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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阴阳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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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什么样?我们只是按照命令办事!有什么话,你去跟大王说吧!”另一个柔然骑兵打断他的,说着就要上手擒住边歌。

边歌立即向后躲开,但是她的力量太过于弱小,最后被三人擒住。

“放开我!放开我!”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三支箭射过来,将三个柔然骑兵射死。

边歌朝箭来的方向看去,那人骑着马跑过来,从边歌的身边掠过的时候,伸手抓住边歌的肩膀,将人带上了马。

“二王子?!”边歌看着予成的面容。

郁久闾予成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打马朝西北疾驰而去。

“二王子,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我下来,栖川还在王庭里!”边歌想要回去。

郁久闾予成没有开口,只是将人紧紧地箍在怀里。

“你放我下来!栖川还在王庭你,你赶紧回去救他啊!”边歌想要挣脱郁久闾予成的怀抱,但是那人并不打算给她机会!

“你!”边歌张口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予成吃疼,闷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有停下马。

边歌闻到了血腥味,便松开他:“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郁久闾予成虚弱的声音传来:“彼此彼此。你也没变。”

“你混蛋!”边歌拼尽全力挣扎,结果两人都摔下了马。边歌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郁久闾予成侧卧在地上,没了动静!

“喂——别装死了!给我起来!”边歌踹了他一脚。

郁久闾予成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时,轮到边歌慌了!她蹲下来,看到了予成背后插着三支箭。

“你……你怎么回事?受伤了也不跟我说?”边歌站起来看看四周,到处是荒山野岭,根本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喂——你别死啊!我根本不认识这里,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回去?栖川还等着我呢!”边歌无奈之下,只能将人扶上马,自己牵着马缰绳去找个隐蔽的山洞。

到了山洞之后,她将郁久闾予成扶下马,安置在山洞里,随后又去附近捡了些枯枝干草生火。她解开予成的衣裳:“忍着点啊!给你拔箭!”

当她看到予成背后的鞭痕,心中陡然一动,予成将边歌私自放走,肯定会受罚。“他又打你了?”

予成忍着伤口的痛楚:“你不该回来的。他没有送你走?”

“是我自己想要回来的。我说过,只要我自己不想走,谁也送不走我!”边歌拔出箭簇,箭簇的倒钩带出了一片血肉。

“忍着点!很快就好了!”边歌手疾眼快,当军医的时候,处理过很多箭伤,因此速度很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把箭簇都取出来了。取出来后,她在外边拔了些能止血的草药,搓烂后敷在了予成的伤口上。

她撕下予成的衣裳当做纱布包扎好伤口,等她处理完这些,予成已经昏睡过去了!

“不知道栖川怎么样了?希望他早点突围才好!”边歌心中暗自祈祷,她想过现在骑马回去找栖川,但是,看着躺在旁边的人,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郁久闾予成虚弱不堪,根本无法再继续骑马。

边歌拨开予成额头上被汗水濡湿的头发,看到了那张跟栖川极其相似的脸,只是这个人的性格跟栖川却是完全不一样。

她的手指从额头抚摸下来,沿着予成高挺的鼻子,再到人中,再到嘴唇……那人的嘴唇此刻苍白无血。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我到底该选谁?”

她走出洞口,牵着予成的马匹:“乘风!我想回去!回柔然王庭!”她骑上乘风。

乘风只是嘶鸣了一声,便撒开蹄子跑起来,向着东边跑去!

原野广袤,冷风如刀,她抬手看到了天边的鱼肚白,红日初升,霞光万丈!整片草原遍地金光。

乘风依旧奔跑着!

边歌心里难受,一个生死未卜,一个为她而受伤,现在自己放弃一个快要死的,去找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踪迹的,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吁——乘风!”她勒住了马缰绳。

她看看前方金灿灿的原野,又回头看着那个寂寥的山洞,一时之间,心如刀割!

“乘风……你说我该选择谁?我只能救一个人……”边歌抬手捋捋乘风的鬃毛。

乘风没有动,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东边,一会儿又看看他主人所在的地方,鼻子里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声音。

“你也不知道,是么?还是说,让我自己选择?”边歌骑着马,站在广袤的草原上,灰蓝色的天空一半阴云密布,一半已经是云霞满天。茫茫草原上,一个人都没有,她仿佛被抛弃在了世界之外。

边歌在这里呆了很久,一直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之后,她才拨转马头,背对着东边的阳光折返回去!

回到山洞的时候,郁久闾予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挣扎着做起来,双脚垂在地上。看到边歌进来,予成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欣喜,但很快又被死一般的平静压下去了:“你没走?”

边歌走过来:“你躺着,下来干什么?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血救的你!躺回去!”

“我不想躺着,他们追来了吗?”予成双手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

“都说了,你不要起来,他们没有追来,这里很安全。你躺好!”边歌拦着他,将人按回石板上。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郁久闾予成放弃了挣扎,他坐回石板上:“栖川没有送你走?”

“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想走。”边歌给他拿了一罐子水,“喝吧。”

予成喝了一点水后,精神稍微好了一些。

“你为什么没有跟着王庭撤走?”边歌问道。

“苍穹根本不打算放我走,他把我软禁在军中,直到袭击你们的那天晚上,他派人进来想要杀我,我趁机逃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苍穹把踏雪放出去了。我便猜到他是像利用踏雪找到栖川。我就跟着踏雪过去。没想到,栖川竟然让你骑着踏雪走,自己殿后!”

“所以你受伤也是因为我?”边歌看着他虚弱的脸。

“不要问这种问题,本王受伤是自己没能耐,不是因为谁!”郁久闾予成情绪稍微激动的时候,便会剧烈咳嗽!

“你别说话了!先躺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边歌又搀扶着他,让他侧卧在石板上。

郁久闾予成本身身体就虚弱,再被这么折腾之后,昨夜养了一晚上的力气,也没了。他趴在石板上,像条死鱼一样,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边歌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走,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跑?”

边歌白天出去猎兔子,她不敢走太远,只是在附近设些陷阱。她挖好了坑,便在坑上放上干草,随后在草上放诱饵。做好陷阱后,她躲在胡杨后边,等兔子上钩。

兔子掉进去,触发陷阱后,就会被坑底的尖刺刺伤。边歌立即跑出来,将受伤的兔子从陷阱里拎出来!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远远传来的马蹄声。她以为是苍穹的追兵来了,赶紧躲起来。只见来的是乌洛侯宛柏,他一身的苍翠色云锦袍子,长发披散在身后,额头上绑着一圈黑色的麻布,身后跟着三个侍从。

“到处看看,别看漏了!”乌洛侯宛柏吩咐道,身后跟着的三个侍从立即分散开来,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寻找。

边歌不知道他们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便远远地观察了很久。只见乌洛侯宛柏似乎并不是没有目标地到处乱跑,相反,他在山洞的附近徘徊,似乎在等什么。

边歌一手抓着兔子的耳朵,一边静静观察乌洛侯宛柏:难道是来找予成的?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只雄鹰,在湛蓝的天空中盘旋了五六圈后,慢慢飞下来,老鹰落到了乌洛侯宛柏的肩上。

乌洛侯宛柏摸摸老鹰的头,随后再次放飞,只见老鹰向着山洞的方向飞去。乌洛侯宛柏立即打马奔向山洞。

边歌立即跟上去,拦在了洞口外边:“喂——你们来找谁?”

“边大夫?!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乌洛侯宛柏看到边歌,惊讶地问道,随后立即下马,走到边歌面前,打量边歌。

“没走!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二王子,他昨天晚上放出消息,说被可汗……算了,他是不是在里面?”乌洛侯宛柏说道。

“在。不过,他受伤了。”边歌立刻带着乌洛侯宛柏进入山洞里。

“二王子!二王子!”乌洛侯宛柏看到受伤的郁久闾予成,立即跑过去,蹲在石板旁边,“他……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昨天晚上他突围的时候,被箭射中。放心,有我呢!他死不了!”边歌说道,“不过,这个地方,要吃的没吃的,晚上还冷飕飕的……”

“回乌洛侯部的领地。”乌洛侯宛柏说道。

“这敢情好,只是他太过于虚弱了,恐怕回不了。”边歌说道。

“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回柔然王庭,我想办法给你们送东西过来。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二王子藏在这里。”乌洛侯宛柏立即叮嘱到,他身后跟着的三个侍从也答应下来。

“宛柏,王庭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有去王庭,收到二王子的消息之后,我就立即跟着老鹰过来。王庭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大王打了一个打胜仗,将所有的魏国军队全部歼灭。”乌洛侯宛柏说道。

“你在这里好生照看二王子。”乌洛侯宛柏临走前又叮嘱道。

“放心吧,我会的。你不用担心。二王子也救过我很多次。”边歌让乌洛侯宛柏赶紧离开,生怕他们这一行人泄露了予成的行踪。要是这时候,来的是苍穹的亲信,边歌根本无法抵挡。

这地方不知道是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距离柔然王庭有多远,乌洛侯宛柏每隔十天送一次物质过来,除此以外,三个月以来,没有一个人从这附近经过。

予成的伤也在慢慢恢复,天气转凉后,北方的草场枯萎了,柔然王庭继续迁回来。就这样,每年他们都要来回迁徙一次。

边歌坐在洞穴里生火,一到了十月左右,他们这里就变得格外冷,要是不生火,晚上根本睡不着!

“今天打了一只鹿,估计这是今年能猎到的最后一只梅花鹿了。”郁久闾予成拎着一只棕色的鹿进来。

“放那儿吧!你的伤也差不多好了,咱们还是去柔然王庭打探点消息吧?我一直很担心他的安危。”边歌看了一眼还剩半口气的鹿,那只小鹿还睁着双眼,看着周围的环境。

“不用去了,我通过飞鹰已经得到消息……”

“你一直都能跟外界联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栖川怎么样?有栖川的消息吗?”

“你自己看吧。”予成将纸条递给边歌,边歌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上面写了三句简单的话:栖川斩首,霰战死。可汗搜捕你。勿回。

边歌拿着纸条的手颤抖起来,顿时间感觉天旋地转,混沌无比:“不,不会的,会的,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栖川……栖川……为什么没有突围?”边歌抓着予成的肩膀摇晃到,“你告诉我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郁久闾予成抬手抱住边歌:“这就是真的!你别在自欺欺人了!栖川已经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栖川就这么死了!他说过,他答应过我的!他明明就答应过我的!会帮我救出所有的人!他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死的……”

她伏在郁久闾予成的肩上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不会的!绝对不会死的!栖川是那么勇敢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杀死呢?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

边歌擦去眼泪,她知道现在不是难过和悲伤的时候,她必须要振作起来:“是苍穹杀了他?”

“嗯。只要栖川死了,我失踪了,他在柔然王庭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你有什么打算?”边歌看着他。

“我联络了乌洛侯部,时机到了,准备起兵。乌洛侯已经答应起兵。这段时间,我一直叫他暗中搜集栖川的旧部。”

“多少人?”边歌问道。

“大约三万人。”

“你什么时候出发?”边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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