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你自己问的，我……”

“我那是试探你！”洛繁打断了秦自的话，“我告诉你，我付了你薪水，你就得听我的，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在外面找别的工作，咱们的合作立马结束！”

他觉得这个威胁对秦自来说应该很有用。

可秦自却委屈地说：“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履行合同啊，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洛繁懒得解释，“不想干就滚。”

秦自很想劝洛繁说话不要那么粗鲁。

正好这个时候，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进了洗手间，一进来就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互啃。

秦自不由自主看过去。

洛繁都走到门口了，没见秦自跟上来，一回头见秦自眼睛都看直了，他立刻过去揪住了秦自的衣领，“想看是吧？回去我给你看！”

本来今天洛繁没打算回公寓，但他是真的被秦自气到了。

他先送洛瑶回了家，然后去了公寓，把已经睡了的秦自从房间里揪了出来。

秦自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他想干什么，就已经被他按在了沙发上，眼睛正对着对面的电视。

电视屏幕上，两个男的玩得好开。

这是……那啥片？

“洛繁……”

秦自脑袋刚扭到洛繁那边，就被洛繁给掰着转了回去，“你不是喜欢看吗？眼睛睁开，给我看！我让你看个够！”

“你也管得太宽了，连这个都要管？”秦自忍不住吐槽。

洛繁一听，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对啊，他干嘛管这么宽？

秦自爱看什么看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生什么气？

思来想去，他归咎于自己的心情不好，所以把气撒在了秦自的身上。

他捏了捏鼻梁，本来想纡尊降贵跟秦自道歉。

结果一个不小心瞥到了秦自的某个地方。

很雄伟，这是洛繁脑子里冒出来的词。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目光挪到秦自的脸上，就见秦自还在看电视屏幕。

他咽了口唾沫，嗓音发哑：“你……站起来了。”

秦自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低下头，捂住了自己那个地方，脸也红了。

洛繁觉得不对劲，“你真的是直的吗？”

直的看这个还能起反应？

秦自：“……”

他胡诌：“我想到我前女友了。”

洛繁：“你前女友是男的？”

秦自火冒三丈：“你前女友才是男的，你前女友是人妖！”

洛繁靠在沙发上，“开个玩笑，你发什么脾气？”

秦自说：“她喜欢磕CP，还会偶尔逼我跟着一起磕。”

洛繁“哦”了一声，“那你磕吗？”

秦自摇头，“我不磕，但是刚刚突然就想到她了。”

洛繁对这个没兴趣，不问了。

秦自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扭过头来看洛繁，“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觉得你火气好大。”

洛繁正好也想说这个，“嗯，心情不好。”

钟文霞和洛瑶不在家的时候，他甚至不能住在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给洛衡州送饭，洛衡州只有在钟文霞在的时候才会勉强吃一点。

趁着钟文霞不在的时候，洛衡州也要问他和赵梓滢的进展。

洛瑶让他有什么话就跟洛衡州说，可是没用的，洛衡州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对于洛衡州来说，他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他问：“有酒吗？”

秦自自己不喝酒，所以公寓里也没有，但是他去外面买了。

不仅买了酒，还买回来了烧烤，说今天晚上要做倾听者。

洛繁难得的没揶揄他，还接过秦自递过来的啤酒，扬起脖子，一口就喝了半罐。

秦自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断滚动的喉结，也喝了一口，等火气压下去了才问：“你到底怎么了？”

洛繁靠在沙发里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秦自点头，“是啊，有钱有身份，还有秘书，有办公室，集团的继承人，很风光。”

洛繁苦笑着摇摇头，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也喝了，马上又开了第二罐。

秦自没拦他。

几罐啤酒下去，洛繁的脸红了，人变得醉醺醺的，说着醉言醉语：“对，我们家有钱，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幸福……秦自，我不快乐，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只想让我做他们想让我做的事。”

秦自手里拿着只喝了一口的啤酒，目光直直地盯着洛繁的脸，易拉罐被他捏得微微变形，“为什么？我看你妈妈和你妹妹挺关心你的……”

“她们……她们不一样……没有人在乎我开不开心。”洛繁一双醉眼里倒映着灯光，突然就往秦自看了过来，“我好想你。”

他往秦自这边倒过来。

秦自赶紧放下啤酒去接他，被他抱住了脖子。

洛繁脸埋在他脖子里，很小声地哭，哽咽着念：“我好想你……司南……”

只有司南会在意他开不开心，只有司南会说，那不是你的错。

司南说，洛繁，你很好。

司南说，洛繁，以后我陪着你。

可是司南走了。

洛繁把秦自抱得越来越紧，“司南……阿南……”

秦自轻轻拍着他的背，听着他一遍又一遍抱着自己念别人的名字，没有揭穿，没有打断，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前方的虚空处。

洛繁醒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看了看房间，确定自己是在公寓里，他的记忆开始逐渐回笼。

印象里，他昨晚喝了很多酒，然后好像和秦自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话？

他好像还抱了秦自？

洛繁敲了敲脑袋，有些懊悔。

他的酒量没有这么差，昨晚居然只喝了那么点儿就醉了。

正想着，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秦自的声音通过门传了进来：“洛繁，你醒了吗？”

洛繁“嗯”了一声。

听到开门的声音，洛繁一抬头就看到了秦自的脸。

脑子里又浮现上了一些片段。

他好像抱着秦自喊了司南的名字？

什么鬼？

见他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脑袋，秦自跟他开玩笑：“别敲啊，那么聪明的脑袋，要是敲坏了多可惜。”

洛繁却一点儿说笑的心思都没有，“有事吗？”

明明才醒，可是他的声音却透着浓浓的疲惫。

秦自于是说了自己的来意：“没什么，我做好了饭，来叫你。”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

秦自出去以后，洛繁去洗了个澡。

水流不断冲刷在他的身上，他脑子里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他昨晚真的抱了秦自。

他把秦自当成司南了。

洛繁抹了一把脸，给了自己一巴掌。

畜牲啊！

饭厅里，秦自已经摆好了早饭。

或许是考虑到洛繁昨晚喝醉了酒，秦自把今天的早饭做得很清淡，熬了小米粥，腌了点儿咸菜，看起来就很开胃。

看到洛繁出来，秦自给他盛了一碗粥，让他去喝。

洛繁喝了一口，觉得寡淡无味，不过他的心里清楚，这不是粥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他看了一眼秦自，见秦自正若无其事的吃着早饭，但好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所以也往他看了过来，他赶紧把目光收回，心虚不已的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秦自开玩笑似的说，“不过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的酒量居然那么差。”

洛繁被说得有点儿恼，“我的酒量不差，昨晚是意外。”

秦自明显不信，但也只是“哦”了一声，没有拆穿。

既然秦自说他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洛繁想他或许是觉得尴尬，所以才故意不提，也就不在意这个了，而是跟秦自说了另外一件事：“你以后别去做别的工作了。”

他不想看秦自那么辛苦。

而且酒吧那种地方什么人都有，万一遇到麻烦怎么办？

秦自无权无势的，要是招惹上什么人物，指不定就要吃大亏。

这个其实昨天晚上他已经说过了。

可现在再听他说起来，秦自还是不太乐意。

“你说有事要让我做，可是这么久了，我也就是给你看看家做做饭，就像是在白领工资。”这件事似乎让秦自的心里十分不自在，他问，“你说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做？”

洛繁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现在被秦自这么问，他没好气地说：“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是给钱的人，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秦自撇了撇嘴，小声嘟哝：“我拿了工资总得做事啊，不然不是白拿你的钱吗？”

看着他那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洛繁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闷闷的。

他不想看见秦自这样。

最终，洛繁说：“没有白拿，我有时候会回来吃饭，而且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负责家里的卫生，要是被我看到家里脏兮兮的，我就扣你的工资。”

他说话的语气不太好，甚至有点儿凶，但是他的话却让秦自感觉舒服了不少。

洛繁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去酒店。

见他从茶几上拿起了车钥匙，秦自赶紧走了过来，“你现在还不舒服，我送你去吧。”

洛繁看着他。

知道洛繁不喜欢自己去酒店，秦自说：“我就送你到附近，不进去。”

洛繁现在确实不适合开车。

他其实可以叫宋其过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自那担忧的眼神，他居然就答应了，真的把手里的车钥匙给了秦自。

去酒店的路上，洛繁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答应让秦自送他过来？

他应该跟秦自保持距离的。

秦自很懂事，说到做到，真的把他送到酒店附近就下车了。

洛繁到了酒店，屁股还没坐热，宋其就说景程来了。

“他来干什么？”洛繁不耐烦地问。

“说是来和你谈度假村的事。”宋其回答。

度假村的项目景家也有股份，洛繁哪怕再不想见他也不能把人赶走，只能让他进来。

一进洛繁的办公室，景程果然就跟洛繁说起了度假村的事。

等公事说得差不多了，洛繁以为景程要走了，景程却问：“洛繁，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洛繁淡淡地看着景程，“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讨厌你了？”

“直觉。”景程说得很直接，“是因为我对瑶瑶的感情？”

洛繁本来不想说这个，不过景程既然都说得这么直接了，他也就有话直说了：“两年前你跟一个KTV公主搞在一起，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记得吗？”

被洛繁说起自己曾经的丑事，景程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

他解释道：“是那个女人算计我，她根本不可能怀孕……”

“是她把你拉上床的？她强迫你的？”洛繁打断景程的话，“景程，我们也认识那么多年了，都很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瑶瑶是我妹妹，是我们洛家的掌上明珠，你觉得我会让她和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在一起？”

洛繁这话说得太直白，景程的脸都涨红了。

他本来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就那一次，谁知道还出了事，闹得那么大。

今天本来是想来洛繁这儿拉拉好感，没想到洛繁对他的成见已经这么深了。

景程正色看着洛繁，“洛繁，大家都是男人，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吧？我对瑶瑶是真心的，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那种事，只要她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

洛繁目光定定地看着景程。

除了那件事，景程确实无可指摘。

但是……

“你是被瑶瑶拒绝了，所以才来跟我说这些的？是想让我帮你当说客？”洛繁嘴角轻轻翘起，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已经把景程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景程也没想到这兄妹俩在意的点居然一样，洛瑶也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一直不愿意跟他交往。

他没办法了才会来找洛繁，没想到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无奈之下，景程深吸了一口气，“洛繁，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你如果……”

“你想弄得多难看？”洛繁目光倏地变冷，“姓景的，你要是敢对我妹妹做什么，我拆了你的骨头，说到做到。”

景程把后面的后都咽了回去。

洛家兄妹俩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他才会来找洛繁当说客，甚至还放低了姿态。

可洛繁既然不答应，那他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你放心，我不是那么下作的人，不过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对于景程那言之凿凿的话，洛繁只是轻轻扯出一抹笑。

他妹妹又不瞎。

景程虽然在洛繁这儿无功而返，但是成功的破坏了洛繁的心情，就连宋其都感觉洛繁的心情非常不好。

就在洛繁心情烦闷的时候，宋其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

洛繁心情更差了，“你拿的什么东西？”

“都是给你的。”

“给我？”

“是啊，寄到公司的快递，我还想着你最近也没让我买东西，所以自己打开了，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洛繁没心情跟他玩这种小游戏，“什么？”

“吃的，一大箱子全都是。”宋其把箱子拿到了洛繁面前，从里面捡了两包干脆面给他，“你不是心情不好吗？吃这个。”

洛繁把干脆面捏得喀嚓响，又去看快递单，然后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寄件人是空的，但是号码是秦自的号码。

让宋其先出去了，洛繁一边吃着干脆面，一边给秦自打电话。

秦自好像正在忙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电话接起来，“中午回来吃饭？”

没想到他开头就是这么一句话，洛繁的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但是他很快就甩了甩头，把这个想法抛出脑海，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用意：“你给我买零食了？”

秦自倒是不扭捏，立刻就承认了：“是啊，我拿了你那么多工资，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放心吧，我在快递单上什么都没写，不会有人知道你悄悄在办公室吃零食的。”

洛繁的嘴角不由自主就翘了起来。

这零食来得正是时候。

没听到他说话，秦自又问：“中午回来吗？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洛繁几乎想也没想，“嗯，回来。”

电话挂断，洛繁看着回到主界面的手机屏幕，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刚刚甚至没有找通讯录，一看到快递单上那串数字就立刻认出了那是秦自的号码。

原来，他已经把秦自的号码记得那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