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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解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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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选择履行自己的承诺,睁眼跳入了河里。

王逸然起初对苏鸿并没有信心,因为她明白,苏鸿不是那种为了美色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他会喜欢她对她体贴,但他也真的会为了苏府的前程大业而去杀她。

在短暂的迷糊面前,清醒才是一个男人的常态。

她想着自救,自己身上没有妖力没有修为,应当不会被吸力拉入河底。

哪曾想,在今夜之内,无论是谁,无论溺水者是何等身份,都会被河里所产生的吸力漩涡危及性命。

她紧闭着嘴巴,望向岸上模糊成一片的光亮,岸上百姓早已在巫师的“带领”下乱了阵脚四散逃跑,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人不停的被卷下水。

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里,红色衣裙犹如美艳的玫瑰,在水里绽放,不出一会儿时间,王逸然便感觉寒气刺进了自己的四肢百骸里,身体部位变得僵硬间,三千青丝凌乱地绕在她的脸前。

她眨了下视物困难的眼,随后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是苏鸿。

他竟然真的来救她了。

是因为三日前的那句话吗?

原来愧疚可以让一个人付出这么多。

她将右手伸向挡住光亮的那个人,身体不停往下坠的同时还不忘拉了苏鸿一把。

河两岸的漩涡越卷越猛,将他们逼退到逆流处的最中心,过路鱼群见状,纷纷避开这遭大凶遇境。

王逸然紧紧抓着苏鸿的手,分毫不敢松开,二人被浪潮卷向河底最深处。

这是一处荒凉又窒息的地方,人潜泳到这里,只能看见最微弱的一抹光亮,它从岸上照下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来者再也回不去。

在这静谧广阔的环境里,生长有通绿葱绿的无名野草,没有意识的怪物交杂在一起,裹住了礁石前的某件物品,准确的说,那东西更像是个人。

一个似曾相识的可怜人。

王逸然在触及到那片密集的绿时,心跳止不住加速。

漩涡逐渐弱下势去,周围挣扎的人越来越少,无数尸体一具又一具地沉在水里。

附血草原先还在沙地上舞动着身姿,一闻到人味儿,立马迅猛生长,将尸体死死裹住成圆球形。

王逸然见此不禁讶然,她早就知道这河里有古怪,但她没想过会怪成这样。

这些野草每“吃”完一个人就会分裂出新的分身,无穷无尽长成灾患。

她抬眸看向苏鸿,见他闭目凝神捻起逆水晦散辟生诀,将波涛汹涌的河水镇得平静,万千灰粒慢慢汇聚,凝成一道环形保护圈。

王逸然安静地看着他施法,并没有多做打扰,表面上乖到不行,实则心里闪过无数个“坏”点子。

附血草如游蛇般,悄然爬上她的双腿将皮肤撕开,她疼得咬唇皱眉,自始至终都未曾吭过一声。

它们汲取着血液开始疯长蔓延,灵阵结成的速度随之变慢。

王逸然意外察觉到了这一点,明白过来鲜血能加快这些怪物的生长速度,也能影响阵的结成。

眼下只有把阵破了才能吸引更多附血草聚拢过来缠住苏鸿。

她心下一狠,为了养大这些怪物为她所用,取下附有程流芳元神的那根簪子,用力划破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黏稠的血液与河水融为一体,缠在她腿上的怪物,瞬间化为一只滑溜的触手,爬上了她的后背和手臂。

王逸然用力掐着附血草的尾尖,隐忍着疼痛观察苏鸿的反应。

他前几日本就因为身体虚弱,而时常咳血,如今重伤未愈,又施下此等耗人精神的法术,经她这么一阻挠,已然到达了极限。

他在结阵失败后,紧锁着眉头将眼睁开,眸光深处尽是望不尽的愕然和惊慌。

他不敢相信,他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更不敢相信,面前的姑娘竟然会不合时宜地抱住他。

这是他唯一想推开她的一次。

苏鸿本欲抬手将她推开,却在看见她背后窜出来的庞大怪物时,被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后脖颈和后背,都被女子抬手用力一抹,掌心间,鲜红的血液随之染在上面。

附血草剧烈舞动着尾尖,王逸然适时松手,哗的一下!怪物迅速从她的身上转移到苏鸿的身上,贪婪地缠住他的腰肢和全身。

长于礁石前的同类,如同饿了许久想尝鲜的活人,松开了一直裹住的白骨。

被迫分离之际,苏鸿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温柔可人的女子,他就算没结成阵,也不会让怪物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

除非……

除非!

思及此,他气火攻心,痛恨的目光才投到女子的身上,便被迸发出魂力,绕在左胸前的附血草,彻底拽入了怪物窝里。

他万般不甘地奋力挣扎着,使出狠力在她手背上抓出了五条血痕。

他想拉她同归于尽,无奈指尖溢满了灵力,却怎么也使不出来,跳动在左胸口里的心脏,突然传来异样。

妖族的力量,彻底取代了他残留的微弱灵力。

他是人,人是不可能使出妖力的。

最后一丝希望被她亲手扼杀,又或是,早就被愚蠢至极的他亲手扼杀。

他愤恨地看着她游向那具白骨,在这一刻,明白过后的痛苦大过了一直不解的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刻意接近我?为什么要对我付出真心?为什么不能只属于我?

太多的为什么,化成了走马灯,化成了他看这个世间的最后一眼,缠绕在骷髅上的野草,将他彻底拉入了深渊,他在死前,自爆混杂的力量问了一句。

情绪复杂的话响在她的脑海里,王逸然淡淡瞥了他一眼,拉起沉寂一年的白骨的手,让附在上面的灵魂,收敛魂力跟她走。

奋力向上游时,丢给了苏鸿一句不冷不热的回答:“因为你没选好路。”

话毕,一束亮光从暮色之岸照耀下来,有人游向了生生不息,有人坠向了万劫地狱。

自此,一命换一命,方为地缚灵。

……

最后是怎么上来的,王逸然已经不记得了,腰间残存着青色大蛇紧紧缠绕过腰肢的痛感。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被讨厌的仇人抱着,那人眼神波澜不惊,就好像她的生死并不是什么大事。

“大人……”

她虚弱喊了一声,想说的话有很多,譬如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这些话对她并没有任何用处,她挑挑拣拣半天,挑了一句用意最深的话,“我成功了。”

话音刚落,她彻底虚脱地垂下头,闭眼晕死了过去。

陆景冥垂眸看了她一眼,望向匆匆赶来的苏则,神色平静却不怒自威:“苏则,这就是你照看人的方式。”

苏则惶恐地看向陆景冥怀里不省人事的姑娘,顾不上道歉,连忙焦急道:“大、大人!可有见到我家鸿儿?!”

陆景冥淡道:“不曾见过。”

不曾见过,要不然就是活着上了岸,要不然就是……就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苏则立马崩溃转身,朝着带来的手下怒声命令:“还不快给我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少爷,你们就永远别想回府了!”

那些人犹豫地看向河面。

“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啊!”

“是!”

落水声再次响起,陆景冥平静地掠过苏则身边,抱着怀里的姑娘,远离了这个纷扰之地。

回到丞相府后,他让府里的丫鬟们替王逸然擦净身子换了衣服,与此同时,请来了一位熟悉的老医师,替她把脉诊看,得出来的结果却让人意想不到。

医师站在榻前良久,犹豫道:“大人可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

陆景冥坐在椅上,想都没想:“除了是人,还能是什么。”

“不不不。”医师道:“我是想问,这位姑娘修不修仙?”

陆景冥怔了怔:“有话直说。”

医师伸手须了顺白胡子,语重心长道:“大人既不知道她的身份和经历,又何必让她担上如此凶险任务呢?”

“今夜那河里死了许多人,且不说这郜都河里有什么古怪,这姑娘身上经脉尽断,心於积血,若恢复不好,那可是会危及性命的!”

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待人不好。

陆景冥无言片刻,摸了一下盛有姜汤的碗身,“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身体遭受重创?”

“这……”医师想了想,恍然道:“那便只有禁术了!排除苏鸿修习禁术的结果,这姑娘修习禁术的可能性更大!”

“嗯。”

“但我想,没人会对自己狠到这种地步。”

“不一定。”陆景冥抬眸道:“如果这人本身,就是一个狠人呢?”

“恕老夫眼拙。”医师提起药箱,临走前说了一句:“我还真看不出来,这温柔可爱的姑娘,能狠到哪里去,禁术因果非寻常药理能治愈,我只能根据她目前的情况,调些能煎的药,剩下的就要靠大人您了。”

靠他吗?

陆景冥呵笑一声。

分明是靠他的灵力。

他走到榻前坐下,伸手握住了尚在昏迷中的姑娘的手,那只白皙的右手,已经不像分离前那般干净了,血液凝成一道长而深的红色疤痕,横在掌心中间。

他仅仅是轻碰了一下,便让旁边的姑娘痛得皱眉扭了扭头。

听那些照顾她的丫鬟们说,这位姑娘在回来时,手上腿上也流着血,连皮都被撕开了,伤口十分可怖。

皮肉分离之痛非常人能忍,就算是这样,她也对此只字不提,她好像很在意他的评价,就连在失去意识前,都要告诉他,她成功了。

其实就算她不说,陆景冥也会知道她已经做成功了。

因为他从来不会任用一个无能的失败者,还是在已有棋局的情况下。

灵力通过他的掌心传至她的脉搏和全身,深夜里东风四起凉人意,她的额头处却不停冒出冷汗。

体内流窜着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王逸然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坎坷多难。

在河里时难受的要窒息。

没想到上岸了还是痛得想死。

她硬生生被强烈的不适感折腾醒来,体内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野性,仿佛要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微眨着眼,在看见面前出现的人时,忍不住生气和烦躁。

陆景冥专心用灵力给她疗伤,不过抬眸的功夫,便看见她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有多狠呢。

大概像初生的老虎,张牙舞爪对外人示威,令人感受不到害怕的同时,还平添几分好笑。

说白了,这根本不是凶。

“你做什么?”

更像是一种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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