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不应该问今天早上吃什么吗……
赵管家:“抱歉,这个我不方便透露。”
柳言师尴尬笑笑,似乎觉得问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好笑。
好好的他干嘛要去人家家里打工啊喂。
走了一段,沿路时不时能看到低着头的仆人,手头在做自己的事情,像人机。七拐八拐,柳言师终于坐在餐厅椅子上,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终于勾起了他的馋虫。
早餐是阔别已久的小笼包。他耸了耸鼻子,隐约还能闻到牛排和三明治的味道。
大概是厨师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于是中餐西餐都准备了。听到他想吃中餐,就只上了中餐。
柳言师问:“做多了的西餐不会浪费吧?”
赵管家:“……”
好灵敏的鼻子。餐厅和厨房离得那么远,都能闻到。
“不会。”赵管家斟酌着说,“那些食物会分给有需要的人。”
柳言师满意地点点头。
赵管家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先生很不喜欢浪费,赵管家暗暗记下。
“你站在我旁边干什么?”
柳言师拿起筷子要吃,看到站在他旁边的赵管家,又不解地放下,“这也是你工作的一环吗?可是我要吃东西了,你不用站在这里。对了,你吃饭了吗?”
赵管家:“……”
这位先生不喜欢被打搅。
但是没办法,总裁吩咐过,在他不在的时候,这位先生必须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赵管家:“是的,这是我工作的一环。我吃过了,您不用在意我。”
虽然被人看着吃饭很不适应,但一想到这是工作内容,柳言师选择尊重:“好吧。”
他一口咬上小笼包,感动得要落泪:“太伟大了,我要当面亲吻这个厨师。”
即使是在国内,也很少吃到这么优秀的小笼包。
赵管家:“……不可以呢。您可以用其他方式感谢对方。”
她心想人家只是一个打工的,你一亲,人家工作就要没了。
“对,”柳言师认真地说,“我要让应拂雪给他加薪。”
赵管家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位先生居然真的在为打工人考虑。她差点落泪,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圣母玛利亚的光芒。
遇到心软的神了。赵管家毫不怀疑,把这个人伺候开心了,总裁真的会给他们加薪。
早餐舒舒服服地吃完,柳言师非常满足,问:“我现在还可以做什么?”
赵管家:“只要不踏出庄园,您随意。”
柳言师试探:“或许你看到了我的魔杖?”
和魔杖分离这么久,他很想念。而且,用惯了魔杖,现在魔杖不在身边,还真有点不适应。
他想种一些花花草草,但他种的不是普通的花草,他需要魔杖。
赵管家:“……抱歉,我没有看到。您可以直接问总裁。”
柳言师:“……”
就是不敢问应拂雪,才过来问你的。
要是问应拂雪要魔杖,应拂雪肯定觉得他又想逃跑。
柳言师扶额:“算了,我随便转转。你不用跟着我。”
赵管家收回要跟着柳言师的脚,目送他离开后,转头进了监控室。
只说视线不能离开,有时候也没必要一直跟着,跟多了还惹人嫌。
只要她看着监控,那监控就是她的视线。
是的,这个庄园,到处都是监控。
柳言师吃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高处闪烁的小红点,就什么都明白了。
柳言师四处逛了逛,随手调用灵力。很好,浅绿色光芒在指尖亮了一会儿,很快偃旗息鼓半死不活地灭掉了。
柳言师:“……”
他就知道。
应拂雪放心让他待在宅子里,光有监控肯定不行,一定有屏蔽法阵,杜绝他用魔法或是法术。
不然,他配个瞬移药水,就算有监控,他也能很轻易地跑掉。
都说不会跑了,还要这样做。
按下心中的无奈,柳言师大摇大摆走出宅子,踱步去了花园。
和花草亲近让他感觉很好。
花园里几个园丁拿着剪子,正在修剪草木。见他来了,都齐齐放下剪子,似乎是想要开口同他打招呼。柳言师赶紧抬手阻止,示意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在草木的遮蔽下,柳言师放在身侧的手腕一转。这次,浅绿色的光芒再次熄灭。
花园里都防,柳言师简直气笑了。
他蹲在栅栏边上,默默找出赵管家给的地图。看了一会儿,他顺着一条鹅卵石小路,找到放代步车的地方。
双排敞篷电动的,有点像小玩具车,也像观光车,还不止一辆。看管代步车的是个白人大叔,正在晒着太阳打盹,见他来,大叔很快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就差给他行一个绅士礼:“Que puis-je faire pour vous, monsieur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先生?)
说完,大叔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用非常蹩脚且奇形怪状的中文说:“有……”
“Pas de soucis.”(不用麻烦。)
柳言师打断他。
大叔好像有些惊讶,像是没想到他会法语。柳言师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位大叔还会中文。
于是,柳言师也不拘束:“我要用代步车。”
大叔:“Je peux conduire pour vous.”(我可以为您开车。)
“不用。”柳言师微笑着说,“我会开。我自己四处走走。”
之前在景区做过兼职,比这大的观光车都开过。这种鼻嘎大的车,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大叔浓密的胡子抖了一下,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再三确认他真的会开后,大叔转身去拿钥匙:“D'accord.”(好的。)
挑了一辆看起来又新又漂亮的车,柳言师顶着大叔半钦佩半友好的目光,一个加速,冲出了代步车停车场。
庄园太大了,他要是自己走的话,腿走断也走不完。阳光有些强烈,柳言师戴上墨镜,漫无目的地乱开。
墨镜是从应拂雪那里顺的,戴起来还不赖。熟悉场地是其次,他得找一找哪里可以用灵力。
只可惜,一路开过来,他倒是真没找到哪里可以用灵力的。
柳言师掏出笔,最后在地图一个点上画了叉,摆烂一样瘫在小车座位上。
这地方也太大了。柳言师深感绝望,因为他以为自己一脚加速能开出庄园;但开了这么久,他连五分之一都没有探索完。
而且,上到露天场地,比如球场、泳池,或是草坪;下到密闭房间,比如私人影院、酒窖,或是地下图书室,满满当当密密麻麻,全是监控。
他从把车开出大叔那里之后,就没遇到过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
嗯,大概除了两人的卧室没有,因为那种地方实在不适合放监控。
员工的卧室应该也没有,因为这是侵犯隐私的。柳言师觉得,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应拂雪不会那么变态,也没兴趣监控员工。
柳言师看着地图上只分布了一角的叉,顿感生无可恋。
这样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既然法阵已经这么大了,遍布整个庄园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的法阵,要么是多人合力搞出来的单个大阵,要么是无数个小阵密密麻麻叠起来的阵。
都很棘手。
柳言师潦草地逛了逛,把可疑的地方记下,这才把车开回大叔那里。
最终,他选择大摇大摆地回到卧室。
至少这里没有监控。
瘫在床上,柳言师看了一下手机,封京洛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还连发了几条消息。
【京洛声华客:您好。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加联系方式,没想到您主动加我。】
【京洛声华客:您有什么事情吗?】
柳言师挑挑眉。
【言师采药去: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导师的近况。】
他倒要看看这三年,应拂雪能整出多少幺蛾子出来。
没想到封京洛根本不用恐吓或者威胁,非常上道地说了个干净。
【京洛声华客:导师除了必要的教学与工作,这几年很少在学院。】
【京洛声华客:听说他在外创办了一家公司,整天公司和学院两头跑,常常忙到深夜。有次我半夜一点钟给他发消息,询问一些学习上的困惑,他居然很快就回我了。】
柳言师:“……?”
这师徒俩……
首先,不会有学生半夜一点钟给导师发消息。其次,正常的导师也不会在半夜睡着睡着,突然醒过来秒回学生的消息。
只可能是,应拂雪在半夜一点钟的时候,本来就忙到没睡。
【言师采药去:什么类型的公司?】
【京洛声华客:大约是灵网领域,与我们的专业毫无关联。知道的时候,我也有些意外。不过,导师很厉害,后来居上不说,前不久还打败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做大做强。】
柳言师没话讲了。
好端端的,这人干嘛要开个灵网公司?
看起来还开得挺好。柳言师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应拂雪是借助养父的资源才做得这么好,倒也不能说得上不受养父掣肘。
可是,依封京洛所言,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应拂雪也不会忙到半夜一点钟了。
更可能是,应拂雪和养父闹掰了,出来自立门户。
但三年就搞成这样,这也太强了?!
柳言师倒吸一口凉气,又不免心疼起来。
这三年里,应拂雪一定吃了很多苦。
如果应拂雪要吃很多苦才能换回他这么舒适奢靡的生活,那柳言师宁愿过得简单一些。
柳言师决定再细细盘问一下。
【言师采药去:你导师和家里的关系如何?】
【京洛声华客:抱歉,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据我所知,导师这几年来很少回家。有几次过年,他都在公司里。】
【京洛声华客:导师平时十分忙碌,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特意带我来巴黎见世面的。我很敬佩他。】
【言师采药去:好,我知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