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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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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之上,关恕挺如松柏,虽是腕扣枷锁,但也不见丝毫畏惧之色。

那山羊胡的主书见此,不禁心里犯了嘀咕,他悄悄附到城守的耳边小声道:“大人,您看他那模样..您看。”

城守冯江眼珠一转,不屑地说道:“你看他那身打扮,定是个穷户没见过世面,你再看他那脸上、还尽是些泥渍,定是个野地里来的横人,不修体面。”

“待本官先给他上一顿刑棒,挫挫他的锐气,到时定能让他服软贴地,摇尾乞饶。”

一记守令掷于地上:“来呀,将此人拖下去,重打二十棒!”

关恕轻呵了一声:“冯城守好大的官威,竟连审都不审,上来就打?”

冯江:“少废话,这是本城守的地方,本官要杀便杀要打便打,你既不跪本官,那本官就可定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对,打他,使劲儿地打,二十不够,打他一百,打死他!你看他把我这手给扎的,都成什么了都。”孟五见关恕被枷锁困住,便又恢复了早前的嘴脸,他一边举着裹满白布的伤手,一边恨恨地说道。

关恕眉头拧起:“冯城守,你好歹也是一方的父母官,怎可如此地纵容这孟延达欺行霸市,残害乡里?”

“今日,可是他强抢民女在先,怎的挨打的却是我?你如此的助纣为虐,我看..你这城守、不做也罢!”关恕凌厉的双眼射来,吓得孟五和冯江双双向后一靠。

冯江颤起胳膊指着关恕道:“你,府衙之上,岂容你这村夫如此放肆!还不快给本官拉下去,给我重重地打!”

‘咚咚咚咚咚咚....’“大胆!是何人深夜击鼓?”

一衙事快步来报:“大人,府衙外有三名女子击鼓喊冤!”

“女子?”冯江眼珠一转,“带上来!”

“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关恕看着慌张赶来的三人,有些气道:“小雪?你们来干什么?胡闹...回去!”

那带着斗笠的女子对着关恕款款一拜:“一切皆因小女子而起,让公子受苦了。”

孟五一见是这两位,赶忙就从座中站了起来:“哎呀,是这两位美人儿啊,啊不、是三位美人儿,三位美人儿...哈哈,冯大人,您看这...嗯?”

孟五一边色眯地打量着,一边和冯江交换着淫鄙的神色。

冯江正了正腰身,拍了一记堂木道:“你、快摘了你的斗笠,让本官瞧瞧!”

关恕一个跨步护在了女子身前:“你要打便打,此事与她们无关,让她们回去。”

冯江挑着色眼够望着关恕身后的女子道:“小砸,你太天真了,今日不仅你回不去,就连她们、也回不去。”

“美人儿不是来伸冤的嘛?本城守还就看不得这美人蒙冤,你只要摘下你的斗笠,那本城守就替你平冤做主,如何呀?”

冯江从未见过如此身姿的女子,他断定这戴着斗笠的女子定是个大大的美人。

关恕心攒怒火,刚要开口骂这冯江,却被身后的女子拽了拽衣裳:“公子,无妨。”

....

笠纱翩起,苏鬓垂落,是澈水的秋瞳,更是如芳的睫羽,宛若烟雨后的海棠,沁姝遮华,朦朦香妩...

是雍贵的温婉,更是一身高洁的傲骨。

关恕惊赞于眼前女子的盛容,直到一旁孟五的浪赞,才拉回了关恕的灿眸。

只见关恕挺转回身,瞬间挡去了那些淫庞和秽眼:“姑娘,你还是快把斗笠戴起来吧,他们官痞勾结,是不会为你做主的。”

女子自关恕的身后移出,站在她的身侧说道:“公子与小女子素不相识,却能为我等挺身而出,如若我等此时退缩,那岂不是失了为人的道义?”

“所以今日,不管是福是祸,小女子都同公子一起。”

“对,我们也一起。”小雪和丫鬟也一起上前,同声说道。

关恕心下赞许,对着几人点了点头,随后一记眼刀钉向还沉迷于美色的冯江:“冯江冯城守,我再给你一次公正审案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冯江早就被这女子的姿容迷得欲念横流,他此时只想将这女子拉进内堂,任其观抚:

“来人呐,将这村夫压到大牢去,待明日再审,本城守今夜...就只审这一位小女子,哈哈哈。”

“州令大人到......”

通禀之声急传府衙,止住了两个正欲上前押解关恕的衙事,冯江怔了怔神色,赶忙绕出台案,带着一众衙事跪在了堂前:“城守冯江,拜见州令大人。”

只见这州令看也不看冯江,带着他自己的州事和一个老汉急急奔于堂上。

当这老汉躬身在斗笠女子的身前时,州令长舒了一口气,上前躬礼道:“鹿州令崔辞,拜见琴茵小姐,下官治下不严,让小姐受惊了。”

关恕:“......!”琴茵?她居然是琴茵?!

琴茵可是大梁的音律大家,素有‘瑰宝神女’之称,所到之处皆是竞相逐目,登台献技更是一座难求。

琴茵之所以被称为‘瑰宝神女’,是因为除了她的音律超然以外,更多的是她那神一般的商业价值。

她一人独坐,便可拉动当地一方的经济财政,实属大梁第一奇人。

怎么说呢,就是各州府的头头们都想把琴茵请到自己的州里做客,是不惜把人家的门槛子给踏破了那种。

琴茵在大梁跟财神爷没啥区别,这谁这么大能耐,居然能把琴茵给请到了苦寒的怀远?

“琴茵见过崔州令,还望州令大人能为我等主持公道。”琴茵端拜着说道。

“琴小姐请放心,本官已知晓了大概,冯城守,进来说说吧。”

冯江抖着双腿走了进来,他一脸谄笑地对着琴茵说道:“下官愚昧,不知您就是公文所书的琴大家,下官给您赔罪了。”

“哼!你这冯江,你可知琴大家是封长谏请了多久才请来的贵客,若是因你而惊扰了琴大家,我看就算你长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冯江使着袖子不住地擦汗,连忙点头称是...

崔辞心道,以前总是动不了你这贪官,如今就趁此机会摘了你的文贤冠,看谁还能护得了你!

“此案,现由本州令接手,与案人员一应候审,升堂。”一记惊堂木,清脆肃穆。

崔辞:“琴茵,你欲状告何人?”

琴茵:“回大人,民女琴茵状告...”

琴茵瞥了一眼尾端的孟五,关恕见此,便小声地递上了名字:“孟延达。”

琴茵看着关恕颔首一笑,而后续道:“民女琴茵状告孟延达,当众调戏强抢民女,勾结城守冯江滥用酷刑,藐视公堂威严公然秽语,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琴茵公道!”

关恕亮晶着眼睛看着琴茵,她这思路可太流畅了,跟她的声音一样的流顺丝滑。

崔辞:“冯江,孟延达,琴大家所说的可都是实情?”

他二人听后立刻跪下,孟延达抢先辩白道:“崔州令,小人冤枉,小人只是一时醉酒,刚才之事小人已经全不记得了。”

冯江紧随其后:“州令大人,下官未用酷刑,也未出言调戏,可能下官适才用词不当,让琴大家多有误会,不信的话,大人可问在场的衙事。”

关恕:“你们俩倒是撇得干净,州令大人,在下可以作证,他二人句句扯谎,若不是琴大家她三人击鼓鸣冤,在下此刻恐怕早已皮开肉绽了。”

“在下的怀里有孟延达亲手画押招认的供状,里面记下了他的桩桩罪行,还有他与冯江等人勾结的罪证。”

崔辞打量了一番关恕:“你是何人?为何上枷?”

关恕:“回大人,在下只不过是个赶路之人,见琴大家主仆受人欺辱,便上前制止,怎料这冯江不由分说直接套枷,府衙之上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打。”

“你胡说!是你将你五...是你将我的手钉在了案上,还打我,所以冯大人才要惩戒你。”孟五见缝插针道。

关恕:“诶?你不是说...刚才的事情已经都不记得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难道...你是在蒙骗崔州令?”

孟五:“啊?我、我没有,崔州令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琴茵听后和关恕对望了一眼,二人互相狡黠地笑了一下。

“来人,去了他的枷锁,将供词呈上来。”崔辞赞许地看了一眼关恕。

关恕转了转手腕儿,从怀中掏出一叠证供交给了衙事,崔辞接过,他看着这上面的一桩桩罪行,直气得胸膛翻涌,当他看到上面的一众官员时更是气结!

这鹿州大部的官员都在名单之上,还有怀远的大督军孟普,他一个小小的地痞恶霸,竟有这么多的官员为其撑腰:

“孟延达,本州令问你,这供词可是你亲笔所书?”

孟五骨碌着眼珠,和冯江交换了一下眼色:“崔州令,这些都是他逼着小人写的,小人受他胁迫、为了保命才一时乱写,小人冤枉啊。”

崔辞怒摔了一下堂木:“孟延达,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这恶痞拖下去重打五十刑棒,本州令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刑棒硬!”

孟五‘蹭’地一下从地上窜起:“你凭什么打我!你也不问问我和孟大督是什么关系,你小心日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肆!素闻孟大督公正廉洁,耿直忠厚,怎会与你这等沾亲带故,就算你和孟大督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你蒙蔽了大督军,否则,他又怎会容你这等败类在这鹿州城中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今日,本州令就要拿你为孟大督正身!”

“还有你,犯官冯江,贪赃枉法欺压良善,与这孟延达沆瀣一气,来人,将他二人拖下去,打!”

刑案之上,棒棒到肉...虽是深夜,但百姓们此时也都闻风赶来,大声喝彩,有的甚至直接带了诉状,一一呈上府衙状告冯江和孟五。

事情越闹越大,百姓们群情激愤,不顾宵禁之令,自发上街游行高喊:“诛杀狗官,正法孟五!”

府衙之外人头攒动,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心虚的官员怕被牵扯进来,便联合去求州史冯迁,冯迁是冯江的叔父,自是不会坐视不理,他亲自请了鹿州校尉和一众官员急急赶来,镇压了百姓,将冯江二人护下。

州史冯迁端坐堂案,官腔十足地问着立于堂下的崔辞:

“崔州令,你当众棒刑我鹿州的城守,却也不知会老夫一声,你那眼里还有我这个州史吗?”

崔辞拱手,掷地有声地说道:“回州史大人,下官乃是秉公执法,他冯江常年勾结地痞恶霸,鱼肉我鹿州百姓,更是巨额贪墨,贿赂州府官员。”

“今夜状告其诉状就有一百二十余份,冯江也均已招认,涉事鹿州官员共计二十六人,还请州史大人顺应民意,惩戒污吏,将此二人就地正法,以扶纲纪!”

冯迁看着他二人的画押供状,暗自握紧了双拳:“这些罪状...有待一一核实验证,你怎可如此草率地就轻易妄断?”

“至于你所说的涉事官员...更是无稽之谈,本州治下向来清正廉洁,冯江,本州问你,本州所言..是、也不是啊?”

冯江此时趴在地上,命断半条,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冯迁说道:“州史大人,这些供状都是崔州令以重棒之刑逼着下官写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呐!”

“原来如此...好你个崔辞!竟敢在本州面前搬弄是非弄虚作假,来呀..将他押入大牢,明日问斩!”冯迁心道,此人知道的太多,已是多留不得。

几个衙事上前制住崔辞,崔辞瞪紧冯迁:“冯迁!我崔辞乃是大梁的六品官员,堂堂的怀远州令,就算是斩,也该是怀远王亲自问斩,而不是你一个五品的州史就能斩的了的!”

冯迁端起茶盏,深压了一口:“王上身在丰州,诸事繁多,你一个小小的州令就不用劳烦王上亲自费心了,待你死后,本州自会向王上言明你的种种罪状,还不快压下去?”

“哈哈哈...”只听衙上传来了一悲愤又失望的笑声。

关恕几人立在一旁,早已将这一众官员的嘴脸看在了眼里,她没想到这封地边线的鹿州官场,竟是如此的黑暗肮脏,如若像崔辞这种为民请命的好官都要枉死,那这大梁可真就没什么指望了。

冯迁看着从侧边走出的脏关恕,轻哧了一声:“你又是哪里来的刁民,见了本州为何不跪?”

关恕立于堂中,气势勃发:“我上跪九霄天子,下跪厚土高堂,尔等恶腐败类,怎配我跪!”

‘啪!’惊堂木弹飞落地...

“你个大胆的刁民,竟敢在本州面前大放厥词,来人!将他速速羁压,明日同崔辞一并问斩!”

“鹿州校尉,姬驰何在?!”关恕大喝一声,震惊四座...抬手将狼牙铁面扣挂于脸。

衙外的姬驰闻声赶来,当看到立于堂中的铁面关恕,立时就惊了双眼,他赶忙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拜道:

“驻校姬驰,参见将军,姬驰不知将军在此,还望将军恕罪!”

看客们一听,纷纷吃惊地交头接耳...

而那州史冯迁更是惊恐地从案中坐起,他颤巍着双腿,大礼参拜于关恕脚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深居简出的铁面阎罗居然会来了自己的州里!

“下官、下官州史冯迁,参见少将军,下官不知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冯迁虽与关恕同为正五品官衔,可他那五品和关恕的五品却大有不同。

因为关恕的官衔在京,所以同等品级在安京,便可压地方官员两级,单不论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凭关恕的身份,他冯迁也得甘愿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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