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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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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教学楼灯火通明,摆明了有很多人在这里活动。荆舟并不着急,他慢悠悠在走廊散步,一间间紧闭大门的教室从他身侧擦过。

他在想,如果他主动表明身份的话会怎么样,如果他和巡警合作又会怎么样?

巡警不能杀冤大头,而冤大头要反杀鬼。这两个阵营很可能会选择合作,毕竟只要鬼消失就能共赢。

荆舟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冤大头一步,把这个巡警找出来,荆舟迫切地希望他不是一个想要共赢结局的人,因为这样会让游戏省事的多。

他沿着走廊又走过两个班级,前方走廊天花板上的感应灯忽然灭了。直觉告诉他,那里的教室里应该有人。

他不禁加快步伐,鞋底和地面碰撞的清脆音响使头顶的灯重新亮起。

荆舟站在七班教室门口,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没有锁,但教室里漆黑一片。

他走到墙边,伸手摸到电源开关,指腹些微用力,明亮的光线瞬间扩散到教室里每一个角落。

他在门口快速扫视排查一圈,朝左数第二列第四排的座位那里看了一眼,语调宛若拉成一条直线。

“别躲了,出来吧。”

桌椅摩擦出细微响声,过了一会,唐三匨猫着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皱眉道:“你怎么看见的啊?”

荆舟:“你该减肥了。”

唐三匨下意识摸摸自己肚子,绕过座椅走到前排靠墙的位置上敲敲桌子,小陈跟着探出头来,抬手和荆舟打了个招呼。

唐三匨走到荆舟面前,可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试探道:“你什么身份?”

荆舟冷静的目光从二人脸上扫过,反问道:“你们呢?”

小陈抢先答:“我和三壮都是冤大头...”

唐三匨要被猪队友气死了,当即往对方身上拍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么着急!他要是鬼可怎么办!”

小陈愣了。

荆舟冷眼打量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演戏。如果他能在这里把这两个人都解决掉,离胜利就更近了。

“你们真的是冤大头?”荆舟故意问道。

唐三匨挑眉:“你不信?”

荆舟把手摸进裤兜,掏出写了字的小纸团对二人说:“这是我的身份,我数三二一,我们交换?”

这次唐三匨答应得痛快:“成交。”

他们把纸条摊平扣在桌面,阵营分明,在桌面上划分了明确的楚河汉界。

“我输123,我们一起换。”唐三匨说。

随着倒数声读到结尾,他和小陈就像急于印证什么,迫切地翻开纸条,手部动作模糊到出了虚影。

荆舟不紧不慢仔细确认手上的两张字条都写着冤大头,心里踏实不少,但对面那俩人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我靠,荆舟你...你真是鬼!”小陈两颗眼珠子都要落到唐三匨手上的字条上了,不住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就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来的还是来了。”唐三匨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裤兜,忽然揽住身边人的肩膀,跟着把人往前一推,“去吧小陈。”

小陈绝望:“为什么是我?”

唐三匨眼含热泪:“相信我,你的血不会白流!”

小陈:“......”

荆舟盯着对方绿一阵白一阵的脸,嘴角微微上扬两毫米说:“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小陈直吸冷气,眼一闭腿一蹬,英勇就义。

荆舟的力气实在很大,对付小陈这样软趴趴的对手基本都不用使劲,用他的感受来说就是刚想抬手扇个风,对面的手就被自己按在桌子上了。

唐三匨一看这个鬼也太猛了,吓得撒腿就跑。

荆舟没管这阵从眼皮底下钻过去的风,先是安慰了一下变成尸体的小陈,鼓励他多强身健体,然后慢悠悠走出三班的门。

唐三匨像个兔子似的一眨眼窜到走廊尽头,随后身影一拐消失不见。

荆舟顺着他逃跑的路线追踪,到走廊尽头往右一拐,前面是男女生的洗手间,而右手边的楼梯,往上走就是二楼。

因为唐三匨跑步的声音很大,这会楼梯间的灯全亮了,但违和的是,楼上却听不到一丁点跑动的脚步声。

荆舟靠在扶手边,心说唐三匨去男厕所是自取灭亡,但他也总不能躲女厕所去吧。

带着这个猜想,他走到女厕所门边,实在是没好意思往里进,就给眼睛调了下焦距往里粗略地扫了一眼。

洁白的瓷砖铺满地面,从洗手台一直延续到女厕深处,左右两排隔间的门全都所得好好的,不像有人在。可荆舟就像钉在女厕门口一样,放在太阳穴上的手肉眼可见的逐渐用力,放大在视网膜上的影像不断向前推进,直到定格于厕所深处的某个点。

幽黑的潮湿空间里,最深处的隔间门板内测隐隐约约闪着光。

殷红、诡异。

那是荆舟再熟悉不能的颜色。

考虑到可塑晶体可能再次现身,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女厕所,快步跑到最深处的隔间。棚顶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一盏接一盏亮起,荆舟一把拉开门,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晶体深嵌进门板里。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女厕所里?荆舟想不明白。但现在更要的是尽快将晶体提取出来。

为了避免被外面路过的人看到,荆舟走进隔间内,给门上了锁。他仔细观察着晶体嵌进门板的深度,右手食指尖端沿着晶体边缘描了一圈,然后将画面在眼前放大。

淡蓝色的光点再次出现在荆舟五指顶端,他将所有光点汇聚于右手食指,排列成一根大约一厘米的针,朝着晶体嵌入的位置刺下去。

细细的光点像是别针深入门板,手上稍加用力,晶体沿着边缘慢慢与门板脱离,等到晶状物表面高出门板平面,别针插进最深处用力一翘,晶体彻底从门里剥离出来。

和前几次见到的形态有所不同,掺着黑发条纹的晶体不断发出宛如萤火虫般的光。荆舟立刻联想到研究室发回来的报告上说过晶体可以自主生长。难道这就是它自然生长时会出现的表征吗?

荆舟蹙着眉将晶体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一遍,突然发现一个微小的深红色菱形晶核。

难道这就是可塑晶体可以生长的关键?

来不及多想,他把晶体揣进裤兜,快步往女厕所外走。他必须尽快向接引人和研究室报告这件事。

因为时间紧迫,他边走边启动数据传输器,飞速键入关键信息。走廊另一边有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荆舟立刻背过手去,一抬头,差点与来人在厕所门口撞个满怀。

蒋归呈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眸光轻抬,注意到他身后的女厕所门,表情在十分之一秒内透露出好奇的神情。

“你怎么在这里?”

荆舟张嘴就说:“尿急,进错厕所了。”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笑着说:“那应该确实是挺急的。”

荆舟进女厕所这事应该就蒋归呈知道,他确信对方不会到处乱说。可塑晶体还在他手上,荆舟不想在此多逗留,本来想找借口离开,可偏偏余光瞄到唐三匨忽然从楼上窜下来的身影,跟着见他一面抱着扶手一面低呼:“呈哥!救命!”

蒋归呈扭头打量他:“你这是...”

唐三匨伸长了手指过去,“荆舟是鬼!他要杀我!”

蒋归呈被他逗得乐了,冲他招手道:“只是游戏,又不是真的会杀你,不至于怕成这样...下来吧。”

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唐三匨迅速跑到对方跟前,无比期待地问:“呈哥,你抽的是什么签?”

一个简短的问题让荆舟的心思忽然被勾走了一半,他立刻朝蒋归呈看去,听到对方说出了两个字。

“巡警。”

荆舟没做声,微抿住唇,手指在口袋边贴了一下。

鬼和巡警之间有连锁反应,唐三匨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缕曙光,激动道:“卧靠,有救了!”

蒋归呈觉得有点好笑,“你自己定的游戏规则,不过掰手腕而已,干嘛那么害怕?”

“掰手腕而已?”唐三匨我可是亲眼看见小陈就义的,荆舟那手劲太恐怖了,我是发明这游戏的人,别让我第二个挂行不行?”

荆舟眸光一沉:“...那你想谁第二个死?”

唐三匨眼珠子滴溜一转,往蒋归呈身后缩,“呈哥我支持你,跟他比!”

没等那人开口,荆舟当即就说:“我不。”

唐三匨怒了:“不带耍无赖不比的!”

荆舟却根本不理他,扭头看向蒋归呈问:“你想不想赢?”

蒋归呈似乎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于是道:“你说。”

“说个屁说!”唐三匨冲上来要捂荆舟的嘴,同时振振有词道:“呈哥你不能听他蛊惑啊!鬼没被除掉的话你赢不了!”

但话音未落,荆舟给出了一个他始料未及的说法。

“蒋归呈,唐三匨在骗你。其实他是鬼,我是冤大头。你看我手里的签。”

说着,一只带着薄茧的掌心递到面前,上面的字条分明写着冤大头三个字。

唐三匨眼神都直了,心说怎么还带这么玩的,这不就是在钓他这条大鱼吗?!

他立刻反驳:“你说什么屁话!你手里的纸条不是小陈的吗!”

荆舟:“他被你杀了。”

唐三匨:“我杀个屁!我们三个交换过纸条!你手里还有一个签呢!”

荆舟大大方方把另外一张纸条拿出来,展示给对面看。

“我说过了,刚刚那张纸是小陈的,这张是我的。你手里的纸条呢,应该没扔吧?敢不敢拿出来?”

唐三匨一愣,手下意识往裤兜里伸,指尖摸到纸团的一瞬间幡然向起这就是对方那张写了鬼字的字条,又立刻把手缩回来。

“我拿个鬼!你就是等我往坑里跳!”唐三匨神色愤然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又扭头寻求蒋归呈的帮助,“你相信我是鬼嘛,呈哥!”

蒋归呈薄唇轻抿,心中早已明暗分了,但表面看去依然还在思索,片刻后平静道:“缺少人证的话,很难断定。”

“你信我吧呈哥!”唐三匨只恨自己没有八张嘴,小眼神锋利地往对面一瞟道:“荆舟你心可真黑!故意跟我交换纸条,原来在这等我呢!”

荆舟不为所动,继续劝说蒋归呈:“你是巡警我是冤大头,我们只要联手把唐三匨干掉就能赢了。”

唐三匨脑袋瓜子上顶了个巨大的感叹号,一边听一边摇头感叹:“你可真能忽悠啊荆舟。”

蒋归呈没有插话,似乎自有他的考量。他垂下薄薄一层的眼皮,细密的睫毛在下睑边轻轻碰了一下,倏尔眸光上抬看向荆舟,混着暗影的眼底深沉平静。

他对唐三匨道:“三壮,你去二楼找肖鸣确认身份,我在这等你。”

“啊?”唐三匨反应了两秒才说:“我怕荆舟反手把你给杀了。”

蒋归呈浅笑三分,泰然道:“我是巡警,如果荆舟真的是鬼,他就不会动我。”

色调稍浅的眉眼线条绷紧了一些,映在荆舟眸中的那些亮白光点模糊成片,蒋归呈的身影将那些光点阻隔在后,像是特意勾勒一遍似的,分外清晰。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想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唐三匨对蒋归呈十分信任,有他牵制荆舟是再好不过的。再加上如今全员的身份都已经确认,娄肖鸣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威胁,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上了二楼。

整洁肃静的空间里,荆舟就这么和蒋归呈对视着,宛如一场无声的对抗,谁先出声就会是输家。渐渐的,长时间的沉迷使走廊里整排的感应灯自动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没了光线的包裹,教学楼外大片月光一下子从窗边涌了进来,在空气里留下一道斜长的光线,四方窗影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身处黑暗里的两个人离那一排银白月光有点距离,空气里漫过来的光很淡,只有身侧沾到了一点,晕合着各自朦胧轮廓。

荆舟原以为他们会维持现状,直到等到唐三匨回来汇合,没想到却忽然在黑暗里听到一声节奏放缓的呼吸,蒋归呈迈开脚步,缓缓向他靠近,眸子即便陷在黑暗里也显得极亮。

因为脚步声很轻,头顶的感应灯没有触发,他借着夜色走到荆舟面前,和他几乎脚尖相对,然后微微俯下身,头放在荆舟耳畔,略微向右偏转。

“你是鬼吗?”

他的语调又轻又低,像是柔和的羽毛般从耳道刮过去,听得荆舟心尖都不禁颤了一下。

他刹时呼吸微凝,反问道:“如果我不是呢?”

说罢他扭头与对方对视,眼底的光比月色还要凉,而从他回看的角度可以清楚地发现对方的五官气质远比他预想中的成熟,以及唇边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荆舟飞快地蹙了一下眉,快到他自己都没察觉。

蒋归呈为什么这么问?他又要试探什么?

在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对视后,蒋归呈慢慢直起身,向后退开,和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他说:“如果你不是,那这场游戏的难度就会简单很多。”

晦暗不明的话在感官尤其敏感的时刻更有意味,荆舟抿了下唇,视线转向楼梯口。不知道楼上的发生了什么,隐约传来悉索响声,亮白灯光就这样毫无预兆从二楼亮起,余光顺着阶梯一层层传下来。

站在楼梯下方的二人一齐朝楼梯间看去,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感应灯由上而下依次点亮,明白色调再次充斥整个走廊。

班长在缓步台露了个头,神态沉着地从楼上下来,同时说:“三壮为了自证清白,和我掰了下手腕,很安详的走了。”

蒋归呈看向他的目光缓慢下移,开口问:“所以你的身份是...”

娄肖鸣走下最后一阶台阶,在他们身前站定,把手里的纸条亮给他们看,上面写着三个字,冤大头。

“三壮不是鬼,否则他死在我手上的时候游戏就结束了。”他边说边把另外一张写着鬼的字条展开,片刻后手指一松,纸条在空气里打了几个旋落在底层台阶上。

“所以说,荆舟,你才是那个鬼。”班长看向他说。

目前游戏玩家已阵亡两位,场上还剩下鬼、巡警以及一名对他毫无威慑的冤大头。

埋下的饵够久了,也许是时候该收网了。

“是又如何?”荆舟直接摊牌,满不在乎地问他:“你可以赢过我吗?”

班长的神色分外从容,“不妨现在试试。”

他们随便找了个教室,让蒋归呈做裁判,两个人对桌在一张桌子上,手肘顶在桌边,小臂交握。

荆舟的自信来源完全是有根据的,他的身体经过改造力气大的惊人,班长即便使出全力都未能动他分毫。

随着手背被按压接触到桌面,班长也确认死亡。

游戏里的冤大头已经全部被消灭,本以为这样一来游戏就结束了,没想到不速之客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鬼族阵亡!游戏结束!”唐三匨站在门口,一边鼓掌一边喜笑颜开。

荆舟当即察觉到不对,抬眸看向已经离席的娄肖鸣。

“你是巡警?”

对方的沉默实质上是一种默认,荆舟顿时如遭雷击。

“踩地雷了吧,小舟舟。”唐三匨一蹦一跳朝他走过来,“让你套路我!这回也给你尝尝什么叫将计就计!”

荆舟死死盯着对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质问道:“你没死?”

唐三匨:“鬼还没除掉,我死了也不能瞑目。”

荆舟一边意味深长地点着头一边咽下这口冤枉气,忽地眸光往远处一瞥,盯着蒋归呈问:“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唐三匨立刻和他强调说法上的错误,“可不是串通!呈哥跟我说让我去二楼找肖鸣的那个时候我就有一种入局的感觉,这个局指的是呈哥的局。他肯定是在二楼见过大班才会这么说。”

班长:“别叫我大班,你以为学龄前呢?”

唐三匨:“肖哥哥...”

班长脸色发青,又快吐了。

荆舟这下是看懂了,敢情他在这游戏里就是蒋归呈操控的一枚棋子。他越想越好气,越气越想笑,终于忍不住给对方鼓起了掌,称赞道:“真是好计谋。”

蒋归呈一直站在讲台前面,闻言也不急着解释,而是走到荆舟对面,将椅子向后拉开一些,缓缓坐下。屋子里明明人很多,但他身子朝向却是正对荆舟的,眼睛里也只看得到他。

“没有什么计谋,其实我在二楼一个人都没见到。”蒋归呈好脾气地解释着,似乎是只说给荆舟一个人听的。“我只是根据我对这些同学的了解下的判断,因为我不觉得三壮是能想出这种利用纸条交换身份计策的人。”

唐三匨有点不乐意:“呈哥,你怎么像在说我蠢?”

班长在旁边补刀:“没有蒋归呈帮你,你早就跟小陈作伴去了。”

唐三匨这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没做,转身就往外冲。

“我去,小陈呢!我把他给忘了!”

屋里的三个人对视一眼,无语住了。

荆舟没有起身,仿佛这张桌子有魔力在吸引他似的,让他就这么凝视着坐在对面的人,和他默契地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

蒋归呈身上淡淡的气息和他距离不过半张桌子,荆舟忽然间觉得自己可能刚刚被气到了,身上变得很热,好像连周围的空气也燥得很。

他的心里有一点乱,随口说出来的话带着生闷气的感觉。

“和干嘛要一直看着我,我又没说什么。”

蒋归呈闷声笑起来,视线从对方漫上一层血色的脖颈移到波澜涌现的眼瞳,片刻后缓缓启齿。

“虽然只是场游戏,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我骗了你,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微妙,荆舟怀疑自己发烧了,他垂眸向下瞥过去,视线穿过两腿缝隙紧盯着地面上的某个点,大脑发胀。

手腕上的表没有发出生命体征异常提醒,这说明一切的症状也许只是自己过度敏感。荆舟用力阖上眼,努力把身体上的不适压退,过了很久才涩哑着声音回答。

“难道就不能不骗我吗?”

对方噤声不语。

捉鬼游戏历时半个小时结束,唐三匨去三班接凉透多时的小陈一起离开教学楼,一路上后者都在感叹自己被无情献祭的冤大头命。

荆舟没和他们一起走,借口说要去买东西,一个人往小卖店方向去了。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郁闷,因为他又被诳了。

唐三匨说他心黑,可在他看来,蒋归呈才是最黑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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