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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欢宴从未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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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耘溪正式就职的前一天,贺朗阁接到了谢谢拟的电话。

过年的时候,贺朗阁在缦廊找不到费醉,以为他又跟着乐队去旅行了。通过这通电话才得知,那小子是去国外找谢谢拟了。

“你那边怎么样啊”、“房子破不破”、“平时吃得好吗”、“要不要本少爷给你邮点物资过去”、“孩子们对你怎么样啊”谢谢拟先是唠叨了一大堆。

“还可以,没有你想的那么穷苦,这边只是交通不太方便,设施有些老旧,适应就好了。”贺朗阁回答。

“你那边呢,快到回来的时候了吗?”贺朗阁好不容易等到个间隙,于是问道。

“这边的课程要到四月份结束。”谢谢拟回应,一下子又被勾起了冲动,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我跟你说哦,我那天算了算,也太不实惠了。我来这边一年,要上那么多课,等下学期开学,在咱们学校竟然只能换8学分,真是小气,看样子下学期我估计忙死了。”

谢谢拟一直都在坚决地反对法学院的培养方案和计划安排,总是在不遗余力地找出证明它不合理的证据。

贺朗阁一边听着谢谢拟的话,一边想到,要是有机会让谢谢拟来做院长也不是不可以,贺朗阁立马回收了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说:“要不你也干脆跟我一起来下一届读书算了。”

“才不,我就算累死,也要当你学长。”谢谢拟大声回绝。

奇怪的底线增加了,好像每个人都对当贺朗阁的学长有一种微薄但又异常坚固的执念。

“那什么……费醉上周来找我了。”谢谢拟支支吾吾地说。

“找你过年吗?”贺朗阁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讯息,在他眼里,别说是大洋彼岸了,就算费醉是穿越时间或是跑到外太空,只为了去陪谢谢拟过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谢拟说是,但又很快说他也不确定来的是不是费醉本人,总觉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很奇怪。

“好像来的不是费醉,更像是……”像是个小弟弟,谢谢拟当然没有继续往下说出这个定位,他当然知道这种说法不准确,但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来概括自己的感受。

“你呢?”贺朗阁更为关注的是,谢谢拟的反馈。

“我嘛,”谢谢拟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有些得意地回答:“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我干了这辈子最不屑的,但让我现在想起来依然很开心的事——落井下石。”

除夕那天,谢谢拟本来约着几个国内的同学一起去吃饺子,计划本来开展得好好的,直到他在校门外看到了那个坐在长椅上面朝他的费醉。

一瞬间,谢谢拟有些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在路过那么多双眼睛之后,还是会第一眼看到费醉。

昏昏沉沉的天空下,费醉孤孤零零地坐在深色木质长椅上,衣服单薄,像是被人落在长椅上的旧娃娃,额前的碎发随着风飘来飘去。

谢谢拟边装作没有看到费醉依旧跟同学聊天,边分出眼神往长椅的位置撇了好几眼,才忍住了立刻冲过去把娃娃抱走的冲动。

整理了一下表情,跟朋友道了歉,简短的告别之后,谢谢拟吸了口气向长椅走去。

“费花花?”谢谢拟开口道。

仅此一句话,面前的娃娃像是血液重新流动起来了,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费醉起身,指了指长椅旁放着的袋子,里面躺着的是费妈妈包的饺子,笑着回应:“来陪你过年。”

因为谢谢拟过年总是一个人在家,费醉提着饺子去找谢谢拟,吃完后再把谢谢拟拉回自己家里一起看春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不过此时此刻在异国他乡的情景,好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身份的调转,费醉来到了完全陌生的领域,而这是谢谢拟熟悉的场域了。

“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刚到,把东西放在租的房子里,就过来找你了。”

“那去你租的房子吧。”

费醉把纸条递给谢谢拟,上边写着一串地址,不负责任地说:“我找不回去了。”

谢谢拟记忆里的费醉从来没有迷过路,像是拥有超能力一般掌控着自己所羡慕和依赖的全部技能。

就算是在国外,费醉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回去……

谢谢拟发觉,此时的费醉正拥有着一个新的身份——在自己的底盘初来乍到的人,他不愿浪费掉这个角色属性,恶作剧般地沉浸其中,理所应当地在自己面前抛却了他的能力。

谢谢拟不知道费醉这样做是出自什么原因,但丝毫没有生出警惕的感觉,费醉难得有此般玩乐的意味,自己配合他就好了。

于是,谢谢拟看着纸条上的地址沉默一会儿,对费醉说这是他学校附近著名的迷宫社区,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即使看着手机地图也差点出不来,真是难为他了。

费醉点头表示肯定。

既然如此,谢谢拟只好领着费醉往自己的住处去,校区附近五百米之内很少有建筑,路上都是大片的绿地,除了上下学的时间,路上几乎碰不到人。

费醉跟在谢谢拟的身后,走了一会儿问道:“晚上走这里你会害怕吗?”

“刚开始会,后来熟悉了就还好,而且经常和同学一起走。”谢谢拟回过头来,难得遇到费醉走在他身后被他领路的情形,回头一瞬间竟还感到有些陌生,谢谢拟坦诚地补充说:“不过今天是害怕的,因为不知道你会干什么。”

费醉苦笑着低下了头,自己是什么时候能把无法无天的谢谢拟搞得感到害怕的。

片刻沉默后,费醉吞吐出了一个绵长的问题:“陪你一起走的同学里,有心仪的对象吗?”

费醉从来是最狡猾的,连这种暧昧的试探性问题,费醉说出来都是轻巧的,简短的,像是来自一个许久未见的哥哥的关心。

天气确实是凉了,费醉穿得实在是有点少,周到的人竟然也这么迷糊的时候,真是少见。

在听到费醉的问题之前,谢谢拟正忙着想这件事,下一秒,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合着水汽传入了谢谢拟的耳朵,谢谢拟一下止住了脚步。

谢谢拟说害怕是真的,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费醉在一直致力于把自己推走,他也知道原因,他想告诉费醉,你好像是错的,哈,这么多年,我终于发现你的一个错误了。

可是这种事情,谢谢拟知道,从来不能讲对错。无论对错,既然对方持有一种想法,便足以决定一切。

以前的谢谢拟回答费醉的问题从来没有犹豫过,几乎是在问题结束的一瞬间,谢谢拟的答案便会脱口而出。

而此刻,他却在斟酌自己的回答。自从在海滩的那场演出,自己的心思像身前的小路明晃晃地被暴露在月光下之后,谢谢拟都在斟酌,怕自己任何一个冒失的答案就给了费醉逃跑的诱因。

片刻之后,谢谢拟研磨出了自己的回答:“没。”谢谢拟的回答有些许停顿,是他在迅速做出调整,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轻松,继而发出声音:“我,”

“我是爱你的。”费醉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仅仅是用语言,拦截了谢谢拟说出更多不符合谢谢拟本人的话语的机会,那些不果断不坚硬的表达,哪怕只是言片语,也从来配不上那么耀眼夺目的谢谢拟,配不上自己眼见着成长起来的谢谢拟。而诱导那些话语险些又被说出的人,竟是费醉自己。

我没有,来这里之后我还是总想起你,就像今天你一出现,一出校门我的眼睛就看向了你,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这样的话语被堵住之后,谢谢拟的内心在平静地庆祝着自己被保留下的体面。

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费醉说的是什么。

费醉注视着谢谢拟慌张的眼睛,一丝不苟地也有些落魄地坦白着:“我始终是爱你的。”

他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谢谢拟皱着眉头,视线撞上费醉的眼睛的时候,谢谢拟才晃过神来,他好像是认真的。

“你说什么!”谢谢拟疯狂眨着眼。

“我说我爱你。”此刻的费醉却是一脸无辜,绝对纯良的表情镇压着一脸震惊的谢谢拟。

是一首极快结尾的情诗,也是长久郁结在心底的故事。

谢谢拟嘴角抽动,来不及思考再作出回答,毕竟现在还处在反复确认刚刚接收到的信息的阶段:“麻烦你能用拼音标注一下你刚才说的话吗?”

“无哦额哎呢一。”费醉不厌其烦地配合着。

“English,please.”谢谢拟渐渐清醒过来。

“love you, unreservedly.”费醉泰然自若地说着,仿佛之前拒绝谢谢拟的是村东头的大黄狗,甚至还非常无耻地加了“for a long while.”

“泰语呢?”谢谢拟问。

“我不会。”费醉说。

谢谢拟不确定自己正以什么表情面对着费醉,于是迅速背过身来,往目的地走着,他对于自己的逃跑行为慌张出的解释是“先过年,先过年,什么大事儿都不能耽误三十儿晚上吃饺子不是。”

费醉发觉自己好像又占据了优势,谢谢拟怎么搞的,这么咋呼的人,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怯怯的。

费醉不紧不慢地跟在谢谢拟的身后,不再去猜测谢谢拟在想着什么,而是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向谢谢拟示弱,该怎么承认这些呢?

其实,他也在害怕,害怕谢谢拟真的在这里有了喜欢的人,害怕自己说出来爱他的时候他会有压力。

谢谢拟是世界上最简单不过的人,配得上一切难得的感情,而他费醉仅仅是因为常常呆在他身边,聪慧地学习着他喜欢的东西,狡猾地重复着一切让他离不开自己的动作,只要他需要,自己可以立刻变为他所依赖的心腹和同谋。

自己是有多自私,才敢仅凭借这些小聪明,就彻底把他心中的位置占据呢。

又该怎么承认自己错了呢,见到谢谢拟之后,费醉发觉谢谢拟在极力避开自己的眼睛,狼狈、匆忙、试探,哪一个不都该属于他,谢谢拟这么明媚的人,无论是多么珍贵的东西,都应该是大胆地直勾勾地盯着的,此刻却在闪躲。

费醉始终觉得,只要辜负了那双眼睛,总归是他错了的。

费醉思索的东西总归是没有实现,因为一进门,他就发烧了。

示弱的言语,不需要的,此刻的他真躺在床上,虚的像是窗上倒映的随时会消失的光。

谢谢拟觉得面前的费醉好像变小了,变回了高中的样子,那个叛逆时期出走又回来的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费醉,独自前往陌生的城市,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会迷路,会生病,会依赖。

等等,他今天一直在依赖我,谢谢拟恍然意识到了这件事。

半晌,费醉醒来的时候,谢谢拟正在看今天课上布置的reading,只凭借来自电脑屏幕的微弱光线对抗着夜晚的黑暗,支撑着他的视线。

费醉揉了下眼睛,把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提醒谢谢拟对眼睛不好。

谢谢拟听到费醉沙哑的声音才发觉床上的人醒来了,解释家里没有台灯,房间的灯太亮了,怕把他弄醒,就没有打开。

谢大少爷家财万贯,来这边竟然连个台灯都不置办,费醉不由感慨,也顿时生出了些担心。

来外边上学之后,谢谢拟除了基本的吃喝,几乎不怎么舍得花钱了,反正最后都要离开这里,买什么都带不走,索性什么能凑付就凑付过去了。

谢谢拟看着费醉躺在黑暗里,而自己,坐在对面的桌前,有灯光映照着自己的脸,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审犯人,于是不舍得放弃自己难得占到的上风,打算结实地演一把正直警察。

谢谢拟嘴角一笑,大声叫费醉的名字,于是讯问道:“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对不起,说,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我家的房子卖了。”

这么无厘头的想法,也就谢谢拟能提出来。

“不会的。”费醉支起身子,靠在床头,不急不忙地回应道。

谢谢拟立马摇头反驳:“怎么不会,你那么聪明,想卖的话,说不定真能卖了。不过,就算我妈知道肯定也乐意,我在你们家吃那么多年饭,她巴不得把房子送过去。”

费醉笑了笑,小声说:“我不聪明。”

谢谢拟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你不聪明我聪明呗。”

费醉点头:“你聪明。”

看着这么温顺的费醉,谢谢拟下巴差点合不上,看着对面直勾勾的眼神,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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