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想象中的揭穿他的身份,晋楚林笑眯眯地开口:“你叫安时是吧,表现得不错,这轮算你赢,内门会让你进的。”
时桉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点点头:“多谢宗主。”
“安师弟!你没事吧。”见晋楚林彻底撤掉结界,萧漱阳几人赶忙走了上来。
萧漱阳来到时桉面前细细打量着他:“你怎么样?”
时桉不动声色地侧身躲过他的手:“多谢大师兄关心,我没事。”
白冰夏凑过来:“哎呀,安师弟你运气也太差了,宗门大比居然碰见这样的事。”
时桉微微笑了笑:“没事的,谁又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张安生站在几人身后,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时桉,眼中的担忧也放了下来,他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悄悄离开了。
时桉瞥见他离开的身影,眉心微蹙,随后又恢复自然,应付着萧漱阳几人。
时桉的下一场比试要在一天之后,他原本打算在住处修炼,但是张安生刚好在这天有比试,于是他便再次出现在了比试场。
“哈哈哈,曹师兄,你这不是作弊吗?”
“曹师兄上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话,时桉心中一沉,他快走几步来到比试台前,抬头往上面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正压着另一个弟子打。
而落于下风的赫然就是张全生。
张全生的对手是弟子们口中的曹师兄,也就是任务堂分发物资的那个黑心师兄。
“哈哈哈哈,张安生,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整日和安时那个家伙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货色?”
曹磊手中掐诀的速度极快,地面上不断有土刺猛然间出现。
张安生被曹磊步步紧逼,几乎无处落脚,他勉强用藤蔓回击,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站立的地方。
“安师弟是个很优秀的人,倒是你们,整日只知道欺负别人。”张安生听着曹磊对时桉的一句句诋毁,忍不住反驳。
曹磊听了他的话不以为意,反倒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安时优秀?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张安生被他的土刺逼到比试台边,瞥到了台下的时桉,朝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再次一个打滚躲过朝他面门袭来的攻击。
“你还有时间走神?看来是我招待不周啊。”曹磊看他往台下看,小小的眼眯成一条缝,口中发出一声冷笑。
他取出一枚培元丹补充了灵力,感受到浑身上下充沛的灵力,他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好了,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玩个尽兴的。”
张安生看到曹磊服下丹药的一刹,心中微沉,看来还要打持久战。
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所拥有的资源完全是不能和在任务堂攒了好久资源的曹磊相比的。
曹磊完全可以依靠他手中的培元丹来把他的灵力耗尽,他如果想要获胜,就必须要讲他打掉比试台。
曹磊显然也是如此打算的,他一直站在离张安生较远的地方进行攻击,十分谨慎地不让张安生靠近。
张安生咬牙顶着砸到身上的攻击,一步步朝着曹磊靠近。
他的身上已经隐隐有血迹渗出。
台下围观的弟子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嘈杂的大喊,剩下的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疯了?他怎么可能打的过曹磊师兄?”
“天哪,他的血都顺着衣角往下流了。”
时桉也抬着头看着张安生一步一步虚弱却坚定地朝着曹磊靠近。
他知道张安生为什么这么拼命,他只不过是为了能为自己病重的母亲求一条生路罢了。
曹磊眉毛抽动,看着朝自己靠近的张安生,他用灵力化作一堵厚实的土墙挡住朝他抽来的藤蔓,嘴里低声骂道:“疯子。”
张安生尽力忽视身上的疼痛,用尽力气朝着曹磊攻击。
他感受着丹田之中的灵力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沉。
难道他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眼下他的灵力就要耗光,可是曹磊还灵力充沛。
他咬咬牙,抽出了自己不常用的剑,既然灵力不行那他就用剑!
将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部灌输到灵剑之中,张安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曹磊攻去。
曹磊看着朝他扑来的张安生,眼角闪过一丝讥讽:“这算什么,病急乱投医?”
他往后躲去,却不料刚好如了张安生的意。
好机会!
张安生手中剑招变幻,朝着曹磊腰间横劈过去。
曹磊吃痛闷哼一声,朝着张安生踹去:“该死的!”
张安生被他踹个正着,浑身失了力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在比试台边缘停下。
曹磊抹了一把腰间的伤口看着手上的鲜血,吐了一口唾沫,掏出一枚治愈丹吞了下去。
“哈哈,好样的,居然能伤到我!”
曹磊走到张安生旁边一脚踩到了他的身上。
张安生咳出一口鲜血,不甘地看着曹磊。
只要他能打过这个人,他就离治愈母亲又近了一步。
曹磊看着他的眼神,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伤口处。
“呃啊……”张安生痛呼出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你看什么?你在不服?”曹磊微微仰头,蔑视地看着张安生。
时桉看着曹磊近乎可以称得上是虐待的动作,眼中逐渐漫上了一抹阴云。
虽然张安生是有些麻烦,但是好歹也是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这样对待,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
其余的弟子看着曹磊的动作也有些不赞同。
“曹师兄在做什么?好可怕。”
“曹师兄原来是这样的人吗?天啊。”
曹磊也听见了弟子们对他的讨论,感觉自己的形象摇摇欲坠,只得暂时收回了脚,将人踹到台下。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张安生:“好了,暂且放过你。“
时桉走到张安生身边将他扶起来,喂给他一枚丹药,将他带到一旁休息。
张安生任由时桉把他拖到一旁,他怔愣愣地看着灰扑扑的天空,然后忽然之间情绪有些崩溃地抱住时桉的肩膀:“安师弟,我失败了。”
时桉感受着肩膀上的濡湿,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他悬在半空中的手轻轻放到张安生的背上。
这个在比试台上鲜血淋漓时都没能落下一滴眼泪的人,此刻却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时桉轻轻拍着张安生的背:“没事的,下一次还有机会。”
张安生闭了闭眼:“没有机会了,安师弟,我今年进不去内门就要离开了。”
时桉一怔:“离开?”
“嗯。”张安生的语气有些沉闷,“是家里人的意思,也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陪陪我的母亲。”
时桉不知说什么是好,他自幼没有母亲,没有感受过这种家人之间的羁绊。
“安师弟,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呀。”张安生擦干眼泪眼眶微微发红的看着时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安师弟在这里几乎没有能玩到一起的人,他走了,安师弟不就更孤单了吗。
然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安师弟你能进入内门,我看大师兄对你挺好的,你进入内门之后有大师兄的照顾,就不用在外门受这些人的欺负了。”
时桉哑然,这个人明明自己还很难过,却依旧在为自己考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好,你就别担心我了。”时桉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抹含着几分真心的温柔的笑。
张安生愣了一下,然后也笑道:“安师弟,你应该多笑笑。”
时桉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
曹磊一脸趾高气昂地路过两人:“呦,两个废物在这里报团取暖呢?”
张安生闭了闭眼没有看他,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此时在说什么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曹磊见两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不自讨没趣,哼着曲儿离开了。
时桉两人回到住处,张安生张安生站在自己的门前,他此时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沉稳的张师兄,他的脸上带上了羞赧的笑:“安师弟,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时桉摇摇头:“没事,我都可以理解。”
“张师兄,这些东西你带上吧。”时桉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
里面放的一些丹药和灵石,灵石在人界可以换作铜币使用,也算是这些日子他照顾自己的一个回礼了。
张安生慌忙摆手:“这怎么能行,安师弟你快收回去,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安师弟攒些东西不容易,他作为师兄怎么能要师弟的东西呢。
时桉强硬地把东西塞给他:“张师兄你收着吧,这个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在人界也要过的好好的。。”
难得他大方一回,这人还不领情了。
张安生看着储物袋,攥紧了手:“那好,安师弟,我便收下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欢迎你再找我。”
张安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他家距离不近,路上要花费不少时间,早些离开,便能早些到达。
“安师弟,那我便走了,保重。”
时桉冲他挥手:“张师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