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云没有回答,她起身离开,“豆角你自己折好了拿去洗干净,中午记得做饭。”
柳喜柒没回她。
屋里传出来柳海云给柳父汇报的声音,这让柳喜柒更生气了。
柳喜柒扇了自己一巴掌,“真蠢!”
姐姐都告诉她要小心家里人,更要小心女人了,她怎么能这么蠢?!在有提示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掉进坑里……
柳喜柒心里很不得劲儿,“不行,不能就我一个人吃亏。”她起身冲进房间,从柳海云的柜头那里拿了两千块钱和一个银手镯便回城了。
“大姐,我好蠢啊,我怎么能这么蠢?!!!!”柳喜柒咬牙切齿地啃着手里的鸡腿,“你说得对,不能小看女人。”
“嗯,你不拿了精神损失费了吗?消消气。”柳喜温现在正是工作时间。
以前柳海云根本不会把现金放在家里,如今她们姐妹俩不常回家,柳海云想着家里都是“自己人”,便放松了警惕,这才给了柳喜柒拿精神损失费用的机会。
“拿了也生气,开挂还能出问题,我真的很服气!”柳喜柒想对自己翻白眼。
“没事我先挂了,还在工作呢。”柳喜温说,“希望你不会有下次。”
“呸呸呸!我不回去了。”柳喜柒颓废地说,“我不是觉得咱们俩都从泥潭里出来了,只留妈一个人在那里太残忍了,所以我才……”
“动了恻隐之心?”柳喜温冷哼一声,“喜柒,你怎么会认为妈觉得家里是泥潭?就算家里是泥潭,妈也能变成泥鳅,你管好你自己吧。挂了。”
“哦,那你记得按时吃饭。有什么想吃的我邮寄给你。”柳喜柒今天备受打击,她好难过啊。还好她当时没把大姐的事说出去。
“好。”
挂断电话后,柳喜柒看着手里的两千块钱,她决定今晚就要消费!
花钱能让自己开心!化悲愤为食欲。
她来到超市大购物,“我要把冰箱填满!”
各种零食,各种饮料,还有鱼,虾……在挑选虾的时候,柳喜柒透过鱼缸看到对面似乎有个男人在猥亵小女孩。
嗯?在超市都敢犯案!
她打开手机录像慢慢走过去,发现男的站在女孩身后蹭来蹭去。
证据充足后,柳喜柒走过去伸手使劲儿拧男的的屁股,“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猥亵未成年人?来人啊,各位大妈阿姨大姐,这个男的猥亵小女孩!大家控制住他。”
男的感觉他的屁股要紫了,撒腿就想要跑,却被维护正义的大妈们拦住了,“想跑,没门儿!”
几人趁着慌乱狠狠打了男的一顿。
柳喜柒把证据发给了小女孩和警察,看着警察带走猥亵男, “咱们抓住了坏人,真酷!”
“嗯,谢谢你。”小女孩挠头,“我光顾着捞鱼了,完全没感觉到异常。”
“指甲盖大的小东西,谁能感觉出来什么?”旁边的大妈眯着眼睛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就这么点大,小姑娘,别害怕,咱们见一个抓一个。”
“这么小?小说里……”
“那都是假的。越缺什么,越宣传什么。”大妈撇嘴。
“大妈说的很对!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得上网查。”柳喜柒深藏功与名地结账走人了。
甘婧月经刚结束就去医院看病,她实在无力对抗痛经了,“疼起来真要命啊!为什么没有专门治疗痛经的药?”
无人回答。
“月经周期几天?每次来几天?量是怎样的?月经是什么颜色,怎么个痛法……”医生问。
甘婧有问必答。
领药后甘婧坐在一楼的椅子上发呆,工作日医院里竟然有这么多人,这让甘婧更加想保护自己的身体了,“健康太重要了。”
起身时,甘婧猛然看到滚动屏上写着“处_女膜修复手术三千元”。
“……阴_道瓣膜。”甘婧无语,“医院怎么用‘处_女膜’?是通俗易懂吗?三千块是好多人一两个月的工资呢,真是……消费陷阱。”
好多人说老年人被时代抛弃了,她们不会在医院看病,其实年轻人也不会啊……想到这里,甘婧来了兴趣,她要在医院逛一逛。
一楼大厅有几台机器,好像是取号用的。大厅内还有陪诊师,这是新兴的职业,听说也很挣钱。
甘婧往二楼走去,走楼梯,电梯人太多了,她就不去挤了。
她一层一层往上走。
到了住院部,甘婧无意中看到了琴闵。
她怎么在病床上?还……剃光了头发,“这是脑子得病了?”甘婧十分好奇。
屋里出来两个老太太,两人拿着水壶去接水,“那个姑娘脑袋里居然有十几根针!”
“哪有那么吓人,两三根针!”
脑子里有针?!甘婧大为震惊,琴闵脑子里有针!
她跟在两个老太太身后继续偷听。
“多狠啊,我听医生说,这针估计是小时候就被扎进去了。”
“诶哟,老姐姐,我们那里就有这种说法……”她小声说,“用这种方法折磨死小女孩,下一胎就能生男孩。”
“作孽啊!”
“除此之外,还有烧死,溺死,摔死……诶哟,我怎么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呢?不说了不说了,我可没做过。我是个好人,做不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甘婧没想到之前在书上和网络上看到过的内容,居然发生在她身边了,这种感觉……太鲜活了。
甘婧回到病房门口,琴闵身边只有一个护工,没有其她人在。
她的家人呢?
“那你没去看她?”言以明问。
“没有,我要是去看她,她肯定以为我是在看笑话。”甘婧说,“万一把她气得脑出血怎么办?那场面太恐怖了。”
言以明摇头,“居然往孩子脑袋里插针……你猜是谁干的呢?”
“亲属呗。不是直系就是旁系,反正就是能接触到孩子的人。”甘婧打了个冷颤,“所以……她才没让家里人来?”
“信任危机。”言以明感慨颇深,“世间竟有如此针对女孩的酷刑……原以为你们过得穷,比男儿受罪已经够惨了,奈何……天外有天啊!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竟然往女孩头里插针,言以明想也没想过人会如此残忍。整个自然界,只有人类才会做出这种事吧……
甘婧沉默着吃饭,她太震惊了,不知道要怎么说。听那个老婆婆说,琴闵住院半个月就会出院,到时候她要不要去看看呢?她实在太好奇了。
她想知道真相。
半个月后,甘婧来到了琴闵的病房门口,琴闵正在收拾衣服。
“要走了啊?”隔壁床的阿姨问,“你家人不来接你吗?”
“她们……在楼下吧。”琴闵不愿多说,拿着行李往外走。
甘婧见她出来立刻背过身面朝墙壁。
琴闵心里有事,没注意到周围的人,因此没有发现甘婧。她心事重重地走到电梯口,哪有什么家人?什么也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当初她的头莫名其妙一直痛,检查出来问题后男朋友立刻提出了分手。琴闵当时特别害怕,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家人却说,“这么久都没事,那就别做手术了,忍忍就过去了,别糟蹋钱。”
琴闵无力地闭上眼睛,忍?头疼怎么忍!
她只好找了护工,自己签字做手术。
周围的人总是在说女人要成家,家庭能支撑女人,那她如今算什么?究竟是家庭支撑女人还是女人支撑家庭?
这次独自做手术,琴闵心里一清二楚了。
电梯到了,琴闵进去后闭着眼睛倚靠在墙上。甘婧跟随人群进入电梯,她时不时观察琴闵。
一楼到了,并没有出现琴闵所说的家人。
甘婧看着她站在车站牌下等车,一辆婚车从她面前驶过。
“婚车和灵车有什么区别呢?”琴闵淡淡地说。
等了很久,她要坐的车还没来。
琴闵戴着帽子裹紧衣服,十一月份的天气还是太冷了,她拿着行李的手冻得生疼。
沉重的行李把手勒得泛白,琴闵顿时难过起来,只有她一个人,她做了这么严重的手术,整个过程只有她一个人承担。
有人站在了她身边,接过她的行李。
琴闵抬头看去,一双手套递了过来,“戴上吧,别着凉了。”
“甘婧。”琴闵发愣,“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痛经。”
“是吗?”琴闵搓搓手,手有些僵了。
“戴上。”甘婧把手套塞到她手里。
带着体温的手套。
“不用了,车很快就到了。”琴闵吸吸鼻子说。
“几路车?”
“29路。”
甘婧拿出手机查询,“29路车不经过这个站点。”
“怎么可能?我当时住院的时候就是坐这个车来的。”琴闵不信。
甘婧把手机送到她面前,“你看。”
果然,车改路线了。
一阵风吹过,琴闵打了个喷嚏,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去那个咖啡店暖和一会儿吧。”甘婧说完直接牵着琴闵来到咖啡店。“一杯热水,一杯果茶,还有这个蛋糕。你要吃什么?”
“我不饿。”
甘婧和琴闵坐在桌子两边,甘婧专心品尝蛋糕。
咖啡店里很温暖,琴闵逐渐缓了过来,“没想到我们居然有一天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个桌子上。”
“我一直都很心平气和,不平的是你。”甘婧瞟了她一眼。
“怎么会是我?”
“我可从未挑衅过你。”甘婧说。
“你对女人太挑剔。”
“我挑剔?是你挑剔吧!你肆意评判一个女人的衣着外貌,对着朋友圈里的图片评判她们脸上涂了多少东西,开了多重的美颜,分析她们的胸是不是假的,有没有做过鼻子,开过眼角……”
“心疼这个男人被妻子折磨,甚至想到要去当小三拯救男人。心疼那个男人被女生抛弃,说那个女人肯定会后悔……”
“女人升职你觉得她不配,男人升职你庆祝……”
“真的是我对女人更挑剔吗?”
甘婧歪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