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悠星会走路了。

这具身体在悠星磅礴的灵魂之力洗礼下变的十分结实，能吃能睡，从不曾生病，白白胖胖，和他猫崽儿般的弟弟不一样。

是的，弟弟，悠星这具身体有了一个弟弟。

母亲出月子没多久又怀孕了。

这就是战国，这就是忍者。

国与国之间的摩擦会雇佣忍者，人与人之间的摩擦也常雇佣忍者来解决。

这个世界上的忍者和其他人好像不是同一种生物，他们只是工具，是互相撕咬争斗的蛐蛐，也是锋锐刀剑。

虽然忍者有着强大的武力，可是他们不事生产也没有土地，支撑他们维持实力要耗费大量资源，粮食、武器、药品，每一样都是要用金钱换来的，而只有不停的出任务才能得到足够的钱财，如果不想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他们就必须多多的繁衍。

女性忍者如果不是有着远超他人的实力或者特殊的才能，那么就不用出任务不用去危险的战场，她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留在族地发展人口。

一个家族，特别是拥有“血继界限”的家族，女性是非常宝贵的“财产”，宇智波一族就是这样的一个忍者家族，写轮眼是十分强势的血继界限，被称为最强的瞳术之一。

不是每一个宇智波都能开启写轮眼，为了维持家族的战力，宇智波的女人很辛苦。

我们已经很幸福了，出去看一眼吧，那些平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他们随时都可能被路过的浪人杀死，被无聊的贵族虐打，吃不饱穿不暖。

她们这样告诉自己。

宇智波田岛身为族长很忙，火之国又和边境的小国有了摩擦，大名发任务给宇智波，说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田岛要身先士卒奔赴战场。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母亲在管，她是一个很仔细的人，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长子到了和族人一起训练的年纪，她一早送了长子出门又去照顾幼子宇智波泉奈。

次子很聪明，已经会说一些话，走路稳稳当当，有忍猫帮忙照顾她很放心。

小儿子也很乖巧可爱，安安静静的被抱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着没有人能听懂的婴语，小手紧紧抓着女人垂落在胸前的发尾。

真是一个粘人的孩子。女人想，她的手温柔的轻拍孩子的背部，轻轻哼着小曲儿，哄着这个孩子午睡。

悠星搂着猫的脖子看了过去。

女人低着头，有些憔悴，黑眼圈叠着眼袋，头发有点干枯，衣服遮盖下的身体虚浮无力。

这样下去，她会生病的。

悠星歪了歪头。

要出手吗？暂时没有办法用别的手段，不过用灵魂之力温养她的身体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每天晚上睡觉时握着她的手就可以了。

小手揉捏着猫咪柔软的耳朵，得到了忍猫不耐烦的甩头。

算了，她好像也没有想活。

悠星从母亲空洞的眼上移开视线。

我的辅助系统，说话说话，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呢？装小孩的生活好无聊啊。

与此同时，宇智波斑这边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忍者们在两个开启了写轮眼的青年忍者的带领下离开了族地。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再过一两年就该上战场了，普通的锻炼很难再提高在战场上的生存率，所以他们要在前辈的帮助下开始做任务了。

一开始会是简单的寻找物品或者传递情报，后来会是押送保护或者获取情报，总之会让他们尽可能熟悉任务流程、锻炼反应能力、提高保命水平，毕竟没有人会对小孩子有参加正面战场杀穿敌方的不实期待。

今天的任务说是附近有个村落遭受盗匪袭击，村民失踪，雇主是那片土地的主人，不想地里没人干活，所以希望他们能找到失踪的村民。

从族地赶到事发地点大概花了三个小时，小忍者们不吭声努力不拖累形成，两个带队的青年一前一后的看顾着队伍，到了破破烂烂的村落时也没说修整一下，先细细感应了一下周围环境，没发现有其他活人。

或者说，这个村子太安静了，好像连鸟雀都逃离了这里。

村子不大，看起来只有十来户人家，地面上四处散落着血迹，褐色的泥土上有着凌乱的脚印，各个房门都洞开着，一些草屋上还残留着火烧的痕迹。

孩子们细细打量地上的脚印，尝试从中获取有用的信息，这是他们这些小忍者的考验，前辈们不会过度干预。

宇智波斑顺着一串脚印走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院子中央有拖拽的痕迹，角落里倒扣着一个水桶，水桶上压着不少杂物。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走过去，搬走杂物，掀起水桶，呆呆的看着里面小小的尸体。

那是一个小小的婴孩，大概和泉奈差不多的年纪，身形却小了很多，面色青白的蜷缩着，被一块洗的脱了色的布头包裹着，干干瘦瘦显得头格外大。

看起来是他的家人在遇到危险时将他藏了起来，只是试图反抗的家长没能够回来。

宇智波斑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们，出门前悠星挥着藕节似的白胖小胳膊和他道别，泉奈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笑着，这一刻他很庆幸自己是忍者，忍者有着强大的实力，不会轻易被劫掠。

再次顺着痕迹，宇智波斑又找到了更多的线索，一块破碎的布落在杂草间，旁边有滴落的血迹。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猜测血迹形成的原因。

“应该是这个方向。”他说，几个族人互相看了眼，一起向他指着的方向追踪。

土地和山林是私人所有，平民可以进山捡拾一些断落的枯枝树叶，但如果有人胆敢采集砍树或者进山狩猎，被发现了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还会被抓走成为奴隶。

可是这规定好像只针对老实本分的平民，反正劫掠维生的盗匪已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谁管你贵族老爷说什么，所以他们往往就朝山里一钻靠山吃山顺便打劫路人。

顺着山林里人类活动的痕迹，一行人很快找到了这伙盗匪的老巢。

那是一个依着山壁凿开的洞，洞口用草帘挡着，洞外是一栋低矮简陋的草房，看起来是岗哨，不过没有看到有人，只有缕缕烟火气顺着山中天然形成的缝隙飘出来——似乎是到了他们吃饭时间了。

一个带队前辈打着手势，意思是自己留在外面接应，其他人收到信号，一手摸上武器，一手预备结印，伏低身体放轻脚步靠近草房。

草房里确实没有人，但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一个小忍者主动离开去周围寻找可能存在的岗哨，如果找到会直接解决对方，其他人继续潜入。

山洞入口不大，这些年幼的忍者们走的倒是很轻松，他们适应了一下洞内昏暗的环境就加快速度向烟产生的方向摸去。

盗匪们聊天大笑的声音遮掩了所有的异动，新鲜的血肉在火焰上炙烤出油脂的香气，村民们舍不得吃的存粮被收拾出来煮成粥，这样的粥浓稠到可以让筷子立住。

失踪的村民在哪里？

火堆旁鼻青脸肿烤着肉的女人像是一个，再旁边挤挤挨挨被捆着的应该也是，稍远处几个野蛮盗匪身下也有，人数好像对不上。

再仔细搜寻，人数对上了。

宇智波斑感觉胃部一阵翻涌。

好恶心。

狭小的地方用火遁容易误伤队友，不知道谁的手里剑先飞了出去。

任务成功完成了，盗匪的脑袋也能换几个钱，一个青年带去领赏金了，另一个带着小忍者们回家。

家里温暖、明亮，母亲做了他喜欢的豆皮寿司，悠星靠着忍猫摇着泉奈——那张斑和悠星小时候都睡过的木质小床现在归了泉奈宝宝。

“欢迎回来，斑。”

宇智波斑一下就放松下来，和母亲打了招呼就利落的跑去换了干净衣服，一边走一边系着那根紫色的腰带，然后小旋风似得跑过来试图和可爱弟弟贴贴。

悠星敏锐的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迎着大哥扑过来的劲儿一个旋身拉扯的丝滑小连招把他送到泉奈宝宝身边。

宇智波斑也没生气，顺势俯身将脸埋进泉奈宝宝绣着宇智波家团扇纹的小被子上，呼吸着温热奶味儿宝宝能量，手还戳了戳小弟软软嫩嫩的小脸蛋。

“你，怎么，难过？”悠星的牙齿还没长齐，说话漏风，所以他都尽量不开口，只是看着这个一直对他很好的小小年纪的大哥情绪低落，忍不住问了一下。

或许他愿意把发生的事和我说一下，当然我不是关心他，我就是太无聊了打发时间。悠星想。

“……没什么。”斑的声音从被子里含含糊糊的传出来，他不太舒服，但他不想和弟弟说，弟弟们还小，有着事不适合他们听。

也许会变好的，等悠星和泉奈长大就不用面对这种事情了。

我要变得更强大，我会保护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