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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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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咎的房间里摆满了玻璃。他从工匠那儿定做了很多大型玻璃,玻璃的形体和大提琴大致类似,但是没有琴弦,只有四个并排的凹槽当做品,从整个玻璃琴身中间穿过一条金属声到琴头的部位,再分别向两边延伸下来在琴尾汇合成一条长长的尾柱,最终形成一个琴身只有小提琴大小,但是却要像演奏大提琴一样用尾柱支撑的乐器。

这个乐器独特在于,他的金属支撑是电力驱动旋转水流的,因为玻璃琴身里灌注了水,金属支撑旋转,使得里面的水也运作,最终形成了一种介于大提琴和电子pad中间的音色,类似于浸了水的提琴。

原本灵感来自于本杰明的玻璃琴,但时咎觉得那样的音色过于柔和,少了提琴中高频的清脆和诉说感,所以时咎给这个乐器取名叫“玻璃水提琴”。

只是过程不那么美好,从头还没到尾,几十个琴身囤积在家里,总会在某个工序上出点问题导致音色只是差强人意。

跑了数趟图书馆无果,在网上发帖询问一些原理又被网友喷闲的蛋疼,这种人一定没有女朋友,不如出去赚钱买房买车后,时咎便将注意力又放到恩德诺的图书馆去了。

没有人再拦他了,甚至没有让他出示通行证,他便一直在图书馆里。

入梦出现在沉皑身边——大多数时候,他只会出现在沉皑身边,像一个入口——他会主动向沉皑打声招呼,跟他说自己来了,沉皑以点头回应,他就马不停蹄地奔向图书馆。

运气好,连续一段时间都刚好能占到窗边的位置。他刚坐下,旁边也同样坐下了一位女生,她看了时咎好一会儿,开口说:“你好像一直在看制琴……”

时咎抬眼,见对方是一个长头发长相甜甜的女生,她歪着头看时咎:“我这几天刚好坐在这里,我叫小捷。啊,你还没成年?”

时咎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于是他只能点头,默认自己年龄倒退九岁,是一个长相稍微偏成熟的未成年人。

“你对制琴感兴趣?”她问,“我的专业也涉及制琴的部分,我看你在这儿敲脑袋好几天,要帮你看看吗?”

“好啊。”时咎毫不怀疑,直接将草图和设计理念的草纸给她看,“我叫时咎。我最近是在研究一把自制的琴,但是琴身设计的弧度总是有些问题,所以出来的音色不太好。”

小捷仔细看着设计草图,上面勾勾画画好些线条,有的符合科学,有的则不。她看了很久,才抬头对时咎说道:“我想做一些修改的提示写在旁边,如果你觉得这样修改出来的效果你喜欢,就用,不喜欢就不用。”

时咎欣然答应。

小捷轻轻感叹了一声:“你的字好漂亮。”

时咎手撑下巴,说:“谢谢,你也是。”

他突然想到了季水风,那个高瘦的女人,脸部骨骼明显,整体长相偏中性,黑长的头发反而显得更像酷酷的侠女,像是连女孩子看了都会心动的类型。而小捷则是邻家可爱懂事的妹妹,家里人疼爱得紧,所以精致得像高傲的小公主。而那位图书馆管理员,圆润微胖,令人愉悦轻松的气质,还有……

想到这儿,时咎环视四周,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恩德诺的女性远多于男性。至少他所在的区域是。

小捷在认真帮他画图。

“琴身可以试试瓜式琴型。”

“水流速度和注水量也可以修改。”

“这儿玻璃的厚度有影响。”

她没有解释原理,但时咎也没有问,只是看着,直到——

“时咎?!”一声巨大的呼喊爆发,在整个图书馆震荡,吓得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并朝他投以不满的神情。

时咎也没反应过来,甚至没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但接着他就被从座位上拉出来了。

“可算是遇到你了!”

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顿时四周响起了惊呼。

吓得小捷立刻将草纸藏在自己的包里,她有些担心来人会把对时咎的不满发泄到他的作品上,可那是人家用心创作的成果!

时咎滚在地上才看到是季山月。突如其来的疼痛激怒了他,时咎下意识还手,但迅速被紧紧接住,还被反手扯了出去。

时咎咬着牙躲。

季山月根本不停手,虽然没有下死手,但还是专挑痛处殴打,一边打一边说:“舟之覆的狗!”

旁边的人混乱地企图拦架的,大喊报警的,一时间从来安静的图书馆喧闹起来。

时咎无法还手,所有力气都用不上,意识的力量用不出,只能咬着牙企图反抗,但立刻又被压制回去。

能不能制止他!

忽然间,地板微微震动,有些没放稳的书不住往下掉,电灯在头上来回晃,晃的幅度越来越大,落下的书越来越多,最后连落地窗也震出波纹,开始有人在尖叫,有人在跑,有人在逃离。

季山月也没料到剧情的发展,他原本就是突然看到时咎,一股火忍不住想过来揍他几拳这事就算了,不然老是拉着一个明显打不过他的人也不是那么回事。

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傻了眼,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惊讶地看向四周,他看到人们在下楼,在往图书馆外面涌,墙体在震动,木板在开裂,甚至还有灰在往下撒,脚下也有些站不稳,好像是地震了。

季山月惊呆了,嘴里喃喃了一句:“我靠这什么情况……”

一排书架便倒了下来。

季山月一拳将书架整个打穿,但第二排第三排书架也紧接着倒下来了,他终于发觉事情失去控制,惊讶地往下看,却看到时咎已经被压倒在书架下。

“喂!时咎!”季山月大喊了一声,声音淹没在排排倒下的书架轰鸣里。

季山月听到了尖叫,他着急地去找尖叫发出的位置,但时咎就在手边,他咒骂了一句,快速徒手掀起整个书架吼了一声:“喂!舟之覆的狗!快给老子起来!”

时咎觉得自己是骨折了,用尽所有的力气,疼得倒抽气,最后被一个非常有力的手给拉起来,却见季山月气冲冲的脸全是着急的表情:“你动得了不?跑啊,先出去!遇到你真倒霉!”

时咎有些听不到声音,他看到季山月去了另一边,那边好像还有被压在书架下的人。

谁遇到谁更倒霉啊!

后面的事时咎有点记不清了,不知道最后是如何出去的,好像梦的情节在某个地方中止,直接跳到了另一个场景。

他听到了一些声音,像每天早上醒来时楼下的洒水车,但到底是没能醒过来。

当晚的新闻里各个频道都在报道图书馆这起没缘由的灾难,公民纷纷看着,个个神情严肃震惊,文明中心接收到不少公民要求一起参与救助和后续图书馆恢复的工作,令人松口气却也让人奇怪的是,图书馆破坏的面积仅限于事故发生的那一层、那个地方,上下和更远的地方则是平静得若不是听到尖叫,人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新闻画面在播放事故发生地的监控,可以看到一名成年壮实的男性走在图书馆,他原本也只是自己在书架附近徘徊,拿书又放回去,某一刻突然往窗边转过头,静止几秒,突然就大步流星走过去,拖出窗边一位一直坐着没动的男子开始殴打,周围开始骚动,没几秒,镜头也开始晃动,桌子椅子窗户都在晃动,紧接着书架坍塌,直至黑屏。

“太不像话了!”

“啪”的一声重重拍桌子的声音。

文明安全管理中心,季山月撇着嘴坐在办公室,季水风在他旁边站着,气得深呼吸好几次都没平复。

她很少这么生气,很少听说季山月有如此逾越的行为,所以当她接到这通电话时,开始的时间里,电话那头说什么她都没能相信,直到安全中心的人押着他回来,而他身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季水风质问,温柔的气质也收起来,取代的是一股强大的威压。

季山月小声:“那不我也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身为安全管理中心的在职人员,无故在公共场合殴打公民,你,你!”季水风气得快说不出话,“需要出来解释的不止是你,还有安全中心!”

季山月低头:“我错了姐。”

季水风感觉自己再来回踱步,就刹不住了,于是强迫自己坐在沙发上,她沉住气说:“好,我问你,你打时咎做什么?”

“他跟舟之覆那杂种联合起来搞沉皑,我那不是看不惯嘛,整我兄弟,沉皑那性格,吭都不带吭一声的,那只有我帮他出头咯。”季山月小声逼逼赖赖。

季水风:“……”

季水风翻白眼:“我……”

“我错了姐!”季山月迅速道歉。

“你……哎!”季水风有些懊恼,声音很快就柔下去,柔得像支撑不住当下的情绪,她低落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你、教你,才能让你健康又正直地长大,怕你过不好,所以也愿意惯着你,但你……”

“我真错了姐!”季山月打断她,他害怕季水风这样,他的姐姐是个非常温柔也非常强大的人,唯有在面对跟他有关的事上,她总是非常自责与脆弱,但他不想看见姐姐这样。

“姐你处罚我吧,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季山月200斤壮实的样子在此刻委屈得像一个小孩子。

季水风压住情绪好些时间,才稍稍恢复平静,她站起来,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我当然知道该怎么罚怎么罚,你这职位暂时是坐不了了,监狱也得蹲一段时间,还得负责其他伤员,向公民公开道歉。”

“好!姐,是我头脑不清晰太冲动,咱公事公办,一会儿人来了我就跟他们走,后续也处理好。”季山月倒也不含糊。

季水风看向季山月,眼里是悲痛,季山月没有明白那个眼神的意义,他以为是自己太过于任性让姐姐心累了,便默默发誓以后绝不这样!

季水风说:“等你出来找机会去跟时咎道歉吧。”

季山月不解道:“为什么?我讨厌舟之覆,他的人我也讨厌!”

季水风一个眼神过来他立刻闭嘴了。

季水风说:“这件事你有几个错误,一,无论你再讨厌对方,公共场合打架是你先。二,你的身份职位就要求你更不可以这样行事!三,时咎的情况你不清楚就主观判断,自以为是!”

说得季山月头埋很深,只能闷闷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季水风:“好。”

“但是……”季山月继续说,“那个地震,我真的不知道。”

季水风闭上眼,深呼吸,呼吸着这苦涩的空气,如同逝去的时光,她说:“嗯,这个我会去查的。”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季山月在季水风的注视下被人带走了。

恢复安静,季水风重重叹气,她走到窗边默默蹲下来,看向窗外不远处的城市,目光游离很久终于锁定在一户人家的窗户上,远得有些看不清,但大致是在那儿。

好像窗户里亮着灯,也许那里面的人正在吃晚饭,也许正在看新闻,也密切关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用手抱住膝盖,下巴轻放在膝盖上,一直盯着那个地方,自言自语呢喃道:“都怪我……”

夜晚的医院还有人在不停走动,来来回回一直有脚步声,病房新收了几个病人,但好在几个病人的情况还算乐观,大多数都是受惊吓,或者一些皮外伤,听他们说是因为肇事者保护了他们,所以没有人被倒下来的书架伤害到,除了有一个。

时咎从手术室出来后,眼睛还没睁开就一直在想同样的问题:好痛,几点了?怎么还没醒?天亮没啊?我睡前设闹钟了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似乎在病床上睡了一觉又一觉,直到某个时刻醒来,梦外天还没亮,梦里天倒是亮了,接着他看到沉皑趴在床边,头埋在胳膊中间,似乎睡着了,时咎一开始没注意所以动了一下,然后沉皑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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