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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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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逸收起伞,放在门口。

抬手敲了敲校医室的门,跟校医说了来意。

外面雨势不小,无孔不入。

伞根本挡不住。

一路走来,校服袖子半湿不干,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裤腿也因为走的着急,湿的能挤出水。

陈星逸站在不影响他人的地方。

门“哐”的一下猛地被推开。

“慢点啊,”一道男生从身后传来,“你他妈撞着鸡儿了还能跑那么快,赶着给鸡儿投胎啊。”

“操,老子都他妈快疼死了,能别逼逼了吗。”

陈星逸愣了一下。

忽地,想起经过超市门口,站在台阶上的女孩,旁若无人说的那番话。

——“就算赶着去投胎也得给阎王留个好印象啊。”

陈星逸皱眉。

偏头在校医室镜子里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不说狼狈,但也算不上整洁。

因为事发突然,他扛着烧糊涂的同桌回宿舍,半道却下了雨。

安顿好他后又匆匆出来给他买药。

根本没时间,也没功夫整理衣服。

所以,女孩那句“赶去投胎”的话果然是在说他。

校医拿了几盒药,挨个讲怎么吃。

末了,校医问:“记住了吗?”

陈星逸回神,点头。

“算了,”校医显然不信,刚才眼前这男生的心思就没再这,万一学生吃出个好歹,倒霉的还是他,“我给你写下来吧。”

陈星逸没拒绝:“谢谢。”

看同桌吃下药后,陈星逸回到教室。

物理老师简单询问清楚后,便让他回了座位。

斜前方的女生自陈星逸出现在教室起,目光就一直跟着他。

她侧头看他。

少年换了身衣服,发梢微湿,眼眸像被水浸过似的清透。

水珠沿着手背上的青筋,滑到指尖。

“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没事了?”她问。

陈星逸冷冷“嗯”了声。

知道他不愿多说,女孩也没再多问。

回头继续听课。

下课后。

老师一走,教室乌泱泱乱成一片。

顾蓝宜转身把卷子给他,不动声色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英语老师让你放学去她办公室。”

“知道了。”

他声音清朗,不疾不徐,像夏天蜿蜒的溪流。

陈星逸扫了眼几乎满江红的卷子。

面上没什么情绪,眼眸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蓝宜换了个话题,自顾自说了半天。

少年只不咸不淡的敷衍。

更多时候是沉默不语。

直到上课铃响起,她才噤声。

转身起立跟老师问好。

-

体育课被物理老师抢走。

林月音看见物理老师稀疏的头顶就一个头两个大。

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目前茂密到看不见发缝的头发。

决定不为难自己。

也放过在她笔下算出来备受压力的小球。

陆鸢也听不进去。

沙沙声不绝于耳。

看见林月音开始勾勾画画。

嗯……

虽然林月音沉迷占卜算命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跟着近墨者黑。

但她还是完全看不懂上面画了些什么。

陆鸢指着上面黑乎乎,跟毛线球似的大黑饼子:“这上面什么意思。”

林月音小声说:“算纯元跟我同级,还是高年级学长。”

“……”

“你不是说同一件事算多次会遭报应吗。”

“为了纯元,我可以无所畏惧。”

林月音一喜:“算出来了。”

声音有点大,引得同学老师都往她这边看。

“那就请这位同学说一下答案。”老师面带微笑,顺势点林月音回答问题。

林月音神色一僵,慢吞吞的起身,扫了眼屏幕。

不出意外的……

没看懂。

她手疯狂在桌板的掩饰下戳陆鸢的胳膊。

陆鸢压低嗓音,小声嗫嚅:“我也没听。”

“……”

瞬间,林月音两眼一黑,心死了。

盯了幻灯片几秒,她灵机一动。

遵循三短一长的原则,有理有据的蒙了个:“C。”

物理老师追问:“讲一下为什么选C。”

话落,林月音跟物理老师四目相对。

难得体验了把当哑巴的感觉。

见她回答不上来,老师摆了摆手,意有所指:“认真听课。”

林月音点头。

坐下后,她把算出的卦压在课本下。

暂时把纯元甩出脑海,将注意力放在讲台。

一直忍到下课才重新开始解卦。

“怎么样?”陆鸢好奇的凑过来,“是同级,还是高年级学长。”

林月音自信:“是学长。”

“学长啊。”

“那就有点难办了。”

陆鸢脱口而出说出。

林月音叹了口气,颓废的趴在桌子上。

高二高三加起来两千四百多人。

她知道的信息有限。

能算出来纯元是她学长,已经是她半吊子水平的极限了。

再往下算,基本没可能。

丧了不到一秒,林月音鲤鱼打挺似的起身,拽着陆鸢就往外跑。

陆鸢被她拽了个趔趄:“你干嘛!”

“我决定从高二开始,挨个班级找。”林月音理所当然道,“你陪我。”

“你来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

陆鸢想了想。

还真是。

林月音就像个没有拖延症地风火轮。

下定决心,就会立刻付诸行动。

从不会想如果失败怎么办。

更不会瞻前顾后。

“就那么一眼,你就看上人家了?”

“就这么确定他是你算出来地那个男朋友。”

高一在一楼二楼,三楼是老师办公室。

四楼开始是高二的班级。

林月音拉着陆鸢上了四楼。

“他不是,那我就算出来他是为止。”

“……你……”

陆鸢被她这幅言论惊呆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当偏执狂的潜质。”

“你错了。”

林月音纠正她:“本仙女不是偏执,是勇敢追求真爱!”

陆鸢无语:“还爱呢,你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真爱?”

她第一次见,能把见色起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我这不是正要去找么,”林月音不以为然,“找着了,不就知道他叫什么了,知道了不就有办法追了,追了不就有爱了吗。”

时间不多。

又是下课的空挡,走廊里跑跳打闹的人不少。

她们几乎是在逆行。

林月音看了眼门框旁的牌子。

高二八班。

恰好,后门敞着。

林月音就大大咧咧的站在后门往里看。

男生拎着杯子,在她身后问:“同学,你找谁?”

林月音记得纯元撑伞走在雨幕中的背影。

跟教室里这些胖的大同小异,瘦的千奇百怪的背影都对不上。

她闪开门口的位置,让男生进去。

还有点失望地说:“没事,我就是看看。”

刚要走,男生叫住她。

林月音回头,一脸疑惑。

男生看了眼林月音,飞快别开眼,耳朵爬上了抹红。

他摸了摸脖子,说话有些结巴:“那个……同学……能加个微信吗。”

“我不用手机,抱歉。”

林月音睁眼说瞎话。

陆鸢也没戳穿,捂嘴偷笑。

林月音听见笑声,凭感觉怼了她胳膊一下。

而后拉着陆鸢去了另一个班级。

一连看了三个班。

都没找到纯元。

不过,林月音并不气馁。

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就在她还想去下一个班地时候,陆鸢突然拉住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行了,别找了,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

“好吧。”

两人拐去最近的楼梯。

临近上课,人少了很多。

很快下到二楼。

回到班里后,陆鸢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

戳了戳林月音。

林月音撑着脑袋,微微偏头。

挑眉,一脸有事说的表情。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都这么说了,就别问了。”

“……”

陆鸢当没听见,问出了心中所想。

“万一他高三,你这样不是耽误人家吗。”

林月音似是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样。

“那我可以等到他高考完呀,反正我才高一。”

“高考完人就不回来了啊。”

林月音想了想说:“那我就先找到他,要个联系方式,在不打扰到他的情况下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然后寒暑假再追也一样。”

这么大张旗鼓的找。

已经挺打扰的了。

陆鸢心想。

不过她没说出来。

林月音正上着头,就算她说了,林月音也总有办法逻辑自洽。

“你就没想过他可能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可能。”林月音反驳的很快。

想起他看自己这个大美女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漠然,肯定道:“他浑身冷冰冰的,肯定没女生敢靠近,也就我这个漂亮的小太阳愿意温暖他了。”

陆鸢实在想抽她:“你要不要脸啊。”

她真的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林月音认真问:“要脸追的到纯元吗?”

陆鸢:“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你说的纯元是谁。”

“我觉得不能。”

纯元一看就不是会主动的人。

林月音抹了把脸,扣在陆鸢脸上,慷慨道:“我的脸皮送你了。”

“你现在是全世界第一个拥有两张脸皮的人。”

“别太感动。”

陆鸢:感动你大爷!

-

下午放学。

陆鸢跟她们宿舍其他两个女生先去食堂占座。

林月音跟着白天同被没收东西的同学一起往办公室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不像去挨批,倒像是去找事的。

他们到的时候,办公室还有学生在。

班主任隔壁老师对面站着一个男生。

高高瘦瘦,带着清爽的少年气。

脖颈后是一片干净漂亮的白。

林月音脚步顿住。

瞬间认出了这个背影。

“都来了?”班主任在他们脸上来回看了两遍。

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

下一秒。

办公室同时响起两个老师的说教声。

混在一起像吵架一样热闹。

因为人多,林月音又走在最后。

几乎没什么悬念的被挤到角落。

也顺理成章的站在离纯元最近的地方。

“嗯。”

她听到男生态度敷衍。

但表情又很认真。

很好的藏住了那点应付。

倏地,纯元掀了下眼皮。

不着痕迹的看向她。

林月音对上纯元的视线。

像触电般,浑身颤了一下。

心酥酥麻麻的痒。

她是镇定的跟他对视了几秒。

而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但又余光又控制不住往他那边瞟。

英语老师揉了揉额角。

把卷子塞他手里,眼不见心很烦,但又痛心疾首地说:“但凡你背几个单词都不至于这个分。”

“……”

“下次你英语考的再没你理综零头多,我真给你家长打电话了。”

陈星逸收回目光,整理好卷子拿在手上。

像一次只能蹦一个字似的:“嗯。”

林月音顺着看过去。

姓名正好冲着她的方向。

高二一班。

陈星逸。

原来他叫陈星逸。

林月音内心暗喜。

顺着往下看,林月音怔了几秒。

看到纯元的英语分数。

不敢置信的眨了下眼。

她就算把答题卡放地上随便踩一脚,得分都比这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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