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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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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车库,空气中混杂着难闻的机油尾气。

双方间隔十几米,相互对望,谁都没动。

钟虞知道自己该走过去,礼貌地跟蒋绍言打招呼,就像对待其他案子里的甲方那样,但步子却像钉在地上,无法拔出。

蒋绍言的视线从老陈移到钟虞,目光直接,锐利,不加掩饰,钟虞淡然回视,缠着领带的掌心却悄然握紧。

然而眼神交汇只一秒,蒋绍言就面无表情地移开,迈动步伐,强硬地推着疯狂摇尾巴的蒋兜兜继续往前走。

走动间,车库的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或明或暗的光影,衬得那张脸越发英俊,也越发叫人难以捉摸。

蒋兜兜不情不愿,被蒋绍言的大手按在后脑勺上,想回头也不能,等蒋绍言带他进电梯之后,他便立刻转身,目光搜寻钟虞的身影。

然而他失望了,钟虞不见了。

车库里有辆帕沙特闪了闪车灯,紧接着便转弯掉头,往出口开去。

钟虞竟然不等他回头就走了……

蒋兜兜仿佛被戳破的皮球,浑身劲儿一下子散了。

蒋绍言按了关门键。

这部电梯是蒋绍言专用,到顶后,蒋绍言带蒋兜兜去办公室。

郝家明已经在等候召见了,正跟几个秘书吹水,见到蒋绍言立马挺胸抬头,他自己也喝了一肚子奶茶咖啡,努力吸紧大肚腩。

办公室的门打开,蒋兜兜失了魂似的跟在他爸后面,走到沙发旁,把自己往垫子上一摔,四肢摊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郝家明见状,不禁纳闷,点解啊?小太子这般闷闷不乐?

蒋绍言并不管他,大步走到办公桌后,先一粒粒扭开西装扣,露出里面浅灰色马甲,再不紧不慢把两只手腕上的袖扣也分别拆掉。

等脱掉西装外套,郝家明才发现内里还有乾坤,蒋绍言的马甲上挂着个单头怀表链,金属链条质感复古,底端正垂在下腹的位置,随动作轻轻晃动,十分抓眼。

郝家明暗自咋舌,心道蒋总搞咩啊,打扮得像只花蝴蝶,知道的是去接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会情人。

蒋绍言把衬衫袖子挽起,精壮的小臂露出来,眨眼间又恢复郝家明熟悉的、雷厉风行的模样。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头落座,蒋绍言目光一点让郝家明在对面坐下,直奔主题就问他今天谈的情况。

“好!”郝家明一字定调,“我们热情接待,对方满载而归,双方都很满意!Win-Win!”

蒋绍言知道听郝家明的话要打折,并不全信,状似随意问:“对方来了几人?”根本不提自己已经在车库见过。

“两个,”郝家明坐直身体,“一个姓钟的律师,系从纽约那边飞过来的,不太了解,还有一个姓陈,那人是个万金油,我听说过,老练圆滑,不过人还是蛮不错的。”

蒋绍言沉默片刻,问:“那位姓钟的律师,你怎么评价?”

郝家明眼明心细,否则也不能在蒋绍言手底下混到法务总监的位置,他注意到蒋绍言语气里的不同寻常,脑筋一转,说:“专业!犀利!”

还好靓啊,郝家明心说,比他见过最靓的明星还要靓,实在是顶!

“就是不好糊弄。”郝家明又补充,“他们肯定知道我们是在拖时间。”

说完,郝家明闭上嘴,等待蒋绍言下一步指示。

他回想之前跟蒋绍言汇报的时候,蒋绍言告诉他这个收购先缓一缓,郝家明当时说“那我就说我要出差,先推迟几天,暂时不开会了”。

还没说完,蒋绍言就朝他看了一眼。

这一眼无声,威慑却强。蒋绍言很少发火,也鲜少苛责下属,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叫人有些畏惧,郝家明当即知道领会错误,连忙改口说:“明白了蒋总,会议照常开,我想其他办法拖一拖。”

对于这次收购,郝家明一直猜不透蒋绍言的态度,之前上百亿的案子,蒋绍言都没有怎么过问,像这次这种十几个亿级别的收购,按理来说蒋绍言更不会多关注,但出乎寻常,他从开头就很重视,让郝家明直接向他汇报。

因为工作排不开,郝家明没去纽约参与尽调,是金权的柏萧红带队去的,回来之后蒋绍言就问柏萧红问得很详细,郝家明当时也在场,蒋绍言甚至连对方有哪些人参与都要知道。

尽调结果令人满意,Judith酒店没有负债,运营情况也算良好,下一步就是磋商协议,由双方法律团队负责,但是蒋绍言某天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跟他说先拖一拖进度。

要说蒋绍言重视这次收购,那的确是,否则不可能亲自过问,但现在又叫他拖进度……

郝家明是看不透这个年轻,但已经将喜怒不形于色修炼到已臻化境的老板。

见蒋绍言长久缄默,郝家明斗胆开口,轻声唤他:“蒋总?”

蒋绍言像从某种思绪里回神,想了想说:“不用再拖了,就按正常进度走。”

他估计照钟虞的脾气,再有一次恐怕就得翻脸。

郝家明点头,又问:“那我们这边态度要强硬一点,还是柔和一点?”

意思是非原则分歧,是放还是不放。

想起钟虞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蒋绍言说:“柔和一点。”

郝家明走了,蒋兜兜还瘫在沙发上,从趴着变成了仰躺,大字摊开,头发被抓得稀乱,脸上还盖着一张纸。

蒋绍言走过去,弯腰在他肚子上拍了一巴掌。

蒋兜兜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翻身坐起,冲入侵者龇牙。

那张纸从他脸上掉落,飘到地毯上。

纸中间有道折痕,就是那张蒋兜兜在车上一直看的纸,蒋绍言弯腰捡起,一眼瞥见上头几个字——口红,打爸爸。

蒋绍言眼皮一跳,什么玩意?

蒋兜兜一把夺回,把纸珍重地叠起收好,开始秋后算账:“你刚才干嘛拉我?”

“要不然呢,”蒋绍言反问,“让你过去?”

蒋兜兜气呼呼瞪他。

蒋绍言继续说扎他心窝子的话:“你觉得他会推开你,还是会抱住你?”

蒋兜兜气势一下子弱了,后背软下去,头也低下去,看着叫人心疼。

蒋绍言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儿他低垂的头顶,慢慢弯腰在他面前蹲下,形成和他平视的姿态,继续问:“不是说怎么都不会放弃?”

“谁说我要放弃?”蒋兜兜把头扭到一边,不想让蒋绍言看到他变红的眼睛。

蒋绍言便假装没有看到,继续用平缓的语调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

蒋兜兜扭回头,看着他爸不说话。

蒋绍言抬起手,宽大的手掌罩在他头顶,微微施力,似安慰,似鼓励,像是叫他不要轻易认输:“我知道你心里急,但有些事急不得。要做成一件事,最快的办法就是慢慢来。”

蒋兜兜抿紧嘴唇,抿得很用力,嘴唇一圈有些发白。许久他才松开,小声地问蒋绍言:“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他不是喜欢你,”蒋绍言没有任何犹豫,“他爱你。”

蒋兜兜眼睛瞬间亮了,然而想起几次见面钟虞冷漠的态度,又有些气馁,自暴自弃地踢了一下沙发:“你骗我,你们都是大骗子。”

蒋绍言单膝跪地,一手牢牢固定住蒋兜兜的双腿,另一只手抬起,按在蒋兜兜后脑上,逼蒋兜兜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得缓慢、清晰:“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爱你。”

说这句话时,蒋绍言脑海迅速闪过几个画面。他想起钟虞怀孕后不爱出门,有次他好哄歹哄,把钟虞哄出去逛书店,谁知那家店的书架不知怎么没有固定,被人撞得晃了一下,顶上几本书掉落,钟虞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肚子,背身去承受,幸好被他一个健步护在怀里。

还有生产时,男人生产危险性极高,钟虞的爸爸就是难产去世,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对医生说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钟虞的平安,那位医生朋友神色复杂,说道:“刚在里面,他让我无论如何一定先确保孩子平安,你俩一人一个想法,能不能先统一一下?”

蒋兜兜眼睛红了,眼眶包着垂垂欲坠的晶莹泪滴,哑着嗓子问:“真的吗?”

“真的。”

两个字足以让小崽子再度满血复活,他挣脱蒋绍言的桎梏,爬起来站在沙发上,又蹦又跳,手舞足蹈:“我就知道!小虞儿最喜欢我最爱我!”

这一幕很难叫人不动容,蒋绍言仰头看他,英俊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蒋兜兜跳累了,停下,又把那张纸拿出来,撅着嘴在上面亲了一下,发出很轻的一声“啵”。

蒋绍言问他这是什么。

蒋兜兜把纸按在心口,和那个红翡挂坠紧紧贴在一起,说:“这是我的大、计、划!”

蒋绍言又有点想笑,唇角高扬,他也不问,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孩能折腾出什么。

蒋兜兜从未见过蒋绍言这样笑,笑得那么开怀,比白天的太阳还要灿烂,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笑什么?”

他想起前一次,就是蒋绍言突然来接他,破坏他和钟虞的二人世界,而今天也是蒋绍言拉着他,他才没能去抱住钟虞。

于是蒋兜兜又板起脸,严肃地对他爸说:“你不要干扰我。”

“好,我答应。”蒋绍言扬唇,“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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