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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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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日,到了晚上总算是停了。空气沉闷得紧,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檐上雨落到地上滴答滴答响,坐在门前很是惬意。

散下来的发丝上阵阵幽香,叶澜有一下没一下晃动着手里的蒲扇,耳边是秋蝉鸣叫和衣料揉搓的声音。

除她的之外,洗衣裳的活儿自然是秦铮做的。这边刚洗完,他又继续未完工的椅子。两人也不交谈,还是叶澜嘟囔了一句,“明日别下雨的好”,他这才接话。

“明日还会下。”

“为何?”手里的蒲扇停了,叶澜看向秦铮,他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继续埋头调整椅子的细节。

用从前学过的知识,天要下雨,蚂蚁搬家蜻蜓低飞,这些叶澜看了一圈,皆没发现踪迹。见秦铮一脸气定神闲,她还是起了好奇心,“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赌明日会不会下雨。”

发丝从秦铮手上滑过,他蹙眉,不适应这样的滑腻,“头发绞干了便回去歇息吧。”丝毫不提打赌的事。

叶澜知道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起身回屋。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槛,想起什么复倒回来,问他,“你会做摇椅吗?”

“会,”秦铮心里领会她的意思,“有时间便给你做。”

是个上道的。叶澜弯了下眼睛,摇着蒲扇进了自己的屋。

月姐儿面朝里背对着她,应该是睡着了,没有一点动静。这丫头心里巧得很,她不甚愿与叶澜亲密接触,叶澜倒也尊重她,给她掖了掖被角,自个儿躺下了。

隔天是被雨声吵醒的。半朽的窗棂被风刮得哐哐直响,雨夹着风一同卷进来,叶澜慌张下床去,连鞋都没穿稳。勉强拿东西撑住才免去了更多雨水。晨风还是很凉的,她揉搓受冻的肩膀,回到床上,发现月姐儿已经醒了。

今日还真应了秦铮的话,雨看来下了好一会儿了,“还早,今个落大水,出去玩是不得行了,再睡会罢。”

月姐儿倒回床上,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

叶澜却再没了睡意。她起身穿好衣服,出去时秦铮在弄昨晚的那把长椅。看样子是已经做好了,他坐在上边,似是在测试结不结实。

“我屋里的窗户有点松了,今早灌了不少水进来,你看修得来吗?”

这肯定是小看了秦铮。他拿了地上的几把工具,走到窗户的位置敲敲打打,三两下就修好了。

雨天干不了什么事,没太阳什么都晒不干,檐下晾着的衣裳拧一拧还能出水,叶澜干脆就回了房间,收拾起自己的衣柜。

整理出好几件小了点的衣物,她暂且放在一边,去柴房给雏鸡喂了一把米。鸡还太小,鸡食得等大一点才喂。又看见一旁的甘薯,打算用昨天赶集买的糯米粉一同做成红薯饼。

叶澜洗了几条甘薯,削皮切片上锅蒸,都要倒糯米粉了,这才发现月姐儿不对劲。

她今早起的迟,早饭也只草草吃了点。有吃的,以往兄妹俩都再开心不过,现在则是坐在门槛上,胳膊撑着下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恹恹样。

有所察觉,叶澜探出手背贴在她额上,果然烫得惊人。

“怎么了?”

秦铮停下手中的活正要上前,叶澜已经先一步抱起了月姐儿进到房里。

“发高热了。”大概是昨天淋了雨,加上夜里屋子灌了风,这才发起了烧。许是夜里睡觉的时候就难受了,月姐儿一声不吭,叶澜没挨着她,没发现她的身体不对劲。

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秦铮凑上去探了一下,温度怕是能烙熟饼子了。

再耽搁下去就要出大事,秦铮草草套上一件蓑笠就出了门,留下一句“我去请宋郎中。”

大人倒是镇定,予哥儿则是慌了阵脚,在床边团团转。叶澜看得头晕,打发他去烧水,自己又去打了盆凉水,用帕子打湿覆在月姐儿额上。

反反复复擦拭了几次,秦铮终于带着宋郎中回来了。

宋郎中年过半百,留着一撮山羊胡,身材不算高大,背了个大药箱。蓑笠遮不住全部,药箱上落了几滴水,他用袖子一擦,走到床边。

其他人不约而同让出位置,宋郎中将月姐儿的胳膊从被窝里拿出来,那胳膊瘦的只剩一层皮,乍一看才大人两根手指粗细。他沉心把着脉,片刻后呵斥道,“怎发现得这样迟,再慢点脑子都得烧坏。昨日玩了不少水吧,夜里又受了风着了凉。”

他顿了顿,继续道,“才这点子年纪,先前逃难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身子都没长好,你们怎么做家长的,容她这样胡闹,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吗?!”

屋里众人无声受着,宋郎中也点到为止,“我且开两副药,她这个年纪用药重了也会伤身子,你们煎好了给她喂下去,先吃两副看看,要是不行我再来。”

秦铮送宋郎中到门外,后者忍不住提点他,“你那媳妇儿可得看着点,孩子还小,是最要紧的。”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宋郎中不多说,悟不悟得看秦铮自己。

男人没接话,取了药罐子煎药。

药已经在煎着了,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好。月姐儿烧得难受,出了一身虚汗,嘴上哼哼唧唧,眼里还冒着泪花。

这样下去不行,叶澜给她掖紧了被角,拿了蓑笠就要出门。

秦铮没有吃酒的习惯,要酒得回一趟叶家。

她还没出门,就听见秦铮把秦时予叫到了厅堂,手里还拿着一指宽的竹条。

“说,昨晚是不是带着妹妹出去淋雨玩水了?!”

秦时予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整话,秦铮将竹条狠狠往桌上一甩,老旧的桌子险些都要裂开。

“是我,是我带妹妹从阿翁家跑出来,说是要回家,其实是去淋雨了。”小人儿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

这下还有什么可说的,秦铮让他把掌心摊开,紧接着竹条划破空气的声音就传到叶澜耳朵里,紧随其后的是皮肉的闷响。

做错了不受罚,记性便长不得。

叶澜不拦着,赶紧跑去叶家拿酒。

回来时,秦时予的罚已经挨完了。

不用看叶澜都知道他藏在背后的那双手掌心有多伤,她权当视而不见,用酒给月姐儿一遍遍擦着身子。

药一煎好,叶澜立刻给端了出来。月姐儿已经清醒了些许,她让秦铮把小孩儿拖起来,舀了一勺吹凉了给她喂进去。

药哪有不苦的,又是第一道,正是苦味正浓的时候。月姐儿喝了第一口就吐了出来,再想喂进去就难了,她挣扎着身体不肯喝,嘴唇抿得紧紧的。

叶澜便用勺子沾了些饴糖渣,让她尝到了甜味,再往嘴里灌药。

这招很快不行,月姐儿哭得撕心裂肺。还哭出了嗝来,眼看着刚喂下去的又要给吐了出来,她赶紧顶替秦铮的位置把月姐儿抱进怀里,一遍遍拍背顺气,“好好好,歇一下不喝了不喝了。”

月姐儿逐渐稳定下来,在叶澜怀里抽泣,一额头的汗,闹下去体温不降反而还得升。

“我抱着,你强灌下去吧,药凉了就不好了。”

叶澜摇头否决这个想法,到时候真要全呕出来。她换着法子哄月姐儿,“把药喝完,嫂嫂给你吃点甜的,可好?不喝药身体好不了,就吃不成好吃的了,你不是喜欢吃嫂嫂做的菜吗,不想吃了?”

月姐儿摇头,叶澜乘胜追击继续哄着,“就剩几口了,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嫂嫂给你吃糖。”

这法子有效,虽然月姐儿还是恶心到反胃,但好歹那药是实打实喝下去了。

叶澜往她口中塞了块饴糖,折腾了老半天,自己都惹出了一身汗。月姐儿累了,总算是睡了过去。

刚松了口气,转身就对上秦铮的视线。

“幼时喝不下药,家里人也是这么哄我的。”

秦铮以为她在说叶老爹,只道了句“辛苦”便没有多言。

红薯饼是做不成的了,一家人都吃,光让病号盯着算怎么个事儿。做其他事也难免分心,叶澜忙活一阵就要去看看月姐儿,酒擦去了大半罐,加上喝了药,体温终于降下去不少。

秦时予一整天都守在床边不走,叶澜看他的手,掌心被打得又红又肿。这小子惯是能忍的,疼成这样也不出声。

晚上给月姐儿服药,这次还是抗拒,但她早些时候喝了小半碗粥,精神头好些。即便药再苦,还是懂事地喝完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擦身子穿衣服,叶澜拿了她换下的衣裳去洗。

傍晚的时候雨便停了,秦铮立在门口,视线不知道落到了哪里。他的心思最难琢磨,倒也勉强能知晓在想什么。

叶澜顺着他的视线瞧着天,安慰道,“没多大事儿了,今晚我会看着点的,熬过了今夜应该就没大问题了。”

男人没接话,唇角抿得平直。

当真是个闷葫芦,说话像是要钱似的。叶澜轻叹,呢喃了一句“明儿个还会下雨吗?”

“不会了。明儿个是个好天。”

叶澜又问了为何,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他可能跟昨天一样不会告诉自己,打算去洗衣裳了。

谁知步子还没迈出去,今晚就有了答案。

“看星星。”秦铮偏头看她一眼,“云厚,见不到星星的话便是要下雨。”

仔细一想,昨夜好像确实看不见星星。今晚时辰虽不迟,但天上已淌出了一条星河。前半生的忙碌中,时间不允许叶澜抽空抬头看一眼光明泪,乌烟瘴气高楼耸立的城市之中除了朦胧的月再难见其他。

罢了,过往已经是昨天的月,就期待明日是个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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