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墨虽出城门,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久久难以平复。
上一世,因为自己的坚持,北漠王出于舐犊之情,选择相信,最后的结局却是灭门之灾。
而这一世,北漠王仍旧选择相信自己。
这使他的愧疚之感更甚,而且,的确如北漠王所言,此去是冒险的决定。
但他无法不去,现在,他只能坚信,徐澜清不是那个徐澜清。
含漳在一旁道“日后回来,要好好感谢怀王殿下,如果没有他,你和北漠王怕是生了隔阂。”
陆京墨对此也深表同意,至少现在看来,这个结果不算糟糕,至少他说出了想说的,北漠王也理解了那些话的含义。
既然后顾之忧没了,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去救人。
快马加鞭而去,想着徐澜清一行是否在驿站停留,结果到了那处,却发现别说人,连马车都没有。
整个驿馆只剩下驿长和几名驿卒,陆京墨着急万分,想着直接进去找人。
但官署驿站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刚迈开步,就被驿卒拦下来,严厉道“此为驿站,不可进入,若是官员,请交公文。”
陆京墨火急火燎,道“我是来找二殿下的,请问二殿下已经走了吗?”
这时,被外头动静惊扰的驿长走了出来,见到陆京墨后,摆了摆手,道“这不是陆世子吗?不知何事劳你来此寒酸处??”
陆京墨没有说出目的,只说着有东西交给徐澜清。
驿长见此,思量半晌,他是个怕事的,而且一个世子如此着急,肯定不是消失,自己可不愿意掺合进去,更担不起这个责任,决定打发打发就算了。
“二殿下?二殿下没来过此处。”见驿长这么说,陆京墨心想着难道徐澜清直接前往秦州?!
那自己还赶得上吗?万分着急下,陆京墨只好转身上马,略表言谢后,带着人飞驰而去。
驿卒们见此,疑惑起来,其中一个道“他这么着急做什么?”
驿长也想知道,但他是个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人,既然没有回答陆京墨的问题,也没必要呈报上去,便道“或许是些别的事情,警告你们!当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遭殃!”
含漳一路上都派人先去前头打探消息,陆京墨则难安不已,两人盘算一番,徐澜清一行用的是最精良的千里马,若是没在驿站停留,不出三日必到齐山,甚至会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快。
权衡之下,陆京墨道“日夜兼程或能赶上,只是到了齐山,马也会废了,最好的办法是留着一半在后头,另一半跟着你我去千里奔袭,打高手们一个措手不及。”
含漳却不认同,反驳道“真要这样,到了那里也没力气和人打,还不如每日休整四个时辰,至少保证能有力气去救人啊。”
这时,含漳身边的几个亲信看着地图,道“头领,探主,我见此处有条小路可以绕到齐山前头,二殿下他们走正常路线,应该在齐山后头。这样的话既有时间休整,也可追的上他们。”
可陆京墨还是不同意,道“这样不成,他们现在还有一日左右就会到达齐山,且高手们肯定早在齐山埋伏好,至少我们快一点赶到,虽说不能保护所有人,能救几个是几个啊!”
见他如此,含漳无奈道“我们倒是无妨,但你身体不是还没好吗?真这样做的话你就是饮鸩止渴啊。”
其实,含漳很想说陆京墨养尊处优,根本熬不住这样两日两夜不睡。
但陆京墨深知,哪怕快到一刻,哪怕只能救徐澜清一个,他也必须试试!
几番争执下,最终含漳被陆京墨说服。
就这样,休整一番后,含漳留下一名亲信带着十几人,在后头正常前往。
自己则和陆京墨一起,带着十几位高手火速前往齐山……
而就在陆京墨出发不到一日,手底下的人才将此事告知陈云,他顿时深感不妙,怎么一时半会不看,又出事了?!
赶紧就去找了祁宇明,以为他会知道陆京墨去了哪里。
祁宇明则在早晨回学堂,听先生说是陆京墨不舒服,还想着明日去瞧瞧,听见此事,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二人思来想去,想着既然是徐华和北漠王去相送,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陈云无法前去,只能让祁宇明去问问。
结果,当祁宇明知晓一切,告知陈云的时候,陈云先是愣住,后扶额叉腰,又气又笑道“我的天爷啊,哈哈哈哈哈,这事就压根不用担心,他怎么这么着急就去啊!真是的……我这就飞鸽传书去给二殿下,哎呀气死我了,明明京中都这么忙,这陆世子就不能好好不搞事?”
祁宇明还是听得云里雾里,问着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事情,陈云想了想,说也没坏处,便一边飞鸽传书,一边和盘托出……
过了一天后,一行人休整完毕,准备出发前,徐澜清收到了飞鸽传书。
还以为是京城出了什么状况,他赶紧打开纸条一看,半晌却哭笑不得,将纸条递给了旁边一脸疑惑的张慕。
张慕看了后,板着脸,道“他可真是厉害,这样都能给他撞上大殿下和马元成?需要我派人去拦截他?”
结果,徐澜清却阻止了,道“不用不用,让他来吧,不碍事,阿辛可真是,处处都给我惊喜。”说完更是大笑不止。
可张慕却告诫着,“你让他来,他不就会知道你的计划吗?到时候觉得你又瞒着他什么,肯定会有的闹,上次的教训还吃不够吗?”
觉得张慕说得有理,但他还是不想阻止陆京墨来,短短离京几日,自己可真的很想他。
想了想后,徐澜清道“无事,阿辛那边我会好好解释,但你看不出来吗?他变了,之前救我会嘴硬,会犹豫,可这次他竟然毫不犹豫,找了怀王,还带着含漳来,我很开心啊。”
张慕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开心?脖子再挨上一刀你就开心了二殿下,我是真的服了这陆世子,他到底塞了什么迷魂药给你,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徐澜清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后,道“你说的对,京墨本就是一味药,味苦性温,真的很像他,至于神魂颠倒嘛,倒也没有,就是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瞬间,张慕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肉麻!太肉麻了!这个二殿下还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徐澜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