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森元也看着坐在床上的石像，瞳孔地震。

这孩子又怎么了，上次看他这样还是在小时候，两个人在公园里玩球，遇到一只热情但埋汰的小狗扑倒了小臣，他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虽然喜欢小狗但魂已经不在了。

“振作点啊！小臣！”佐久早没心情理这个戏精，猛地站起身走进浴室。

随着水声停止，浴室里的人用毛巾盖住湿润的发丝，撑着手站在镜子前。几滴水珠顺着他通红的耳根从脖颈流过，消失在腹间。

佐久早感觉自己像是蛋糕上的礼花蜡烛，一直燃烧着。即使冲了冷水澡耳朵的温度也久久不能散去，迟钝地大脑像是机器人因为安装了错误的零件而导致发热，他也遇到了一个不听话的零件。

等浴室灯关闭，卧室灯已经暗了下去，佐久早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伴随着心跳声闭上眼却难以入眠。

唰——

卧室的窗帘被拉开。

清晨的阳光穿过阳台玻璃，散落在枕头上，古森元也看着熟睡中的人，似乎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小臣！！！！！起床啦！！”，不忍心是不可能的，赖床小臣——稀有生物，迅速捕捉！

佐久早睡眼朦胧，逆着阳光依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挣扎着爬起来。

“哈！被我抓到了～昨天晚上干嘛了，怎么今天赖床！”古森元也见他醒了，转身去换训练服。

“哈……”，好困，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佐久早决定化羞愤于力量。

嘭——

好扣球！

啪——

好拦网！

二队自由人抽抽嘴角，用眼神询问古森：佐久早今天什么情况？

古森摊摊手表示不知情。

场地边的观赛一年级棕发队员小声嘀咕：“佐久早前辈今天强的离谱，前两天明明还低气压来着，我前天看他从场上下来就拿水洗手，今天手也不洗了，球也不擦了，比赛打得好凶啊。”

他旁边的一年级学生双眼发亮：“好强啊！我也想像佐久早学长这么厉害，太帅了！”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前辈可是全国高中名列前茅的主攻手，我们只是籍籍无名的排球爱好者，甚至都不是二队诶。”

新生炸毛：“我知道啊！羡慕一下怎么了？我要是女孩子肯定要追佐久早学长！”

旁边的棕发一年级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喂，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好吗？”

后面突然有人发出疑问：“恐怖？”

棕发新生顺嘴回答：“对啊，前辈打球是很厉害啦，但是总觉得很难接近，有种气场在那里。”说完后知后觉回头看去：“啊，对不起，银司学长，我，我们乱说的哈哈哈，那，那个，我们还要去捡球就先走了哈哈。”

银司雪泽看着逃之夭夭的两个新生背影，转头看向场地，赛场里的那个人，专注，强大而有生命力。

昨晚他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发现：不止比赛中，佐久早圣臣就是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即使面对最脆弱的弱点，他仍然勇敢，勇不怯弱。他像是高挂天空的星星，自己却是夜空中的阴云。

暗淡的云层能私藏耀眼的星晨吗？

银司不知道答案，但想试试。

佐久早活动了下有点麻的手掌，捏了捏手心的汗珠，即使混着一两颗沙粒，自己的心情也诡异得十分平静。

他从比赛中回过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今天好像真的状态很好，没有受到场地的影响，没有心情的干扰，一切都很顺利。

佐久早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心情指数100分。

让出场地给下一场比赛，佐久早回到自己放包的阴凉处找水杯和毛巾。一袋能量果冻静静地躺在背包上，可能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果冻下面还压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训练加油」

古森元也擦了擦汗，突然看到旁边的小臣脖子都红了，大惊：“小臣你没涂防晒霜吗，怎么都晒红了！不会中暑了吧？”

“没中暑，打比赛打的。”毛巾下传出小臣冷淡的声音。

虽然他现在确实好像中暑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今天的阳光有点太晒，晒得自己浑身发热，心跳加速。

都是天气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