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白乐问。
墨清收回目光,“嗯。”
过了半晌,墨清道:“张建林的事,你们多注意。”
白乐敛眸,嗤笑道:“一听说去沸城就激动成那样,整天抱个破皮箱做梦,他真以为还能回到以前吗?”
墨清眸光暗了暗,薄唇轻抿。
“你们把握好分寸。”墨清说。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白乐双手环胸,笑盈盈地看着白琴在前面训练,说话的声音却冷冰冰的,“偷了那么多东西,肯定也是为了之后去沸城保存的余粮,这样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乱子。”
不远处的白琴和十四还在锻炼着,训练动作的时候,十四还要装作无意朝这边扫上一眼,随后再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慌忙地跟上白琴的步伐。
墨清静静地看着,没说话。
“全地下区的枪也只有两只能用,还被他给偷走一只。”白乐“啧”了一声,“外面那些吃人的怪物最容易被声音吸引,拿着枪就相当于揣着定时炸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咱们都连累了。”
墨清神色淡淡,仿佛白乐说的生死攸关的问题和今天吃什么饭一样稀松平常,她只是在十四做错动作的时候浅浅掀了掀眼皮,随后再没有多余的神情。
“给十四找几件衣服。”墨清说。
白乐下意识望向不远处训练的人,十四穿着自己昏迷时墨清随手找北北借的衣服,衣服有些短,训练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露出一大截脚踝。
十四的皮肤很白,在发灰发暗的衣服面前,显得更加脆弱不堪。
白乐应声,打量了一番十四的身形,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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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十四第三次装作无意地扭头时,墨清原来在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不知何时,墨清和白乐已经离开。
十四盯着那处好久,直到白琴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训练结束,林说十四的身体太弱,这样的训练强度都受不了,话语里的唏嘘让十四不禁联想到她可能活不下去,甚至会被怪物残暴地吃掉。
说实话十四心里是非常害怕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庇护的地方,可不能这么快就死掉了。
北北走在十四旁边安慰道:“我一开始和你是一样的,刀子都拿不稳,后来一个月之后我才会用的。你放宽心,慢慢来就好。”
白琴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十四的肩膀,“明天我们接着训练,你只需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
十四感激地看了白琴和北北一眼,心下暗暗下定决心,她也要好好训练,做个和会长一样强大的人。
三人结伴来到白色门前,李雯这时已经做好饭,示意三人把桌上的土豆饼拿走。
桌子上整齐地排列着十几份土豆饼,此刻正不停地冒着热气。
十四看得眼睛都直了,端起一碗,三人出了门,随处找了个桌子坐在大厅里。
“之前做的土豆饼够我们吃一个礼拜的了,最近就不用冒死出去取菜了。”北北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土豆饼瞬间剩下了一半。
十四把土豆饼掰成一半,左手握住其中一半,剩下的那半右手捏住才开始吃起来。
“十四,你为什么要这样吃?”白琴有些疑惑。
十四笑了笑,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暖意,“我给会长留的,会长回去饿了怎么办?”
正在大快朵颐的两人一愣,僵着嘴里的饼好久,随后才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白琴平常没什么神情的眸子此刻微微亮起,轻声道:“十四你说得对,会长肯定开心。”
北北不停地嚼着嘴里的饼,边嚼边支支吾吾道:“十四,那可是会长哎!怎么可能缺我们这些吃的!你忘了之前吃得鼹鼠肉了?那可是会长亲手抓的,半年都吃不到一次的东西!”
“这么久吗?”十四说。
“对啊!”北北端着碗猛灌一口汤,这才说道:“现在能吃的肉也就地下那些没有被黑雨污染的动物了,你是不知道,找一只那样的动物需要多大的运气和努力,会长就很厉害,那天抓了五只回来!直接把鼹鼠一家全炖了!”
“现在回想起那个味道我都香得流口水!”北北嘿嘿笑道。
白琴听着北北不停地说着,看见十四已经把右手那半块吃完,于是从自己剩下的半块里又掰了一块出来,递给十四。
十四看见,连忙摆手,“不用了,你本来也不够吃。”
白琴神色没有一丝起伏,仍然固执地伸出手,“吃。”
不知怎得,十四莫名有一种不吃白琴就不会放过她的错觉。
看着僵在空中的手,十四只好伸手接过,感动地朝白琴道谢,“谢谢。”
北北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空了的碗,她捡起掉在桌上的土豆饼饼皮塞进嘴里,“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一次肉啊……”
“最近是不可能了。”白琴说。
三人正说话间,白乐走了过来,“十四。”
十四应声抬头,看见白乐怀里抱着几身黑色的衣服。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睡到会长的房里了。”白乐说,“10号门是你的房子,这是你的衣服。”
说完,白乐就把衣服递给十四。
十四看着怀里的衣服愣了半晌,坐在椅子上没说话。
白乐把目光放在白琴身上,笑着揉了揉白琴的头顶,“今天看见你训练了,厉害了不少啊。”
白琴抬眸扫了白琴一眼,神色虽然淡淡的,但是莫名感觉浑身有那么点人气了,“你最近注意安全,哪里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白乐大笑着点头,“知道了宝贝妹妹,你姐姐我惜命。”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北北把目光放在十四身上,过了几秒,又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10号房是王军的房,之前跟着会长她们运输资源,被怪物给发现,直接让B级怪物生吞了。据说当时会长直接杀红了眼,冒着死在那的风险把B级怪物杀死。”
白琴垂着眸,神色也暗淡下来,“王军是陪伴了会长很久的伙伴,也不知道下一次……”
说到这里,白琴的眸子闪了闪,轻轻攥着自己的手指没说话。
十四捏着手里的衣服,心情也有些微妙。
三人在外面聊了一会后就各回住处了,毕竟地下区没有电,用来照明的东西也一直都在节省,众人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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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端着碗踏进墨清的房,此时天已经将黑,按时间来算,墨清也快回来了。
她把碗放在红木桌上,站在原地打量着周围。
虽然已经住了几天,但十四对这里也是有感情的,和会长挤在很小的床上,十四却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可没想到,这么快十四就要离开了。
十四坐在墨清的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壁那处的一小块长方形的玻璃。
这一盯就盯了半个小时,十四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下意识站起身。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十四立马望向门口,墨清是不会敲门的。
“十四,你在里面吗……”外面突然响起北北故作压低的声音。
十四走到门口开了门,看见北北抱着她的小说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我还说你离开会长一个人不习惯呢,于是就自作主张地找你来啦!”北北拉起十四的胳膊,“去了10号门进去才发现你不在,我一猜你肯定是在会长房里了。”
北北边说边拉着十四出门。
十四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桌子上的饼,只好关了门跟着北北走。
借着外面昏暗的月光,十四能看见大厅里站着几个黑压压的人,可能是时间还早,她们正低头磨着自己的刀。
十四被带着进到10号房里,这里比北北的房子要小很多,只有一个单人床,还有很小的瘸了腿的桌子。
“我想着你会害怕,今天过来陪陪你,还带了我最喜欢的书呢!”北北扬了扬手中黑漆漆的书。
十四笑着和北北坐在一起,侧头道:“这么黑你能看清吗?”
北北声调一扬,举着书对准门口,几行字此刻隐隐绰绰地现出来,“当然能了!你看,这不是清清楚楚吗?”
十四笑了笑,和北北坐在了一起。
北北说,“我跟你讲,我已经看到这个女主角和这个男主角分手了,他们因为误会最后离开了,这个女生也出国了。你猜最后怎么着?”
十四问,“怎么了?”
北北嗐了一声,“那个男的竟然最后出车祸失忆了!”
十四笑了笑,看着北北十分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也太吊人胃口了!”北北来回翻着已经卷了边的书页,“这一本正好停在男生失忆这块,下一册还不知道在哪呢!”
北北合住书,透过门看着外面磨刀的人,嘴里喃喃着,“也不知道下一册是被毁掉了,还是被吃了……”
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道:“怪物要是真的吃书就好了……”
两个人夜里聊着,北北几乎想到什么聊什么,话题转变得非常快。
十四和北北两人挤在一张床上,北北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
十四侧头看北北,才发现北北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