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发现什么线索的话也没事,毕竟只有你这里的鬼疑似狂暴化,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
看着安哲有些无措的样子,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率先开口安慰,似乎是想掌握话语权当团队中的领头羊。
“不过大家的线索都是互换的,”黑框男笑着说道。
“如果你拿不出什么有用线索的话,我们这边的情报也就没法和你共享了,能理解吧?”
安哲点了点头。
“线索的话我刚才没有发现,不过我能提供一些关于鬼的情报。”
闻言,已经四散开来,准备在安哲房间翻找线索的众人眼睛一亮,纷纷起了兴趣。
“什么线索?”
“狂暴化的鬼好对付吗,强吗?”
“你怎么在狂暴化的鬼攻击下活下来的?”
“其实鬼的状态不是两阶段,是三阶段的。”
安哲没有理会他们一哄而上的询问,他瞄了眼站在不远处,始终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祁槐辛,微笑着小声开口。
“最开始出场会有比较明显的滴答水声,周围空气开始变得湿冷,这时候的它出手动作较慢,躲避起来很容易。”
“生气后进入二阶段,速度明显变快,力量小幅度增强,没有速度那么明显。
狂暴化时会鲸吞掉周围水汽,力量速度都大幅度增强,能快上两三倍吧。”
“至于怎么活下来的……就是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看着这群人在初始阶段的肿胀鬼魂追逐下都各个带伤,除了祁槐辛外一个塞一个凄惨的样子,安哲也没有藏私,将线索直接分享。
这座古堡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安哲从睁眼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感觉自己被默默窥视着。
但不管他怎么张扬,追在肿胀鬼影的身后把它的头当锣鼓敲,预想中的异动却始终没有到来,只有阴暗的视线如影随形地始终存在,渴望而又冰冷。
“对了,还有床板。”
安哲冲床那边扬了扬下巴,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找线索的时候注意一点,外面绷着的应该是人皮。”
闻言,正掀起床板,查看床铺下方的中年男人手猛地一抖,他受惊般下意识丢开了手中床板,连连甩手直嫌晦气。
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床板狠狠砸在床框上,反弹了几下后才摔落在地,扬起好大一片灰尘。
——▇▇!!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饱含愤怒和怨毒的嘶吼声。
蠢货。
察觉到了人皮鬼将仇恨值锁定在了中年男人头上,用天赋技能扫了一眼的祁槐辛唇角微勾。
虽然有点疑惑人皮鬼为什么会放过最先接触的安哲,将目标锁定在了中年男人的头上,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只有死人了,才可以更快的得出线索。
新手副本就是这点不好,里面的鬼怪过于温和,要满足好几个条件才会下死手,犹犹豫豫的杀人都杀不利索。
不过好在,有他帮忙。
多死一点才好啊,祁槐辛在心中咏叹道,快点死光吧。
圣器的出现需要鲜血的浇灌,能成为那位伟大存在的一份子,是你们这些蝼蚁这一生最大的荣耀!
“你他吗……怎么不早说!”
身为被人皮鬼盯上的当事人,中年男人此刻的脸色极差。
他阴沉地盯着安哲,脸色阴郁得像是能挤出水来。
耷拉在脸颊处的肥肉不停的抖,中年男人看着安哲纤细柔弱的身板,缓缓握紧了拳头。
“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你他吗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害死我!!”
“我不是说了吗,床板,翻的时候小心点,人皮。”
安哲有些疑惑。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进了这里还敢那么心大的摔打东西?”
看着脸已经气得涨成了猪肝色的中年男,安哲笑眯眯地补上了句。
“要小心一点啊,哥、哥。”
【收集到赵国强的负面情绪,能量值+144!】
“好了好了,都冷静一下,先找线索吧。”
黑框眼镜男出来打圆场,看着窗外表情担忧。
“这里的天黑得好快,我们得快一点了。”
在潮湿凌乱的房间里探索一圈后,除了人皮床板外没搜到什么有用线索的众人站在房间中央。
下意识的,大家目光不自然地看向那个挂在墙上,正对着床摆放,被黑布蒙着的巨大画框。
都能猜到这个画框不对劲,但有赵国强刚才水灵灵的中招例子在,也没人敢那么头铁地直接上去把黑布掀开。
“要不……”
队伍里,有人目光犹犹豫豫地放在了安哲身上。
虽然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既然这画像是挂在你房间里的,要不你就去掀一下?
仿佛发呆般,安哲盯着窗外不知何时起变得漆黑一片的夜色,眉头微蹙着没有出声。
担心他偷偷发现了什么,祁槐辛开启天赋,往安哲目光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确定了那边并没有能被仇恨值检索到的鬼怪后,觉得安哲这个废物花瓶在虚张声势的祁槐辛轻蔑一笑。
他收回目光,趁着技能还没结束的最后几秒,祁槐辛往墙上挂着的巨大画框上扫了一眼。
片刻后,祁槐辛眯眼,突然笑着向安哲看去。
“一直僵持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把黑布掀开,然后大家一起去一楼探索。”
“唔,也行。”
安哲从窗外收回视线,想了想后笑着对祁槐辛说道。
“那谢谢你了,你人还怪好嘞哥哥。”
【收集到祁槐辛的负面情绪,能量值+19!】
祁槐辛被安哲的“哥哥”喊得浑身奇怪,皱着眉头向大画框走去。
他在画框的右下角处站定,身体谨慎侧站,而后一声招呼没打,抬手就将蒙着画框的黑布扯掉。
由于事发突然,祁槐辛动手速度过快,除了安哲外的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出现在了画框前方。
“嘶——”
“你们快看这画!”
惊呼声接连不断响起,特意站在画框画像看不到角度的祁槐辛冷笑一声,恶意满满地想道。
这画怎么了,画着安哲的样子对吗?
片刻后,祁槐辛意识到不对,在场的人包括安哲在内,好像全都在看他。
排除掉这是在场众人集体和他开的玩笑这一不可能答案后,祁槐辛黑着脸往前走了几步,抬头向画框看去。
只见古铜画框包着的陈旧油画里,一团模糊不清的身影正半撑半起的侧卧在床上,湿漉漉的长发凌乱,脸朝画框外扭曲,看着的……
正是他所在的方向!
草!
和画像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祁槐辛就知道他中招了,原先指向安哲的仇恨值,现在莫名其妙地锁定在了他的头上。
祁槐辛手一甩将黑布重新盖上,看向安哲的目光很是阴沉。
“你故意的?”
“……啊?”
安哲眨了眨眼,仿佛小白花般散发出了一股清澈的迷茫。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我听不懂。”
【收集到祁槐辛的负面情绪,能量值+99!】
和之前收集到的情绪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扫了眼系统记录里,现在都还在持续给他提供着两位数、三位数能量值的庄灿,安哲叹了口气,看向祁槐辛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
你是真的不行啊细狗。
祁槐辛:“……?”
不知为何,被安哲的这一眼扫过,一种被看轻蔑视,无端对比下去的愤怒突然袭上祁槐辛心头。
小杂种,你等今晚的。
扫了一眼直播间大肆嘲笑他翻车的弹幕,祁槐辛咬牙,眼中浮现出一抹猩红。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下去吧,这屋里气氛总感觉怪怪的,呆的人心里慌。”
仿佛透不过来气般,黑框眼镜男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
他扫了眼屋内情绪各异的众人,眼中淡淡的红光闪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黑框眼镜男起身,率先向门外走去。
“赶快去楼下开会吧,二楼这几间卧室情况不对,今晚我们最好都睡在一楼大厅。”
虽然有些诧异他的自作主张,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卧室确实更危险一点,光安哲这间屋子就有三个鬼,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活下来的。
忌惮地扫了眼床板和画框,以及一脸无辜地站在人群旁的安哲,房间里的众人快步离开,稍慢一步的安哲走在最后。
即将离开房间的前一刻,安哲关闭房门的手猛地一顿。
被窥视的感觉再度袭来,仿佛有人在沉睡中向他投来好奇一瞥。
视线沉甸甸地压在安哲身上,眩晕冰冷的感觉如山倾般向他塌陷而来,仿佛要将人原地溺死。
啧……
安哲攥紧扶手,他扛住压力,目光冰冷地向窗外看去。
不出意料地没有逮到正主,安哲轻啧一声呼了口气,低头抿紧唇瓣。
藏头露尾的家伙,迟早把你揪出来。
“楼上的怎么还不下来?快点啊!”
下方,队友不耐烦的呼喊声遥遥传来,嗓音尖利中透着满满的不耐烦。
不知受了什么影响,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暴躁。
“来了,马上。”
淡淡的红光从安哲眼中浮现,很快便被强压下来,安哲脚步轻快地向楼下走去,解释的笑容乖巧。
“刚才挂在画框上的黑布突然掉了,应该是被风给吹的,我把黑布重新挂上去费了点时间,不好意思。”
一番解释下来,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
被风吹的?
那间卧室他们都搜过,窗户是被某种未知力量锁死的,根本打不开,而且当时祁槐辛把布甩上去的时候用了技巧,布在画框上挂的很死,怎么就被风给吹掉了?
如果不是被风给吹掉的,那就只能是……
盯上祁槐辛的鬼有了进一步异动。
看着众人集中过来的微妙眼神,祁槐辛脸都绿了。
他是有很多道具,但那些都是为了确保能成功唤醒圣器,教团超量发下来的,出去后没用完的还要上交。
毕竟只是个新手副本,就算翻车了祁槐辛也有自信能活着出去,但在新手副本里把教团发下来的宝贵保命道具大量消耗的话……
想想教团内部那些用来惩处的酷烈手段,祁槐辛脸色铁青。
“呵呵,真的是被风吹掉的吗?”
总感觉安哲实在骗自己的祁槐辛冷笑,盯着安哲的眸光阴冷。
“年轻人,小心点,说不好这是鬼在转移目标,已经盯上你了。”
“噢,那倒不会。”
安哲笑眯眯的,轻描淡写地给了祁槐辛又一痛击。
“我看它好像挺喜欢你的,逐渐变清晰的脸都有几分像你了呢哥哥。”
就是骗你的怎么了?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当时揭黑布时是冲着我来的,老登。
空气中,火药味渐重。
祁槐辛看着安哲笑眯眯的脸,原本难看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
“年轻人,还是太心高气盛了。”
说罢坐在沙发上的祁槐辛闭眼,一脸置身事外的淡然,不再参与众人之后的讨论。
[哇哦c级道具,这种道具用在新人身上,主播这是被气狠了啊,斜眼笑嗑瓜子.jpg]
[对面是个颜值主播吧,在那装尼玛呢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也就新手副本里仗着其他人都不懂还能装一下,正常下本哪个颜值主播不是被队友和鬼怪玩烂的货色,呕]
…
[今晚去围观看看呗,反正同一个副本的主播头像都横着挂在直播间的最上方,跳转挺方便的,赶快死几个人吧,这个本不死人推不下去的,好无聊→_→]
[快点吧,最爱看颜值主播被鬼玩死了,死完剧情也能往下推,嘻嘻,好死开香槟喽!]
就在祁槐辛直播间的观众们嫌弃进度慢,兴高采烈地庆祝终于要死人了的时候。
祁槐辛对面,破旧的单人沙发上,他们的庆祝对象安哲正翻看着所谓的“线索”,眉头紧皱。
现在找到的线索其实不少,日记本,报纸,笔记……但剧情的推进进度还是一点没动。
倒不是线索是假的,据其他房间的人说,这些线索都摆在很显眼的位置,确定起来也十分简单。
——所有文字都被某种未知力量糊住,像打了水印马赛克般,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某种隐隐约约的直觉在告诉他们,只有鲜血的沃灌才能让祂暂时满足,达成某种条件后才能逃脱这里。
但……谁又愿意去做这个提供鲜血的人?
大家都在等,等第一个横死的倒霉鬼出现,紧张期待着被选中的人不是自己。
除了已经找好下手目标的祁槐辛。
以及正和小系统碎碎念着的安哲。
“这么快就不行了,这家伙也不太顶用啊。”
安哲看着系统面板里的能量值记录发愁。
或许是被揍的没那么疼了,此时系统记录里来自庄灿的能量值,已经从最开始豪横的每秒几百,锐减到了隔一段时间几十。
跌到了和祁槐辛那个小细狗一样没用的废物程度。
还是吃了没经验了的亏,下次再动手可得打疼点,不疼就没后续能量了……
安哲思衬间,黑框眼镜男已经排好了夜晚值班的顺序,没轮到的人抓紧时间睡觉,安哲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他靠在沙发上,脑袋昏沉沉的,c级道具发作,安哲不受控制地缓缓入眠。
“沉睡在古堡中的邪祟啊,请收下我献上的敬礼!”
感受到血食献祭的召唤,古堡一楼的厕所里,阴暗湿郁的存在缓缓苏醒。
它舒展身子,湿漉漉爬行,为即将到来的血食供奉激动扭曲,然而还不等它爬出厕所,一道强悍的气息便从二楼主卧中蹿出,一巴掌把它拍回了厕所里。
“滚!”
下午刚在安哲那挨了顿毒打的庄灿残暴呵斥。
它的伤口现在还隐隐作痛,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把这大好的出气和进食机会让给别人?
打走了所有敢于和它抢夺血食的存在,庄灿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肿胀身躯,狞笑着奔进了召唤它的阵法处。
桀桀桀,我要将你扒皮……
下一秒,看着梦境中正四处溜达,好奇打量的安哲,庄灿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扭头就往阵法外冲去。
TMD,怎么又是你!
How old ar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