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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漫长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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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他的眼睛原是闪闪发亮的,如同一枚名贵的蓝宝石,此时不知何时被阴霾侵染沉淀下来。而他望向沢田纲吉时眼中的色彩更加暗沉,那情感是如此压抑如同天空中聚起的风暴。

此时中原中也的眼中只有一个人,他对着沢田纲吉说道:“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沢田纲吉一时没有回答,他想要说好,可话却迟迟说不出口。理智告诫他场合不对,时间不对,相见的时机不对。

可那又如何呢?他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他难道不能任性一次吗?

他想做一次沢田纲吉,而不是……而不是彭格列的十世。

年少时的措不及防再次袭上心头,他从来就不想成为十世,可命运将他推上了云端。

如今他再次感受到命运的凝视,它说你不该!你该走回你既定的命运!

沢田纲吉的话在口中缓缓地咽下,他想,不可以的,起码不该是现在。他们刚刚谈判完,他们的关系会令其他首领怎么看待?私下与外来势力达成了协议吗?彭格列要如何在令其他人服众,他要因一时的私欲将现在的局面毁于一旦吗?

沢田纲吉突然感到自己被人推了一把,他被迫向中原中也走近了一步,中原中也的眼神也因此亮了起来。

可沢田纲吉自己知道他没有做出选择,是有人为他做出了行动。

山本武放下了他的手臂,他默默推了沢田纲吉一把,他对着沢田纲吉露出一如既往地爽朗笑容。阿纲就是阿纲啊,和彭格列无关。无论是彭格列还是西西里会如何他其实并没有太大实感,他更在意朋友!就像少年时光里,多少次的赴汤蹈火都是为了朋友!在他的心里,没有比朋友更重要的事。他可以无数次为朋友放弃棒球拿起刀剑。

如今也是这样。山本武想,阿纲只要做自己就好了,他也好,狱寺也好,其他守护者也好。没有一个人是因为彭格列而留下来的,他们会成为family是因为一个人。是因为那片无垠的天空包容了所有人。

所以没必要害怕!没必要仿徨!没必要后退!因为有他在!有同伴们在!他们会永远支撑着沢田纲吉走下去。

山本武想起中原中也问他和沢田纲吉是什么关系?

现在他用行动回答了他,是少年时的挚友,是生死与共的同伴,是誓死守护的首领。

他转而走到狱寺隼人的身边拍了拍他不经意地说道“诶,狱寺,之前在会议厅那边发现了一个阳台,风景倒是不错,要去透透气吗?”

狱寺隼人沉默地看了山本武一眼,他从山本的举动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冷冷地审视了中原中也片刻,原来是这样。狱寺隼人意识到了中原中也与十代目的关系。难怪刚见面时中原中也会向他打探十代目的消息,而在宴会时他最开始的沉默也就能理解了。

狱寺隼人也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只在意十代目的想法。如果十代目为此不安,那么他会为十代目扫平一切的阻碍,如果这是十代目的选择,那么他会永远遵从。这是他狱寺隼人对十代目永不动摇的忠诚和身为左右手的决心。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离开了,但他们并没有走进之前所说的阳台,而是停留在附近。

狱寺隼人看了山本武一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看好中原中也?”

山本武闻言挑眉一笑“只要阿纲喜欢不就好了吗?何必想那么多呢?狱寺。”

狱寺隼人一噎“我当然知道!”说着狱寺隼人神情有点咬牙切齿“这是十代目喜欢的人!不需要你提醒!”

狱寺隼人想到会议厅里的情形,他皱了皱眉“我只是有点担心。”

山本武双手交叉放在后脑,笑了起来“那就是身为朋友的我们要做的事了。”

狱寺隼人冷哼一声“少出风头了,我才是十代目的左右手,自然是不会让烦心事打扰到十代目!”

——————

沢田纲吉看着走远的山本和狱寺,来自同伴的支持给了他力量。沢田纲吉看向中原中也“走吧,去阳台谈谈。”

阳台不大,仅能容纳两三个人,沢田纲吉和中原中也走进后,不大的空间立刻便被充满。两个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不知为何没有人开口。

天上的星挂在沉沉的夜空,夜里吹来一阵晚风,凉凉的带着草木清香和花香。

“你想要说什么?”沢田纲吉抬头看着远处的风景开口道。

中原中也此时被风吹得有些清醒了,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内心的思绪翻腾,想说的话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中原中也低下头看着阳台下的街道,街道边零星缀着几点灯光,如同黑夜中的几点孤星。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我们现在算是什么?”说完他自己便先愣住了。

中原中也终于清醒的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他从来都不是赢家。他也会害怕、犹豫、痛苦。他以为自己是感情的主导者,可却忘记一个人的心是无法被控制的,在沉沦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未来。

原来他不是不在意的,如果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强求,他又该如何说服自己坚持下去。

沢田纲吉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制止了自己转头的冲动。他的一颗心仿佛沉入了苦海,他想他还是伤害了一个人的心,因为他的犹豫,因为他的贪恋。

沢田纲吉苦笑起来,是啊,他们现在算什么呢?

对手?他们真的能狠下心走到彼此的对立吗?

但恋人?如何相爱?他们能抛下所有矛盾去相爱吗?除了那个夜晚,他对中原中也有多了解呢?那中原中也呢?他又对自己了解多少?相识相知相爱,他们连相识都才刚刚开始,又怎么谈得上相知,更不用说相爱。

“同伴吧。”沢田纲吉给出了一个答案,他们曾并肩作战也曾相互理解,如今卷入同一件事件结成了同盟,用同伴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同伴?中原中也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那压抑风暴终于席卷而来。

中原中也拉近了与沢田纲吉的距离,沢田纲吉控制不住地后退几步,直到无路可退靠在了墙上。

中原中也慢慢凑近沢田纲吉的脸,直到近到能感受到两人彼此呼吸。“现在你看着我,告诉我,我们是什么?”中原中也轻笑了声“同伴?这样的吗?”冰凉的唇带着怒意向着沢田纲吉压了下去。

中原中也没有等到沢田纲吉的抵抗,或者说沢田纲吉抵抗不了内心的声音。

爱是无法被抵抗,爱是无法被隐藏,于是一切都被揭露。

我是爱着他。

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立场。

星夜为证,晚风为伴,这是爱的盛宴。

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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