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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墨京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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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清晨,一辆马车出了墨京,往城郊墓园而去。

张舒棠已经决定要去往南方的城某座小城生活。

她曾经听人讲过小城的场景,虽然不似墨京繁荣,却安定闲适。

爹爹一经流放,尽数家产都充公之后,家中仆人都悉数被遣散。

连先前同自己生活在竹园的兰瑶三人,都各自跟她告别,回了家乡。

张舒棠以为自己会是孤身一人离开,没想到在走的前一天,是小栀找上了她。

小栀出生在墨京,长大之后更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是小栀坚持要跟着自己,继续照顾她。

先前,小栀父亲所染上的芙蓉片,在坚持之下,已经成功戒掉。

亲身体会了芙蓉片的可怕程度,男人已经改过自新,同她们母女道歉,在城中找了份活计,重新过上了踏实的日子。

原本在经历过父亲毒瘾复发的小栀,是绝不相信这样平静美好的日子还能回来。

她感念张舒棠的恩情,知道张孤声倒台之后,张舒棠变得无依无靠,是最需要人陪的了,就诚恳征求了父母的同意,决心要在身边照顾她。

至少等到张舒棠真正在外地安定下来,她再考虑要回来的事。

临行前,张舒棠决定要先去拜别母亲。

城中犯人若是被判流放,通常都会定期一次,选在特定的时间,将近期所有的犯人都押送离开。

张孤声离开墨京的那天,张舒棠早早便等在暗处,想要送他最后一程。

那时她是待在城门附近,被知府身边的护卫认出来。

知府找到她,告知在审理案件的时候,是张孤声请求自己,不要将她传唤到庭前。

没讲出原因,但知府同样作为一名父亲,知道他心中所想。

既已找到佐证的证据,只要自己悉数认罪,将其余未曾查到的事情一并都交代出来,张舒棠就没有再出现指认的必要。

不出现在人前,自然就不必接受那些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

张孤声不想让自己女儿承担哪怕只是很小一部分的骂名,所以直到头上悬着把刀的时刻,都还是在为她考虑着。

张舒棠看向早已空荡荡的城门方向,父亲离开的背影她还记得清楚,只觉得心中半是慰藉半是感伤。

她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但怎么偏偏那是面对面,却要摆出如此冷硬的表情来。

原本张舒棠是觉得,自己无颜再见母亲,可恍惚间,她想到曾经在府衙门口,爹爹所讲的话。

大约他也是希望,自己不要将所有的事都郁结在心中。

她身边,至少还能跟母亲的牌位讲讲话。

至于亲手将爹爹送去苦寒之地的愧疚,也只能等自己在黄泉之下,见到母亲才能偿还了。

所以在离开墨京前,张舒棠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来到墓前,拜别娘亲。

仆人早已不在,张舒棠来的路上,打点了附近义庄里的人,让他们定期来为娘亲扫墓。

小栀从竹篮中拿出一块准备好的干净布料:“我先把夫人的坟冢打扫一下。”

“不用,我自己来。”张舒棠每次过来拜祭时,都习惯自己将母亲的墓前清理干净。

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讲,自己从小碗筷边沾上半点食物,都得擦过之后才能继续吃饭,一看长大了,就是个干净的孩子,不用别人操心。

那时候张舒棠听了还觉得好笑,怎么爱干净也能算是常常提起来的优点,难不成自己就没什么别的闪光点了。

可直到现在,才一语成谶,她真的没有任何值得娘亲骄傲的事。

从娘亲过身后这么多年,她常常来看望娘亲,每次都是自己将墓碑前后打扫干净。

很多次,她讲起的事情,都是关于在芳菲苑时,听到其他人讲起的城中趣事。亦或者是家人的一些近况。

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从决定要推爹爹出来的时候,就再没有来过母亲墓前了。

她先从旁边摘了些树木的长叶枝条过来,将墓碑前前后后的灰尘都掸干净了,才又用布将表面仔仔细细擦过一遍。

接下来是祭坛,祭台平整,整块布拂过一遍就足够。

擦到一处时,某种异样的触感让她停下动作。

祭台她擦过无数次,不可能会记错,这里就是跟之前有些不一样,张舒棠仔细端详起觉得异样的那块石板。

小栀在一旁,正要把竹篮当中的香烛祭品都摆出来,见她迟疑的动作问道:“小姐,怎么了?”

“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张舒棠敲打几下,意识到这石板是被松动过,变得很容易提起,稍微用指腹摸了摸,就找到关窍,直接将石板掀起来。

底下的面貌她也全部看清,原本结实的地面被向下挖出了一个坑,里面放着中等大小的一只箱子。

“这是什么?”小栀凑过来,只觉得好奇,怎么有人会在墓前藏东西。

“先拿出来看看。”张舒棠眉头蹙着,自己先伸了双手抵在箱子顶部,想要直接提出来,但因为实在太重,只移动了很小的位置,更是不可能抬起来。

“我也来帮忙。”小栀伸出手,两人左右一起使力,勉强将木箱搬出来。

放在地面上时,都感觉旁边松软的土往下压了压。

箱子上落了锁,但锁头是打开的,张舒棠将其拿下来,把搭扣扳上去,见到里面东西的时候,双眼都倏地睁开。

那是一整箱金砖,还有放在最顶头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但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她不会不知道这是谁留下来的。

她不免又想到在府衙门口,张孤声下马车时,最后同他讲的一句话。

要自己来看看娘亲,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还是放不下自己孤苦伶仃,所以才会在暗地里做好了这些。

张舒棠心中五味杂陈,慢慢拿起那封信,抽出里面的信纸缓缓展开。

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那是曾经自己多次夸赞过的,飘洒洋溢的风格。

“棠儿,

你见到这封信时,最坏的情况,我已经不在这世间。

箱子里这些钱留作你日后生活用,另外,我还在外地银庄以你的名字开设了几个户头。

这些钱放心,是你娘亲的嫁妆,还有从陶器厂经营的利益当中拿出来的,绝对干净。你同你长姐各一部分。

千万要收下,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

以后好好生活,拿这些钱做点小本生意傍身总是够的。

切记,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父张孤声绝笔”

张舒棠看完最后一个字,捏着信纸的指尖都发着抖,没想到爹爹竟然为她谋划至此。

如果有机会,自己真的很想当面问问他,难不成对自己真的就半分恨意都没有吗。

对一个将他推入深渊不得翻身的人,哪怕是亲生骨血,也不可能毫无芥蒂。

只是事到如今,这些不过也就只是她的空想而已。

接下来的人生里,或许她始终都要为此困惑着。

张舒棠压抑这眼角的泪水,或许这就是父亲的本意,想让自己有所念想的坚持下去。

哪怕是负面的。

小栀抬眼看过来:“小姐,你做的从来都不是错事,虽然那日你没在府衙内站出来,但城中百姓都知道,是有人递了状纸过去。”

“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尽管不明身份,却都在心里感激。”

张舒棠摇摇头:“可于我而言,比做了错事更可怕。”

“既然小姐都认为不是错的,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呀,马上就要过上新生活了,你应该把眼光放在未来才对,以后会有更多人喜欢小姐的。”

“到时候在新落脚的地方开个酒馆,或者小姐不是喜欢话本子吗,也可以开个书铺子呀。”

小栀始终觉得张舒棠是个好人,但也有她觉得不理解的地方,就是这个人实在是思考太多了。

好的不好的,有用的没用的,好像人长了个脑袋,天生就是为了思考一样。

哪里有那么多好纠结的,就得让她平日找点事情做,说不定还能够好一点。

“真的会不一样吗?”张舒棠侧过头。

小栀点头:“当然了,不是还有我在身边吗,墨京的事情,小姐尽数忘记便好了,接下来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张舒棠想要试着按照她讲的话去做:“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拜祭过娘亲,张舒棠最后磕了几个头,回到马车上,后头看过墨京方向最后一眼,终于启程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马车在郊外林间缓缓驶远。

但张舒棠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某棵大树下,有一道伫立许久的身影,正沉默注视着她离开。

*

这次回训练营,丁灿先发现的,是手机上出现的几条消息提醒。

来自私人聊天框,居然是余浮那个社恐发过来的。

以前可都是她一连串消息发出去烦余浮,没想到这次居然换他主动了。

余浮在消息里提到,说是夏嘉琏提供的方法有用。

昨天夜里,他试了一个晚上,总算找到一点内网更高层面的线索。

但线上讲不清楚,让自己回来之后,抽空到宿管办公室去一趟。

丁灿也好奇他究竟找到什么,只不过还是得先把今天的训练全部结束才行,她先划到总结界面。

顶端标题的空缺处,她飞快敲下几个字:论敌对势力双方产生感情的可行性

洋洋洒洒一大篇,整整八百个字,她连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写完日记收工之后,就乘坐传送舱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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