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外星人大军攻打地球前，为了理清空间通道打开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如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到一段时间之前、并且把视角从异世界三人组那暂时转移到神盾局的航天母舰上。

对于神盾局来说，从宇宙魔方被洛基抢走的那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好像走了什么霉运一样，事情进展总是不顺利、状况百出。

比如神盾局忠实的特工鹰眼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洛基轻松策反，比如宇宙魔方被夺走，又比如洛基抢东西的时候还顺带炸了他们一个基地、鹰眼来救洛基的时候又炸了他们的一个引擎、害得全舰的人差点跟着航天母舰一起掉下去——

然而对于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一个锃亮的独眼黑卤蛋而言（无意冒犯，但这就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复仇者联盟内部的不和。

这场大混战虽然没能造成最严重的后果，但损失也是够惨重的：班纳（也就是绿巨人）跳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了；科尔森（一个特工）被洛基背刺（物理意义上的）；雷神被洛基骗进他们专门给绿巨人准备的牢笼里，然后被从万米高空丢下去生死不明；班纳做出来的能够追踪宇宙魔方的程序也被迫停止运作……

尼克·弗瑞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当中，面前是两个垂头丧气的男人，眼神和肢体作用中明晃晃地透出一股“这下你们满意了？”的意思，而桌上还放着几张沾着血液的小卡。

那是牺牲的科尔森特工珍藏的美国队长小卡，他前不久还和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提过，他想让对方在上面签个名。而尼克·弗瑞拿来这沓小卡的时候则告诉在场的两个人，这是从科尔森的上衣口袋里找出来的。

史蒂夫抹了把脸。

说实在的，这次的事情不能完全说是他们之间缺乏信任、不够团结的责任，但绝不是毫无关系。

钢铁侠，著名的托尼·斯塔克，在此刻也显得格外沉默。

尼克·弗瑞看着他离开这里，而史蒂夫也跟着离开这里，悄悄翘了翘嘴角。他知道他的目的达成了，他们两个将会冰释前嫌，团结一致对付洛基。

手下走过来：“这些小卡不是从科尔森特工的上衣口袋里找到的。他把它们放在了储物柜。”

尼克·弗瑞看上去阴险极了：“好用就行。”

甚至上面的血还是他自己偷偷抹上去的呢。

史蒂夫和托尼没看出这一点，他们找了块没人的地方，聊了聊，并且不出尼克·弗瑞的意料，他们俩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洛基到底把宇宙魔方藏在哪了？

托尼回想着洛基的表现：“他很显然是个爱出风头的自恋狂。他渴望权利，还特别渴望他人的关注。所以他一定会在城市的最高点动手……”

说着说着，他顿住了，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难看地开始往外赶去。

——城市的最高点？那不就是他的斯塔克大厦吗！

……

巨大的通道悬挂在纽约上空，仿佛一只邪恶的眼睛，从中投来的是一个不同于地球的文明的凝视。

齐塔瑞人。

莫妮卡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单词，脑中迅速调动起自己所剩不多的对这个种族的一切了解。

她对这种外星人的了解实在是所剩不多，唯一知道的只有“它们是群试图通过宇宙魔方侵略地球、最后被新成立的复仇者联盟送走的外星人”这点。

而这些浅薄的了解对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毫无用处，因为即使知道了它们会失败，但这既不能帮助他们一键消除齐塔瑞人、也不能帮助他们多救一些人完成世界意识布置的任务。

这点对于齐塔瑞人最终结局的了解除了说出去能够增添人们的信心之外毫无用处。而且人们还不一定信。

距离斯塔克大厦只有两个街区的距离了，但他们最终还是没赶上。莫妮卡短暂地停下脚步，和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看热闹的纽约市民一起仰起头来，看向天空上毫无美感的大洞，沉沉呼出一口气。

阻止通道开启的A计划失败了，接下来就是在飞机上商量过的B计划。

赫尔加也停住脚步。

她没有去看仿佛下饺子般从大洞中落下来的齐塔瑞人们、没有去听身旁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坏事的路人的惊呼声、也没有去看穿着战甲迎难而上前去迎战的钢铁侠。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低声念了一句话。

“这里没有巫师的存在，也没有教廷的存在，对吗？”

一行字出现在她的视网膜中央，淡淡的荧光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格外显眼。

[是]

路人的惊呼声中，什么东西疾驰而来的破空声传入她的耳朵，赫尔加没有动，而是再次确认：“也就是说，我使用魔法并不会引起……猎巫行动，导致无辜的人受害，是吗？”

世界意识惜字如金。

[是]

赫尔加缓缓抽出魔杖，坚定地睁开眼睛。

下一秒，一道直径约一百米的淡黄色的半球形光幕在她周围展开，囊括了周边一圈的所有东西。

扑上来的齐塔瑞人和它们的武器猝不及防撞在了淡黄色的光幕上，本应该炸毁好几辆车的外星武器被防护性魔法拦住，在光幕外炸开，崩了某个齐塔瑞士兵一脸。

完全没预料到这点的齐塔瑞士兵被冲击力一推，下意识闭上了眼，整个外星人就这么在街上旋转着朝反方向飞去，最终“啪”的一下撞上了边上的建筑物，嵌在了里面。

奥托偷偷瞄了两眼，嘀咕着评价了一句。

“看起来还挺难扣出来的呢！”

而对于事发之时离光幕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的路人而言，他就很难做到像奥托这样情绪稳定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午休中间抽空去买顿生命体征维持餐，结果却碰上了这回事。原本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在他看来，那个外星武器几乎是在他的鼻尖爆炸的。

直到那个齐塔瑞士兵的同事们接连不断地对着光幕开炮、又接着被拦住，上班族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居然好运地莫名其妙捡回了一条命。

他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赫尔加的一个侧脸。她正专注地和身边的白发少年说着什么话，同时手上拿着一根朴素的棍子，棍子的头部还在冒着光。很显然她就是那个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上班族十分肯定这一点。

周围的环境过于嘈杂，爆炸声、尖叫声、还有警笛声不绝于耳，上班族没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下一秒，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转移了。

那是一个骑着摩托的人，长什么样他没仔细看，因为下一秒对方就撞在了光幕上，从他心爱的小摩托上摔了下来。

他坐在地上的身影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迷惑，仿佛在说这是什么东西。

上班族顿时怜爱了：伙计，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赫尔加回头瞥了一眼，在确定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后，干脆利落撤掉了光幕。

草！光顾着看热闹忘记跑路了！

上班族大惊失色，在短短的零点几秒之间已经想好了自己凄惨无比的死状。

好在在他的尖叫冲出嗓子的前一秒，莫妮卡冲过来，拽住他的胳膊往边上一带，两人在脏兮兮的地上滚了个圈，躲到一辆车后面，躲开了炸开的外星武器光束。

上班族感觉自己的手被拽脱臼了，但是不敢说话，只能眼泪汪汪地找周围还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莫妮卡没在他身上放太多的关注，而是探头探脑观察着战局，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枪、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而奥托已经冲出去，一个霹雳爆炸和齐塔瑞人们魔法对轰了起来。

齐塔瑞人大骇，匆忙反击。

奥托一脚踹在几个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齐塔瑞人身上，一把抢走对方手里光效炫酷的外星武器。一找到扳机，还没来得及对准，他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扛着外星武器对准边上的一圈齐塔瑞人扫射了——赫尔加还贴心地给他背后套了一层防护性魔咒，防止被偷袭。

等到边上的外星人倒下一大片、而手里的外星武器也宣告能源告罄，奥托才丢下它，拍拍手上的灰尘，吹了个口哨。

战斗！爽！

接着注意到这里孤身一人、眼含热泪的上班族（莫妮卡刚刚离开这里去给一个不幸负伤的倒霉蛋进行急救），从地上捞了几把外星武器走过来。

奥托丢给他一把，蹲下来，鼓励道：

“别哭啊bro！俗话说得好，‘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

他使劲拍拍对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成步堂龙一拍桌大喊异议，险些把上班族拍得躺下来。

“加油啊哥们！你可以的！”他激情四射地道，抓起对方没抓稳的外星武器往手里塞，“拿起武器！真人CS！你可以的！”

上班族欲哭无泪：“我我我、你轻点！我手脱臼了！”

莫妮卡刚解决完倒霉蛋的伤口，听到这句话，一个大跨步冲过来，接着“咔”一声，胳膊就这么水灵灵地接回去了。

奥托兴高采烈地塞了一把武器进去：“你看！这不就好了？！”

“加油！！”

他热血沸腾地在赫尔加单挑一群齐塔瑞人的背景当中给上班族打完气，接着招呼上莫妮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理过一边外星人的这条街。

只留下一个抱着外星武器傻眼的上班族。

啊？我打外星人？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