的想法,这都啥社会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也就是被父母念叨的多了,他有些反感,这才躲出去不想回来。
可如今,云染却是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他突然很好奇这个玄承大人是什么来头,他们村为什么要祭拜他。
通过询问村里的老人,云染知道了真相,玄承大人是一位仙人,千年前治理了水患,拯救了他们的先祖,而他们的先祖为了感谢纪念他,便为他镌刻雕像,建立庙宇,并全部改成了云姓,因为那位大人姓云。
云染是头一次听说这些,还有些震惊,随即,他还知道了另一件不知是真是假的事。
每一任主祭司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叫云清,因为当年有一位叫云清的小孩儿被仙人摸了头并带进山里修行了一段时间,那小孩在仙人身边跟了十年,十年后,仙人离开,只留下了一卷名叫《鬼神诀》的玉简被云清保管。
直至现在,云清这名字不知道被继承了多少回,但玉简的存在却鲜少有人知晓,因为除了主祭司,没人知道它被保存在哪里。
事实上,如今的这个村长也打过玉简的主意,毕竟千年前的古董,一听就是值钱东西,只是他们村的最后一位主祭司云清早在几年前就离开村子云游去了,根本没人知道他如今是死了还是活着,自然,玉简的下落也无从得知。
知道了这么个事,云染慎重考虑了一番,选择告诉乔木,乔木听到这个时眼睛都直了,当即摇了外援,名叫徐阙,主业算命先生,副业坑蒙拐骗的神棍当即就飞了大半个夏国赶了过来。
徐阙看着挺年轻,云染还觉得他业务能力应该不咋地,但徐阙各种工具倒是挺专业,实力也是嘎嘎厉害,不到一个小时就算出了玉简的所在地。
几人趁着夜色悄咪咪摸到了后山处就开始挖坟,挖的正是上一任主祭司替那几个矿工立的空坟。
得了玉简,几人顺手替这几个鬼立了新坟,本来事情就应该这么了结,他们闷声发大财,悄悄撤退,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徐阙却拦住了他们,说他们已然沾染了因果,要还掉这个因果才能离开。
乔木有些傻眼,却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说真的,他们从这儿拿了那么大的好处,就这么悄悄跑了,那确实不太道德。
如此这般,几人便留了下来,直至今日。
期间倒是发生了不少事,乔木本来不想过多插手,但那个村长实在过分的很,所以乔木联合其他几人把那头死肥猪给送进监狱里踩缝纫机了,正好也替那几位矿工朋友出了口恶气。
也是因为有了这么个交情,这几位鬼大哥对他们的好感度噌噌噌往上涨,主动承担起了巡视后山的责任,还防患了一起森林火灾。
而这时候乔木才堪堪反应过来,先前的那起山火,应该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恐怕是想禁止离水村的人继续进山祭祀。
顺着这条线索调查,再利用徐阙的占卜之术作弊,乔木查到了县里的某位领导非法开采矿石以及贩卖土壤资源的事。
好家伙,本来就种不出来什么好东西,特么的竟然还卖土?枪毙!这种人就应该拉下去枪毙一百遍!
怪不得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叫唤地里长不出庄稼,原来是因为土壤莫名其妙被刮了一层的缘故。
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乔木叫其他人利用灵雨术滋润了附近的土地大半年才把土地给养回来——也就齐哥承包的地皮在这附近,白嫖他们的劳动力,乔木一点儿也不心虚,甚至有些理直气壮,谁让那条路是通往临市的近路呢,他收点过路费,合情合理吧?
后山的阴气很重,及其容易聚鬼,除了那几位矿工兄弟,这附近大部分有神志,能交流的鬼都飘荡在山上,乔木有学习御鬼术,但他一般情况也不用,只依靠口头命令来吩咐这些鬼去附近巡逻。
不得不说,还挺好用,随叫随到。
“那还能做什么,这大妹子肯定是被那位大人的气息吸引过来的。”鬼魂们叽叽喳喳的开始解释。
“那位大人?”乔木瞬间一愣,他们说的该不会是那只被他镇压封印在后山的鬼王吧?“是先前那只被我用符咒镇压的鬼吗?”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们都镇压不了,还想对付那位大人?大人只是嫌你心烦,懒得与你计较,你真以为是你的那些破符起了作用吗?”当即有一个中年矿工鬼开始嘲笑乔木。
乔木却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讥讽而生气,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村子里的人好像一直以为先前那只鬼王是他们的玄承大人显灵,因为他暴力对付对方的缘故已然对他有了些许意见。
之前封印松动,乔木领着一干人大张旗鼓的修补封印,他们也是这般,乌泱泱一群人就上来了,他在这里忙的焦头烂额,他们在那里开坛祭祀,吹拉弹唱,后来还把警察给招惹来,被口头教育了一番。
乔木有些犹豫,他也觉得凭借自己的实力制服不了那么强大的存在,虽然对方受了伤,却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再者说,其他的鬼都能交流,虽然有些鬼因为死亡时遭受剧烈冲击而没有生前记忆,但基本对话还是有逻辑的,没道理那只鬼王无法交流。
“叔,你先让村民们下山去,我和其他人去看看封印有没有松动。”乔木看向与他一同画血阵的中年汉子,他是被村民们推举出来的新村长,叫云峰北。
云峰北点了点头,开始吆喝,让村民们赶紧下山,但却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站在原地死活不动,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
乔木勉强可以听懂一些本地的方言,表情复杂地看向几位老人家,问道:“你们当真觉得那只被镇压在这里的鬼王是你们的玄承大人显灵?”
老人家又是叽里咕噜一阵说道,但因为语速过快,乔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说,那只鬼王是那些不干人事的施工队挖到那个墓穴才出来的,墓穴里的碑文显示,墓主人姓云,他们的玄承大人也姓云,所以就这样了呗。”一道声音横插进来,一干人抬头望向声源处,却看到一身着蓝色道袍的男人正坐在一颗黄色的巨大葫芦上,葫芦悬空离地十多米,周围无任何遮挡,显然不是什么戏法。
“徐阙?你在这儿干什么?”乔木有些惊讶,徐阙很少来这些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他说大城市赚钱的机会多,有钱人也容易骗。
徐阙从葫芦上跳下,葫芦很快缩小到巴掌大小被他随手悬挂在腰间:“我接了太上的委托,来调查那个墓主人的事。”
乔木反应过来,太上也姓云,但他并不是本地人。
“结果呢?”刘波急忙问道。
“我倒是去那边和那位谈了谈,他似乎不想搭理我的样子,反倒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幼童指使我做了一件事。”徐阙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只鬼王即使受了伤,实力也颇高,完全可以动动手指摁死他。
“墓室的陪葬品被全部偷盗走是你干的啊。”刘波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查了半天没查出蛛丝马迹。”
“什么偷不偷盗不盗的,我这是接了雇主委托,拿回属于雇主的私人财产,说那么难听做什么。”徐阙纠正了刘波的说法:“再者我拿那么多破铜烂铁干什么,我只拿了两件东西。”
一件招魂幡,一件摄魂铃,招魂幡那位收了,摄魂铃有点破损,大佬随手扔给他了。
说着,徐阙拿出了一对金黄色的铃铛,虽然在墓穴里埋了近千年,但它们依旧和新的一样。
“这玩意儿我好像也用不了,你们要吗?”徐阙催动不了这对铃铛,他猜测,可能需要使用配套的功法才行。
“你想要什么符,我们可以拿符和你换。”黄黎川没有过多和徐阙打过交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也不能白要。
徐阙摆了摆手:“符我自己会画,却是用不着,给我的葫芦里灌点灵泉水就行,当然,如果你们有灵酒,给我点灵酒也可以。”说罢,目光灼灼地盯着黄黎川。
徐阙和乔木认识了六年,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臭味相投感,只是一件他无法使用的法器而已,送也就送了。
艹,被这小子给逮住关键了,黄黎川在心中暗骂出声,笑的有些勉强:“也没酿出多少,基本都送人了,你想喝的话,等齐哥那边的灵米下来,我多酿点给你。”
“为什么没我的份,我不算人吗?”徐阙提到这个就莫名有些委屈,为什么不送他,是因为他经常潜水不说话的原因吗?
“本来就没酿出来多少,我自己都没喝两口,全被他们给抢了。”黄黎川摊手,他是直接把酒水带到学术交流会,打算让他们品鉴品鉴的,好家伙,一大群人没等他说完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就抢了个干净,他们也不怕他往酒水里下毒。
“好兄弟,咱们也算是一起挖过坟睡过觉的铁交情了,下次有好东西一定要先想着我啊。”徐阙几步上前,勾住黄黎川的肩膀,低声说道:“如果好兄弟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找我,我别的东西没有,钱那是嘎嘎多,随便你们造,我一点都不心疼。”
徐阙近几年的名头可算是闯了出去,有诸多有钱人赶着找他算命测运,徐阙自然不会使出真本事,毕竟真本事折寿,面对那些人,徐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的他们一愣一愣的,哐哐给他送钱。
“我也不缺钱。”黄黎川学过些许测运的小手段,利用这些小手段,他在股市混的那叫一个风生云起,不能说赚的盆满钵满,却也绝对比那几个被狙击的狗/管理们强。
“你刚刚说,墓穴里的陪葬品你只拿了两件?”刘波摸着下巴,他记得新闻上写的是所有陪葬品都被人偷走了,所以果然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徐阙点头:“不过我奉劝你是别继续深入调查这件事,异能局已经接手了,你继续调查,迟早和他们对上,被那群狗皮膏药黏上,想甩开可是难得很。”
刘波陷入沉思,许久才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盗窃陪葬品?”
“你们不知道吗?越是年代久远的东西,是修士法器的几率就越高,前些年不是经常有博物馆遭窃的新闻吗,就是有人在筛选法器,不过真正的法器在被博物馆收藏之前就落到那些个修仙家族手里了,那还轮得到别人捡漏。”徐阙发出一声莫名的轻笑声。
这些年盗墓贼猖獗,其目的也在于法器,但修士的墓穴何其隐蔽,更有些直接隐藏在秘境之中,岂是他们一群普通人能寻得到的?
“怪不得那群有钱人喜欢收藏古董,敢情是这个原因啊。”温三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修仙家族从未真正没落过,即使灵气枯竭,无法修行,他们也从始至终都站在山巅,睥睨那些艰难向上攀爬,却永远也触及不到他们的人。
这么些年艰苦奋斗,他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对付这些资本,唯一的方法就是变成资本。
简而言之就是,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收藏古董也不一定是在筛选法器,也有可能是用来洗钱呢,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刘波见识过太多他们的黑心手段了,早已经见怪不怪。
“不能用来提升修为的东西根本就是一毛不值。”黄黎川笑了两声,别和他讲什么艺术价值,什么叫艺术,艺术就是他苦练十五年书法,被那群所谓的专家大师贬的一文不值,艺术就是触手怪专业美术班出身,却被要求做代笔,最后还被污蔑是抄袭!
说到底,资本的游戏罢了。
“你们总计较那么多干嘛?也不觉得掉价。”徐阙从来不和普通凡人计较些有的没的,因为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就不在一个层面。
就像太上说的,理会那些只会在网上狗叫的人干什么,只会浪费时间。
“我的人生信条是,谁招惹我,我就打死谁。”黄黎川摊手,他每天刻苦修行提升实力不是为了和他们讲道理的,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这个人往那群人跟前一站,他就是所谓的道理。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听我的,不要这么暴力,我这有不少破财招灾符,不要钱,你们看谁不顺眼就往他身上扔,这不比直接打死他们舒服?”温三三是和平主义者,从不干些打打杀杀的事,他只会在背后阴人。
“六。”徐阙直给温三三竖大拇指,不愧是顶级老六,就是比他们厉害。
“乡亲们,不是什么大事,都快点下山吧。”乔木虽然想滑跪到那位大人面前给他磕头道歉,但又怕他一巴掌把他拍死,只能是把这件事往后推,等啥时候他备点礼物,专门给大佬道个歉吧,希望大佬不要怪罪他。
村民们虽然依旧有些不乐意,却还是选择乖乖下山。
“话说回来,徐阙,你出来怎么还带孩子?”乔木刚刚就想问了,那个一直抓着他衣服,感觉挺怕生的孩子怎么一直没人搭理,难道……乔木抽了抽嘴角,难道这孩子其实是只鬼吗?
“?”徐阙也是一个激灵,使用术法低头看了眼,果然看到了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幼童在他背后,抓着他的衣摆。“你跟着我干什么?”
幼童十分不客气的顺着他的大腿往上爬,直接趴在了他的背上,奶声奶气道:“我要玩你的那个黑色会发光的砖块!”
“小孩子不准玩手机!”徐阙直接拒绝。
“我生气了,我越来越生气了!”幼童皱着一张包子脸,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别忘了你求我的事,如果我不高兴,我就不答应你。”
“……”徐阙顿了顿,还是掏出手机,打开了一款益智游戏:“别人都看不见你,你捧着个手机,手机在半空中飘,让别人怎么看我?”
幼童哼了哼:“这你别管!”然而他的这句话刚落下,身形就显现了出来,没有继续使用术法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他。
“起猛了,看到徐阙生孩子了。”温三三揉了揉眼睛,他们大多数人是没结婚的,即使有结了婚的,也暂时没要孩子,因为女人和孩子都是弱点。
徐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个孩子像我?”
“也是,你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孩子。”刘波咧嘴笑着,嘴贱道。
“……”徐阙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冒犯,虽然他长的不甚帅气,但怎么也谈不上丑吧?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本来想坐车下山,结果人还没坐进车里,一堆警车突然响着警报冒了出来,将他们一行人给围了起来。
率先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老熟人,镇里派出所的所长,他看到乔木一行人,脸上完全是一副‘这次我真帮不了你们’的无奈表情。
“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所长摆了摆手,以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随意蹦两下,可这次上面的领导来视察工作,他总不能当着领导的面徇私枉法吧?
“诶,小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上来就一言不合抓人的,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紧跟着所长下车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看起来面容祥和,笑眯眯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是本县新上任的县长,至于上一个县长,因为非法开采矿石和买卖土壤给撸到局子里踩缝纫机了。
王所长立刻赔笑:“对对对,县长说得对,是该了解一下情况。”
说罢,一改那副讨好的表情,冲着乔木一行人高喝出声:“难道没警告过你们不准进山搞些封建迷信的祭祀活动吗?还想再烧一次山不成?”
乔木一点儿也不怕这个所谓的王所长和新上任的县长,直接掏出一根烟,随手点上,吐出一口烟圈才说道:“上次那只女鬼没把你啃了我看你是飘的不行是吧?”
王所长,老封建迷信了,最近天气持续高温,有将近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雨,每天都是三十五度往上,地里的庄稼都快旱没了,他几乎天天往离水村跑,那个庙里的纸钱至少有一半是他烧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些封建迷信,你瞅瞅,这小子净会胡说八道。”王所长的脑门上忍不住开始冒汗,说实话,他也不想得罪乔木,这位捉鬼大师还是挺有本事的,但县长,他更不敢得罪。
县长只是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们这不是看最近几个月都没有下雨,就想着上山求求雨嘛,这又不是初一十五的,哪里会有祭祀活动。”温三三开口解释。
“你们把人家的坟给挖了,庙也给推了,还想让下雨?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徐阙条件反射地说道。
“???”一干人瞬间都懵了。
“你的意思是,这场持续高温不是自然灾害?”乔木一开始也觉得不对劲,这附近一片可是出了名的风水宝地,连续两个月不下雨,闻所未闻。
“这次来也有接了齐哥委托的原因。”一开始徐阙只是接了齐正斌的任务来查近来附近天气异常的原因,太上那边的任务纯粹是顺路。
就是因为查不出高温原因,徐阙才决定先去调查那座墓穴的事,结果歪打正着,两个任务都完成了。
“附近似乎流传着一个有关送财童子的传说。”童子庙,镇上就有一个,不过因为拆迁,没什么人拜的送财童子庙就被拆掉重新盖了个财神庙,反正性质差不了多少,相较于听也没听说过的送财童子,人们更喜欢财神多一点。
“这和送财童子就什么关系?”王所长表示疑惑,有关送财童子的故事,他从小就有听过,甚至他小时候好像还见过一次。
记得那是他大概十二三的时候,因为和父母吵架,直接离家出去跑进了山里,却是不小心迷了路。
山里风寒露重,他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衣服,被冻的瑟瑟发抖,也因为长时间没吃东西,被饿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额头上长着一对小角的小孩子摸着他的头说了一句什么。
可他又饿又冷又困的,没多长时间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被进山寻他的村民们给找到了,而他的手里则紧紧攥些一颗小金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王所长对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变得敏感起来,每天不拜佛烧香就觉得浑身难受。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压根就不是送财童子呢?”徐阙也是服了这群人,谁家送财童子脑袋上长龙角?都眼瞎是不是?
“那是?”王所长愣了愣,送财童子的那个庙之所以没人拜,更多的原因在于它不灵,不管是求财还是求子,它都不灵。
“谁家送财童子脑袋上长龙角啊,人家很明显是个小龙王,掌管附近行云降雨的,你们把人家主人的坟刨了,还把人家的庙推了,别说是两个月不下雨,一整年不下雨都是你们活该的好吧。”徐阙摊手,这搁谁身上能忍得了啊。
“你是说,那个送财童子,其实是玄承大人手上盘着的那条小龙?”王所长都亚麻呆住了,不是,他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吗?
“孩子叫敖辛,不叫那条小龙。”徐阙纠正道。
趴在他身上的那个幼童立刻抬头叫道:“我叫敖兴!”
“玩你的手机,闭嘴,不允许吐槽我的普通话!”徐阙拍了一下对方探在他肩膀上的脑袋。
敖兴当即扁嘴:“我又生气了!”说罢,直接从徐阙身上跳了下来,鼓着一张包子脸开始使劲:“我要把你们通通烧死!”
使了半天劲,敖兴的脸都憋红了,堪堪聚出来一颗指甲盖大的火球扔在了地上。
“小破孩别搞这些有的没的,你想把整座山都烧光吗?”徐阙一脚将火苗踩灭,这可是灵火,使用普通水根本浇不灭。
敖兴抬头,冲着徐阙呲牙咧嘴做了个鬼脸:“等你们都不在了,我就放火把这附近的几座山都烧光!”
“所以前几次的火也是你放的?”乔木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你们挖主人的坟,你们活该!”敖兴朝乔木吐了吐舌头:“主人不和你们计较那是主人大度,我不大度,我就要和你们生气,下个月我就下暴雨,把你们通通淹了!”
“是吗?”黄黎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敖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反正注定要被淹,那我现在可以揍这熊孩子一顿吗?”
“接皮带!”刘波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七匹狼。
“你胆敢打我,我主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敖兴似乎是被他们这个架势给吓住了,一下子躲在了徐阙身后。
“想想,我还没尝过红烧龙肉是什么味道,想必是又嫩又滑,好吃到唇齿留香吧。”温三三故意舔了舔嘴唇,做出一个吞口水的动作。
敖兴被吓得一个激灵,嚎啕大哭起来:“哇啊啊,我错了,不要吃我,我不好吃,妈妈,我要妈妈!”一边哭,一边往徐阙身上蹭。
“我说你们几个干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的不哭了。”徐阙只觉得异常头疼,赶忙蹲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好了好了,他们和你开玩笑呢,怎么会把你吃掉呢,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随便哭哭啼啼。”
敖兴接过棒棒糖,一边吸鼻涕一边小声抽泣:“可是有好多人进山想要抓我,他们肯定是想把我抓起来吃掉,呜哇哇,我不好吃的,不要吃我!”
“你说好多人都在抓你?普通人不是看不到你吗?”乔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难道有人知道敖兴的存在?说着,瞥了眼震惊到已经失语的一干人。
“我的法力大多都用来维持这个高温了。”敖兴舔着棒棒糖,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不动用法力影响附近天气?”徐阙的笑容几乎快要僵在了脸上,反正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小屁孩就是不松口。
“我不,我现在很生气!”敖兴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那要怎样小娃儿才会不生气?”一直没有说话的县长笑呵呵地问道。
王所长有些诧异,他以为县长不会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我要坐葫芦,每天坐三次,每次三小时!”敖兴立刻开始提要求。
“我浑身长满了肝都不可能让你在天上飞九个小时!”徐阙的脸都绿了,以他现在的灵力储备,每天使用法器飞三个小时就顶天了。
“那我就不高兴,我就继续生气!”敖兴双臂抱胸,撅着嘴轻哼出声。
“非得是葫芦吗?其他东西不行?”黄黎川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一柄剑:“坐这个比他那个破葫芦刺激多了。”
“我就要坐葫芦!”敖兴不高兴的吼了一嗓子。
剑刃出窍,黄黎川笑道:“我把你的脑壳削成葫芦。”
“你别搞!行行行,坐葫芦就坐葫芦,我可以再叫几个人过来,他们也有葫芦。”徐阙瞪了黄黎川一眼,然后柔声对敖兴说道。
“我还要那个漂亮姐姐当我妈妈!”敖兴伸手一指,指向正靠在一棵树上看手机的安。
察觉到多道视线向自己射来,安抬起了头,挑眉,他们都看她做什么,她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好吗!
“小麦哥,你看,这孩子想让你当他妈妈。”乔木强忍住笑喷的冲动,小麦哥带孩子,那画面太美他都不敢想。
“想都别……”安果断拒绝。
“一个亿!”乔木直接喊道。
安将手机放回口袋,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蹲下了身:“孩子,到妈妈这里来。”
敖兴一脸兴奋的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安的怀里清脆地叫了一声:“妈妈!”
“乖宝宝,妈妈在呢。”安柔声应道,随即抬头看向乔木,冷声道:“一个亿,给我全部换成炼制生肌续骨丹的灵药,我现在就要。”
“没有。”乔木摊手。
“那给我钱!”安抱着敖兴起身,反正沈欣也算是四舍五入她养大的,再养个孩子对她而言不痛不痒的,还有一个亿拿,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徐阙还真是个渣男,管生不管养,呸!
徐阙:不是,你看我那是什么眼神?
“钱也没有。”乔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你叫唤什么一个亿?”安恨不得把手中的孩子举起来扔在乔木脸上。
“我现在没有一个亿,但迟早有一天会有的,你说对吧,黎川老弟?”乔木看向黄黎川。
“你看我干嘛?你指望我给你赚一个亿吗?”黄黎川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饶了我吧,我那只是作弊的小手段,人的运都是恒定的,今天撞大运,迟早有一天就会倒大霉,我要真利用测运的手段在股市赚上一个亿,那就不是开间小店亏点本钱能抵平得了的。”
黄黎川在离水村的小学旁开着一家小卖铺,所有的东西都是亏钱卖,就是为了抵平自己利用非常规手段在股市赚钱的好运气。
“钱不是问题,这个钱我来出就行。”徐阙说道。
“本来就应该你这个孩子亲爹来出。”安翻了个白眼。
徐阙:“……”好家伙,他这就无痛当爹了?
“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敖兴搂着安的脖子,大叫出声:“我还要个爸爸。”
“他不是你爸爸?”安刚刚忙着网上吃瓜,压根没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爸爸不能那么丑。”敖兴轻哼一声。
“我今晚就要吃红烧龙肉!”徐阙差点没忍住砍死这小鬼的冲动。
敖兴立马往安的怀里钻了钻:“妈妈救我。”
安抚了这小孩一阵,安也是答应的爽快:“行,给你找个爸爸。”
敖兴立马喜笑颜开:“谢谢妈妈!”
“你的要求我们都答应你了,是不是可以把神通收起来了?”徐阙挠了挠头,他该怎么和其他人说啊,他们那么忙,不见得会刻意过来帮他的忙。
敖兴将脑袋点的如同捣蒜:“现在就能下雨。”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出现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几乎要坠落下来。
直至豆大的雨点滴落下来,所有人才恍然惊醒,尤其是县长,他以为他们给他整了这么一出好戏,最终目的在于骗钱,结果竟然是真的仙家手段!
刚想要上前一步说些什么,他却忽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好似做了一场醒不来的梦,睁开眼时,他有些迷茫,他在这儿是干什么来着?
哦对,离水村的村民们又擅自上山祭祀,他和小王是上来兴师问罪的。
不对!县长使劲摇了摇脑袋,他怎么能问仙人的罪……
“咦,他好像有灵根。”徐阙施展迷魂术想要抹去这些凡人们的记忆,却发现这个新上任的县长好像具备灵根,能够抵抗他的迷魂术。
“那又怎样?你还想引他入门不成?”黄黎川对这些当官的没太多好印象。
县长褚学文的脑袋瓜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他的命运就可以就此改变。
“也是,太麻烦了。”徐阙也不想揽这麻烦事,打算用另一种术法直接将褚学文的记忆抹消。
“慢着!”凌风海站出来挡在褚学文面前:“国安局,凌风海,请几位配合一下。”
“哟,不得了,见到龙野大将军手底下的人了。”徐阙的话语中满是嘲讽,却还是听话的住了手。“你们应该多管管那些行走的五十万,而不是在这没完没了的调查我们。”
徐阙没少被国安局的人调查,但他行的正坐的直,却也不怕什么,但被查的多了,难免对他们有些反感。
“你们应该把他收到你们组织里。”凌风海的这句话更像是命令。
“饶了我们吧这位叔,别什么东西都往我们这里扔啊,我们又不是收破烂的。”黄黎川虽然惊讶于凌风海的身份,却也很快接受了现实,虽然对那些当官的没啥好感,但国安局的人属于例外。
“如果你们不收,他就会被异能局收编,到时候你们就会多一个敌人。”褚学文具备灵根的事迟早会被异能局发现,与其被异能局收编,凌风海更愿意让他跟着他们。
“所以,是命令吗?”乔木挑眉。
凌风海突然愣了一下,说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自然是严格遵守上级指挥喽,省的那个小气鬼又给我们穿小鞋。”徐阙耸肩,随口吐槽了一句:“使唤人都不知道给点好处,真的是穷酸还小气。”
凌风海顿了一顿:“你说的小气鬼是指谁?”他突然发现一件事,好像只要自己掏出国安局的证件,他们就会瞬间对他放松警惕。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的顶头上司呗,那么大一官,竟然还白嫖我的劳动力,啧。”徐阙与龙野打过不少次交道,龙野倒也经常使唤他做事,不过一般情况下徐阙嫌他心烦,会假装没看见。
“你……”凌风海‘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徐阙笑了笑,掏出两本证件:“其实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哇,好大的一条走狗。”黄黎川感慨道。
“你想要可以给你一本。”徐阙也怕麻烦,可刀都架他脖子上了,他能怎么办,再者,他是直接对龙野负责的,拥有很高的自由度,所以也就勉勉强强吧。
黄黎川连忙拒绝,如果他真有那个心思,早和其他人一样加入异能局了。
“那小麦哥呢?有没有兴趣赚个铁饭碗?”徐阙当然认识‘麦克’这个受雇于探险队,认钱不认人的佣兵,虽然浑身铜臭味,却意外的人还不错。
“我想要高级的生肌续骨丹。”安直接提出了要求。
“高级丹药嘛……”徐阙没敢多说,高级丹药即使炼出来了也轮不到他们吃,就算是龙野或者吕涛也不一定可以搞得到。
药协那边的情况一直不甚明朗,尤其是那几位姓赵的炼丹师,想要接触难如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