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渡边宽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头,脸色惨白的吓人,原本干净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和血色掺杂在一起,沾上了不少的血色。
拳打脚踢如同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身上的各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脸上各种青紫,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却还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求饶示弱的声音。
“别打了~”锦织兮的声音颤抖的几乎变了调。
幸村精市穿着米白色的衬衣,额前的刘海自然的散落在眉宇间,加上他悠扬缓慢的步子,让他少了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和和儒雅,多了几分气势压人的霸气与凌厉。
锦织兮站在他身边,苍蓝色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倒在地面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扯着他的衣服,央求道,“停手,别再打了~”
她的眼底因为泪水而明亮夺目,脖颈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咬痕,趁的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单薄像张纸,风一吹,就要倒下。
“精市,我求求你,别再打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你别打了,我们两个人的问题我们单独解决不行吗?别把无辜的宽子牵扯进来。”
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沉默地站在一旁。
幸村精市唇边抚上满意的微笑,顺着锦织兮的柔顺的发丝轻抚,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左侧脸颊的巴掌印,很淡,几乎察觉不到,可却也彻底的惹毛了他。
“我刚才是想和你单独解决的,是小兮儿你不给我机会。”
温柔的嗓音几乎滴出水,可是锦织兮却冷得忍不住哆嗦,
“求你,算我求你了~你想要我怎么都行!!你快让他们停手!!!”
“我怎样都行?”幸村精市笑了。
“呸——”渡边宽沉重地喘着粗气,沙哑道,“小兮,别听他的!!他根本就是觊···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头撞上地面尖锐的石头,红色的血顺着额头滑下,整张脸都是,撕心裂肺且刺耳的惨叫。
锦织兮已经站不稳了,身体摇摇欲坠,脸人死灰般的白,“我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脆弱的神经被那边的拳打脚踢折磨着,她···最后还是挺不住了。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先停下来,别再打了~”
“别打了!!!”
幸村精市轻轻抬起了手,示意动手的人先停下动作。
黑衣保镖立刻住手,恭敬地双手背后,将狼狈的渡边宽围成一周,等待雇主的吩咐。
幸村精市凝视着眼前的人儿,淡淡道,“第一件事,你应该知道。”
小兮儿,这是你逼我的。
为什么呢?
我都用这么明显的方式提醒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装作不懂呢?!
为什么唯独对我,你每次都要这样视而不见?!
锦织兮阖上眼睛,掩饰住里面的沉重,“我会分手的。”
“小兮!!!”渡边宽大声叫到,“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
其中一个黑衣保镖衣角踩上了他的左手,冷汗打湿渡边宽的后背,几乎已经濒临崩溃和绝望。
锦织兮垂在一侧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意,巨大的压力之下,从心底蔓延出一股痛苦和无助,窒息的压抑。
这样也好~
至少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他。
幸村精市的唇泛着一抹优雅的浅笑,浓黑睫毛遮挡下的眸色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第二件事,学期我会安排你去德国研修,为期一年。”
锦织兮瞳孔骤缩,微张着小嘴,喉咙像是被梗塞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远处的真田弦一郎蹙了蹙眉头,抿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的个人资料我之前就已经递给普伊教练了,他也同意接收你,好好跟他学,要是回来的时候你能打败我,我许你一个承诺。”幸村精市说着,用眼神暗示了一眼旁边的渡边宽。
锦织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双眼仿佛会蛊惑人心似的,尤其是这样专注地被凝视的时候,仿佛自己的整个灵魂都会被吸引进去。
“小兮···算我求你···不要答应他~~”渡边宽的眼圈一下红了,他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喘着粗气,央求道,“他···他不会这么好心的~~”
一旦她离开,去德国,他可能会彻底的失去她也说不定。
“什么都可以?”
幸村精市温柔的点头,“不管合理还是不合理,有求必应。”
“包括让我离开你?”锦织兮抬头,认真的盯着他。
微风拂过,吹起对方鸢紫色微卷的碎发,他白玉兰般的干净精致脸庞,只是微微一笑,整个人仿佛从凝练的月华中款款走来,哀伤中沉淀着深深的温柔,“是啊,可以。”
锦织兮心口一痛,整个人像是一只刺猬,想要把身上所有的刺都竖起来,即使强迫自己去冷静,可是在看到对方瞳孔的那一刻,所有的想法都在瞬间崩塌了。
他可以将她宠上天,也可以在顷刻间翻脸将她毫不留情的抛弃。
“研修的事从你上次输给我,我就在找人安排了。”幸村精市也不说破她的强装镇定,柔声道,“小兮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期待着你能打败我,七年已经很久了,不是吗?”
锦织兮深吸一口气,眼圈泛红,“如果我不肯答应呢?”
“那就不要怪我对他不留情面了,毕竟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想我都有理由让他从你面前消失。”
泪水不知道怎么的打湿了锦织兮的眼眶,昔日熟悉的话音在耳边响起,萦绕在心底最安全地方的不该有的念头再次被提了上来,被晒在众人面前,卑微,小心翼翼地守着的东西反而将这颗心刺的伤痕累累。
“锦织丫头,别怪老头子我说话难听啊,精市那小子从小被我们宠坏了,他也任性惯了,但是订婚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们也不会任由他胡来你懂吗?”
“幸村爷爷,我不懂您的意思。”
“老头子我也是过来人,你这丫头死活不肯被我们收养的理由我也能猜到几分。但是丫头啊,如果是幸村家的其他任何人都行,唯独我这个孙子不行!因为他不单单是幸村精市,他还是幸村家的继承人,未来的一家家主。他的另一半只能是世家之女,将来也只有这样的女孩儿,才能帮助的了他。”
她不懂,她也不想懂。
她只是想一直呆在他身边~
为什么连那么简单的想法都不能有呢···
“或者换个说法,他可以是你的哥哥,家人,或者青梅竹马的朋友,但唯独不能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