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板,还请把令夫人青请来。”
冯老板现在看陆长青哪哪都不顺眼,只等着时机已到,就好好整治整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他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颐指气使道:“我就在这里先听听你准备怎么治!”
陆长青道:“您光听着不见效果有什么用,还是说令夫人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您?”
冯老板一听,瞬间没了气焰。
不可能他有问题,他怎么可能有问题!
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冯老板不耐烦之下还是叫人去把夫人请来。
窦夫人一进门,脚踩莲花步就咿咿呀呀的跑进冯老板的怀里,一双魅惑人的狐狸眼偷偷朝着陆长青眨了眨。
陆长青咳咳两声,赶紧看向别处。
几日不见,这两口子腻腻歪歪的程度依旧不减。
这窦夫人也是好本事,明明不喜欢冯老板,却仍旧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把冯老板哄得团团转。
冯老板好算还记得快要干嘛,腻歪了会儿抱着美人儿坐下,对十分碍眼的陆长青说道:“姓陆的,你最好有点用,不然我让你竖着进我万重楼,横着回你的月亮沟!”
陆长青走上前,态度十分谦逊,“冯老板,让其他人都出去吧,毕竟……是私密之事,不好被别人听到。”
冯老板觉得有理,挥退了手底下喽啰。
陆长青道:“夫人,借您的发簪一用。”
窦夫人害羞的遮了唇角,取下发簪放进陆长青的手心,离开时故意用小指蹭了蹭陆长青的手心,要不是冯老板还在,她可能就扑上去了。
陆长青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夫人,请您在一旁稍等。”
窦夫人可听话了,起来后又软若无骨的倚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路程请接下来的动作。
陆长青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忽然一个擒拿手将冯老板的上半身结结实实的摁在桌上,尖锐看的发簪直指他的咽喉。
冯老板还没叫出声,就听头顶上方陆长青低声警告他:“冯老板,不想死就安静的听我说几句,可以吗?”
窦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连连后退,娇软的惊呼声几乎没有惊动外面的人,漂亮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陆长青对窦夫人道:“夫人,冯老板死后,我会一把火烧了这里,您是要留下与冯老板殉情,还是趁现在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别引火上身呢?”
窦夫人万万没想到一脸老实人相的陆长青敢做出这种事,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又惊又惧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夫君,外面都是我夫君的人,你也跑不掉的!”
陆长青发出反派的笑声:“冯老板作恶多端,我今日要替天行道!”
说的跟真的似得。
陆长青怼着簪子刺进冯老板的皮肤,冯老板吓得差点尿裤子,哭叫道:“别别别杀我!夫人救我啊!”
陆长青道:“窦夫人,看来是要留下来了。”
窦夫人看一眼惨兮兮的冯老板,飘着一阵仙风转头跑了出去,头都不带回的。
冯老板悲恸到无以复加:“夫人!夫人呐!”
见人彻底跑了没影儿,陆长青方才放下手里簪子,施施然往旁边一坐。
冯老板得了自由,捂着流血的脖子疼连滚带爬的就要叫人。
“来人!来人呐!”
陆长青也不着急,心平气和道:“冯老板,病都给你治好了,你怎么恩将仇报?”
冯老板怒道:“放屁!你……”
后知后觉的冯老板好像明白了什么,瞬间蔫了一样坐在地上,两道清泪就流了下来。
“夫人!我的夫人呐!”
外面的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举着棍棒闯了进来就要拿下陆长青。
冯老板:“都给我滚出去!”
一群喽啰满头雾水的又出去。
陆长青好心好意的安慰道:“窦夫人怕是心里没你,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没有动静,如今窦夫人有了选择,冯老板也不要强求,看在她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放她去了就是。”
可冯老板心有不甘,一想到这些年和夫人甜蜜恩爱的日子都是假象,他就更加难过痛心。
冯老板擦了一把辛酸泪:“这个女人骗我!我不会放过她!”
陆长青叹口气:“冯老板,您非要闹得尽人皆知,多丢人啊,她无非就是卷走你一点钱,你以后再赚回来就是,不耽误你日后遇上良缘,也算积点福报给子孙后代啊。”
冯老板好似开了窍,感激的拉着陆长青的手:“ 陆兄弟!你说的有道理!我不值当的再为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浪费时间!我的良缘在后头呢!”
“陆兄弟!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有什么难处你找我!哥哥我一定帮!”
陆长青捧着好哥哥的肉手:“哥哥,弟弟想开一家店,苦于找不到好的位置,劳烦哥哥帮我留意一下!”
冯老板:“好弟弟,你放心!”
陆长青是竖着走出来的,不仅如此,后面的几个小弟毕恭毕敬,对他好生客气。
对于今天所做之事,陆长青也是早有打算,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理念决定冒险一试,效果相当显著。
他虽没见过冯老板几次,可从他对窦夫人从一而终的看感情来说,至少这个人是个有情之人,冯老板这人从根上就不算什么坏人。
加之用软肋威胁他,也算是让窦夫人看清现实,日后她会是怎样,谁知道呢。
陆长青回到济春堂已临近傍晚,他把欠下的银子结清,姚箐对他另眼相看。
掂量了下银子的重量:“一下午就把钱凑齐了?”
陆长青道:“诊金,干净的。”
姚箐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只要钱结清那就是她的,管陆长青是哪弄来的。
陆长青往里走了几步,又调头回来,杵到姚箐面前犯纠结。
姚箐给了他一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问还是不问?
姚箐见多识广,万一知道这世上能有让小哥儿体质暂时消失,隐藏孕痣的药呢?
现在问会不会太明显,姚箐这么聪明,肯定会联想到沈韫!
她今天都问自己和沈韫的关系了!
陆长青挥挥手:“没事,我去看看沈韫。”
沈韫还在睡着,听照顾人的小童说,这人刚才醒过来,就把他们全都打发出来,不让人进了。
陆长青了然,他大概知道沈韫为什么如此。
他进了房间,浓烈的药香散了不少,还没走到床前,就听见沈韫微弱的说话声:“你还知道回来。”
听着有点生气的意思。
陆长青在床边坐下,看沈韫的脸色好了很多。
试了下人额头的温度,宽慰道:“办点事,尽快赶回来了。”
“你喝的药会抑制热症,再说你身体突然消耗这么大,短时间内不会发热。”
沈韫还想再睡,但此时他非要挺着精神同陆长青说话。
“你不在,我睡不好。”
这话倒是真的。
好像他身边除了陆长青,没有可信任之人,如此信赖一个人,这是他上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
陆长青就坐在床边,“我哪也不去,你好好睡。”
沈韫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外面那些人走来走去,很吵。
陆长青道:“最少也得三天才可以,你忍一忍,到时候带你去买笔墨纸砚。”
“也不知道初九这几天有没有找你,小屁孩儿肯定担心坏了。”
“不过我娘在家,她见到会同初九说的。”
沈韫再怎么使劲也抬不起眼皮子,陆长青的声音沉稳低哑,在耳边不急不缓像是安身的催眠曲,叫他再撑不住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这三天陆长青真的就只守在医馆,几乎寸步不离。
一来他担心沈韫的伤口会发炎引起高烧,二来姚箐这里的医书要比李成那的有趣很多,经常唱看的废寝忘食,看好几次忘了沈韫是个咬人照顾的病号。
为此,糟了人不止一次的冷眼相待,
陆长青也甘之如饴。
沈韫的伤口只看后续修休养的如何,若情况可观,看那沈韫恢复后可与常人无异,情况再坏,也不过继续做个瘸子。
三天后,姚箐准时来赶人离开,好给其他病人腾出来地方。
沈韫不能下地走路,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穿衣,犯难之际陆长青索性连同被子一起,裹起沈韫抱起来。
“陆长青!我腿伤着,又不是身上伤了!”沈韫只露出眼睛鼻子,被人裹得粽子一样动弹不得,他一个读书人最讲究礼义廉耻,就这么出去成何体统!
陆长青道:“上次我不是也这样把你抱上马车的?!”
沈韫面红耳赤的挣了几下:“那是上次!”
上次穿衣服了!
用被子裹着出去,他不要脸吗?!
陆长青这人几步跨出去,压根不接他的话茬,沈韫羞的见不得人,只好躲在被子里当鹌鹑。
他听见陆长青跟人说话:“姚大夫,被子借用一下。”
姚箐道:“不要了,赶紧走。”
陆长青:“好嘞。”
马车里铺着一层厚厚的褥子,一旁的盒子里还放了些点心。
沈韫钻进去后,才慢慢觉得身上的热气降下去。
陆长青准备走时,看见姚箐站在门口对他招手。
姚箐避开周围人,对陆长青低声道:“他身世不简单,劝你离他远点。”
陆长青一怔。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