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悦早就被打晕,倒在林子间怀里。
眼看着纪允撤兵逃走,他抱紧了怀中的人站起身。
林瑜看着早已唤不醒的他,痛哭流涕。
但隐约又想到了事情应该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怎么可能知道那首,就算足以证明他不是这个朝代的人那也不能够证明,毕竟他当时还那么的小,怎么可能。
他们都被骗了……
真的被骗了吗……
他记起所有了吗,要不然也不会道出那首。
留下了她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地方。
纪宴知道自己欠他的太多:“林瑜,我……”
走到她面前蹲下:“谢谢你们愿意救我,我还记得我与他之前还是以兄弟相称。”
林瑜没回他,因为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由剧情的控制而起。
“这件事情本就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几个字,林子间说的话她根本听不进。
姚悦也受了伤,需要及时医治:“这份恩情我林子间记下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我随时等你。”
“纪兄他……林姑娘还是安息吧。”
虽说他也不想承认,但地上的人他胸前都已经没有了任何起伏,无生命的迹象及时救治那也无济于事。
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纪宴这就是你最后对我所说的话,可终究是这辈子也无法终成眷属了。
脑海原本模糊的有些记忆开始逐渐的变的清晰,她的眼泪也哗啦的往下直流。
伸手摸了下脸颊,看着沾满泪水的手掌。
难道这就是极致心痛的感觉吗,自己原本这么早就喜欢上他了。
那他被自己划清界限的日子一定非常的难熬吧。
他靠近,她退后。
他表白,她拒绝。
他不在了之后,林瑜似乎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撑力。
她迷茫了,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了全部了所有积蓄买了一座冰棺,来到他们之前离开的山谷中。
小孩看见她身影,立马上前迎接:“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可走近又看见了她身后拉着一座冰棺,里面还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不难看出那里面的人已毫无生息。
她愣住:“这是……”
“这是我的……丈夫……”
终于没有了说话限制,机器人再也没有操控她的身体,因为所有的惩罚,所有她该承受的剧情,他全部都替她挡下,牺牲了所有。
留下了她一人在这个地方。
小孩也不太懂。
白发人听到声响也出门看情况:“这是……”
林瑜也没法解释,但白发人似乎懂了什么,没多问只是上前替她把冰棺拉进。
多次劝说她,人已死快些安葬让他去了。
可她怎么也不听,抱着冰棺不撒手。
……
纪国二十一年皇帝意外驾崩,百官举荐三皇子上位称帝,改国号为‘林’。
从此纪国结束,林帝上位为天下百姓修建水坝造福百姓,深受百姓爱戴,第二年封姚氏为后。
“娘娘,陛下翻了您的牌子,该洗漱了。”
姚悦穿着华贵笨重的服饰,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份转变,她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做皇后。
本就是残枝败柳,哪里来的这副好运,她的身体早已千穿百孔。
到了夜晚来临,她在宫里静候陛下的到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知道他来了。
看着林子间穿着上面绣着龙的服饰,尽显尊贵。
她知道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越来越远了。
“朕的皇后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
林子间问她。
所有的一切她都与他解释,他也相信。
让她松了口气的是他相信了她,但让她又担心的是他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她。
后来他纳了一个叫君柒的为妃子,这个人她没见过,也不敢多问他为什么要纳,毕竟以她的身份本就没有资格问。
“陛下竟然还会想起臣妾,”姚悦上前伸手脱下他的外衣。
话里透露着心酸。
林子间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你可知她的背后有着多少可以帮助我的人。”
只怪她不够懂事,不够为他所着想。
的确,她的存在好像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帮助。
本就是个污秽之身又怎么可能配得上现在的他……
这宫里的规矩真的很多,人待在里面也越来越麻木。
“娘娘,今儿个天气正好,出去走走吧。”
听闻,姚悦向外望。
对啊,她似乎都要忘记这高墙之外是什么样的了,被困在这深宫之中。
“那就正好出去走走吧。”
她起身往花园走去。
不曾想的是与君柒打了个正着,本想着问好,但又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好站在那里等着她行礼。
君柒看见她微弯腰:“臣妾向皇后娘娘问好。”
姚悦不自然的摆手示意她起身。
“谢皇后娘娘。”
最后是姚悦打破僵局:“今天天气真是好啊,在这里遇见。”
“对啊。”
君柒也只是平淡的回答她的话,连与她平视都没有做到。
可见对方并没有想和自己多聊几句的兴致,她自讨没趣说了几句便要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原本与她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为什么她会对自己如此排斥。
难道她做错什么了吗。
刚没走几步,到一转弯处,她影约听见了前方有讲话声,本着好奇的心理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听说了吗,据说现在的那个皇后她以前可是在青楼待过的。”
“早就听说了,据说那时还是个头牌,接过客的……”
姚悦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袖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被世人所知道自己以前那肮脏的过往吗,看来君柒也许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才会对自己这么疏远的吧。
……
“娘娘。”
君柒坐在台子上旁边的侍女为她按摩太阳穴,闭着眼修生养性,好不自在。
“怎么样?”懒懒的吐出几个字问道。
“一切都在计划中。”
她抬手示意旁边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睁开眼:“一个有着那种过往的人,竟然还妄想做皇后这个位置,我到要看看陛下知道了还会不会对她那么偏袒。”
一个妓女,也配和她争!
做梦。
……
到了夜晚,林子间照常来到她的寝殿,姚悦熟练的走上前伸手脱下他的外衣。
他站在她面前抬起双臂,低头宠溺的看着为她脱外衣的她。
可今天一见到他,她皱起的眉头就没放松过。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出声问:“今天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陛下,”她摇头把外衣挂上。
“都说了,私底下可以不用这么喊我。”
姚悦手中的动作一顿。
“臣妾知道了。”
察觉到她还是不太对劲,继续问她:“发生什么事,可否与我分享分享?”
姚悦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与他分享,但也最终还是开口:“你……是否会介意我的过往?”
她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的问,把他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留分毫。
林子间被她盯着心中发愣:“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只是问一下,你会吗?”继续问他。
她似乎很执着的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笑着说道:“当初遇见你时我就不在乎这些,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其他的所有那都已是过去式,我们现在不都很好吗,何必提早已过去的事情。”
姚悦低落的垂下头。
果然。
果然他还是在意的。
对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在意,就像她,知道他纳妃的那一刻,心里即使是嫉妒的发疯,但也还是要表面上装的平静。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子了。
“你果然还是在意的……”自言自语的说着。
对啊,这份伪装又能够持续多久呢,新鲜感过去了,他也许就会对她感到厌恶了吧。
他伸出手捧着她的小脸,抬高与他平视看着她的眼睛:“姚悦,那都过去了,我们都知道那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我的皇后,不再是以前。”
“当下不就很好吗,忘了以前。”
他暖声安慰她。
傍晚。
姚悦躺在他怀里,久不能睡。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连她自己都在意,他怎么可能。
他的妃子也在意。
这个位置,她还真是不配的。
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腰间,姚悦伸手往下握住他的手。
她缓缓闭上眼,月光在眼眸中暗尽,视线陷入黑暗中,唯一真实的只有指尖的触感。
可是有时候又觉得这样又很好,只不过,只不过……
“娘娘,陛下今晚去了柒月宫,”宫女来报。
姚悦眼神变得空洞,果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其他人。
我该怎么办。
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吧,那么多的闲言碎语,所以都知道了她的过往,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已经被剥开了外壳的坚果,脆弱的果实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一览无遗。
就连走在宫里似乎都能够从那些宫女的眼神中看出对她的恶意。
她们那些恶心的眼神,久久也忘不掉。
“我想去外面散散心。”
带了一个侍女跟随在后面,林子间一直都没有回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原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走着就不自觉的穿梭进了林子里,里面的樱桃已熟透,伸手摘下一颗。
可从中竟然走出一个人,她瞪大眼睛。
“皇后娘娘,奴才早就爱慕您已久了,不知可否与奴才共度一夜。”
那人穿着一身太监服,天太黑姚悦看的不太真切,但能知道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已经能猜想到这个人也许就是君柒安排在这里的。
难道她就这么看自己不顺眼吗。
“你不要过来,你可知道这可是什么后果!”
她还坚持这最后的一丝威严。
只听见对面传来了一阵阵笑声:“娘娘您就别和奴才装了,这宫里的人谁不知娘娘以前是做什么的,身上不知道躺过多少人了吧,多奴才一个又能算什么。”
眼看着人就要向她走近,她大叫,拔下身旁的一根树枝往身前乱挥。
旁边的侍女却选择漠视,没有丝毫的动作要上前帮她。
她的心再一次暗淡下来,原来她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