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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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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表面上是宗教系学校,实际上是咒术师少有的几个根据地之一。由于咒术师人员稀少,在这里上学的人寥寥无几,其中的学生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执行任务、或者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

禅院真希与高年生不怎么熟悉,因此她只联系了自己的老师和同班同学。老师暂时不在学校,但同为一年生的熊猫和狗卷棘今天并没有出门执行任务,所以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他们对着禅院真希发过来的信息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迎接一下同学和据说“因为没接触过咒术的知识所以把自己当作是妖怪”的女孩子。

于是他们现在站在校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爱丽丝……好常见的外国名字啊,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熊猫把手指放在嘴边,到摆出沉思的姿势,“真希描述得太抽象了,根本想象不出来……”

禅院真希对爱丽丝外表的形容很简单,“总之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而仅凭这一句话,确实很难想象出对方的模样。

不过他们对爱丽丝的外貌倒也不是特别好奇。对咒术师来说,好看的外表只能算作加分点,毕竟那东西又不能从诅咒手里救下他们。

“海带金枪鱼。”

狗卷棘身为咒言师,说出的话语里会包含诅咒,因此他平日里只会说一些无害的饭团材料,一般人很难和他交流。但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熊猫,已经学会了从狗卷棘的语气、动作中大致推测出对方想表达的东西。

“国外的咒术师比国内更稀少,咒术体系也不怎么完善,所以对自己产生误解是很有可能的事。那个女孩子一直以来的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吧。”

“鲑鱼——”

狗卷棘对这件事有很深的感触。

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术式依靠的是语言,别的咒术师还可以选择不使用术式,他想不使用术式就只有闭嘴这一个方法。在他还无法控制自己力量的小时候,说话会伤害到普通人,不说话又会被普通人排挤,可谓两头都受罪。

但狗卷棘并没有因此对普通人产生怨恨。他是个温柔的人,且对自己是咒言师的末裔、本就和普通人不属于一个世界这件事早有觉悟。他们看到的、接触到的东西不一样,所以他不奢求普通人能理解自己。况且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其他同为咒术师的同伴。

所以如果真的有咒术师因为环境原因把自己当作妖怪,他希望自己能帮上点忙。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认为事情并不像真希和熊猫分析的那样,只不过他无法将那个原因诉诸于口,于是只能应和。

“我说棘,如果万一,真的有妖怪,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真的是妖怪,该怎么办?”熊猫突然凑近狗卷棘,神神秘秘地问到。

“大芥?”狗卷棘对他为什么产生这种想法感到疑惑。

正因为他们是负责祓除诅咒的咒术师,所以才更应该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妖怪存在的历史”这件事才对。

——熊猫有一个只有几人知道的秘密。他是东京高专校长夜蛾正道创造的咒骸,对外宣称是突然变异咒骸,而实际上是夜蛾正道研发出的完全自立型咒骸。

咒骸原本是寄宿咒力后才能自主行动的非生物,但熊猫拥有自己的灵魂,能使用咒力,能独立思考。这样的他当然不属于人类,却也不在诅咒的范畴之内,那他究竟是什么呢?

“没事没事,刚才的不算——”熊猫摆摆手,将刚刚的念头抛之脑后,毕竟世界上没有妖怪属于咒术界常识。他指着不远处,没有解释说出那种话的原因,只是移开话题:“他们到了。”

黑色的小车稳稳当当停在校门口,禅院真希从车上下来,爱丽丝跟在她的身后,而伊知地洁高则是趁机掏出手机,打算和什么人联络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熊猫和狗卷棘本想向爱丽丝打个招呼、留下好印象,谁知爱丽丝的行动更先一步,她几步走到熊猫面前,用一种研究者都能懂的饱含热切的目光看着熊猫。

“制作你的人是谁?还活着吗?能让我见一见吗?”

预料之外的情况让高专的三人有些犯迷糊。

“你是基于什么理论诞生的?有同伴吗?还是说你是唯一的成功案例?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我想研究一下你……”

眼看话题要向不妙的方向流去,熊猫试图打断爱丽丝滔滔不绝的问话:“那、那个……”

于是爱丽丝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轻咳一声,拉开了和三人的距离:“失礼了,一时有些激动。”

爱丽丝之所以最擅长人偶魔法,是出于她的兴趣和喜好,因此她有个不算稀奇的梦想,那就是研究出不需要人操控的自律型人偶。

在这样的爱丽丝面前,出现了一个能成长、能独立思考的玩偶,产生兴趣是理所当然的事,熟悉她的人对这反应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只不过现在在她面前的只能说是陌生人,不知道爱丽丝的愿望,自然会惊讶于她和之前印象的反差。

三人当着爱丽丝的面,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虽然有拉开距离、压低声量,但这种距离的窃窃私语还是逃不过妖怪的耳朵。

熊猫:“怎么回事真希,和你之前描述的不一样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禅院真希:“鬼知道啊!不如说我才更想知道为什么她对你是这种态度。”

狗卷棘:“鲑鱼鲑鱼!”

熊猫:“你就算问我,我也……”

禅院真希:“现在怎么搞?总觉得气氛好尴尬啊。”

狗卷棘:“金枪鱼?”

熊猫:“说得也对,总之还是应该做个自我介绍……”

三人商量完,装作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转回来,打算重振旗鼓好好打声招呼,就发现爱丽丝抬着头,似乎天上有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在看什么?

——之前一年生们开始嘀咕的时候,系统突然cue了一下爱丽丝。

【恭喜你,又凑齐一个十连了。】

爱丽丝很迷惑——之前那个十连是因为和太宰治接触攒了大半,然后又和禅院真希呆了一段时间才凑齐的资源,怎么这么快就又凑齐了?

【速度这么快,是因为这里重要人物的数量比较多?】她看着光明正大开小群私聊的三个高专生,做出合理的推测。

但被系统否定:【虽然也有那个原因,不过和五条悟接触是更主要的理由。】

爱丽丝更迷惑了——像五条悟那种个子高、气场强的人,照理来说应该很容易就能被她注意到,但她的视野范围内并没有类似的人影。

【他人在哪?】

【在你上面。】

她反射性抬起头,凭借妖怪那高于常人的眼力,看清了天上的小黑点。那个小黑点见自己被发现,还开心地朝她挥了挥手。

这人干啥呢……好好的陆地不待,居然跑到天上玩偷窥,要不是系统提醒,根本发现不了他。话说被单方面观察居然也能算是接触吗?这判定范围还挺宽松的。

正好这时一年级三人组停下了讲话,于是爱丽丝指着上方,对他们问到:“那个是你们的老师?为什么要在天上?”

自我介绍再次被打断的三人满头问号,顺着爱丽丝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上面有什么吗?”禅院真希作为代表问出几人的疑惑。

爱丽丝:……

哦对,他们看不到。

那就只能描述一下特征了,毕竟爱丽丝是不应该认识五条悟的。

但没等她开口,身后忽然响起声音。

“第一,我不是他们的老师;第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跟我一样的好眼睛——”五条悟站在爱丽丝身后,语气漫不经心,“——你对初次见面的人都这么粗暴吗?”

五条悟的面前、爱丽丝的头顶,两个拿着圆锥形武器的人偶被稳稳地定住,再不能前进分毫。如果被那武器戳中,身上多半会多出两个血窟窿,不过在“无限”面前,这种事发生的几率为零。

“是突然出现在人背后的家伙不好。”爱丽丝冷静地回复。她是真的被五条悟吓了一跳,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下意识让人偶攻击过去了。

“不是人,是妖怪才对吧。”五条悟的墨镜微微下滑,那双苍天之瞳里倒映着爱丽丝的模样,他纠正到。

爱丽丝将两个人偶召回到自己身边,回身和五条悟面对面:“别在意这种细节。”

当伊地知洁高联络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他心下一惊,急忙下车,质问突然出现的五条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离那个孩子远点……!”

明明害怕得不行,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真可怜。

五条悟眯起眼睛,一边嘴上抱怨着“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这么戒备我呀?”,一边老老实实地后退了几步,示意伊地知洁高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爱丽丝站在原地分析现状。

五条悟说自己不是一年生的老师,而高专的辅助监督对五条悟展现的是对待敌人的态度,难道,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终于忍受不了烂橘子,跑去当诅咒师了?

可那样解释不通一旁的三人组的表现。即使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但在爱丽丝看来,那戒态度浮于表面,根本就只是演出来给别人看的。他们不像伊知地洁高一样发自内心在警戒,甚至没试图提醒自己离五条悟远点,如果五条悟真是危险人物,那这行为就不符合他们的性格。

再说,要是五条悟真的跑去当大boss,这世界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

“你是大魔王还是反派boss?”不过不管事实如何,对现在的爱丽丝而言,只要能攒点数就万事大吉,她无所畏惧、甚至有心情发出调侃,“为什么世界还没被毁灭?”

“哦~能得到美少女的高评价还真是光荣~”五条悟摊手,“但不凑巧的是我目前没有那种兴趣。”

他接着用一种像是在委屈又像是在撒娇的口气说:“诶,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不当咒术师就被上面的人逐出咒术界,还被污蔑成大恶人——”

“我好可怜啊呜呜呜呜呜。”

爱丽丝抖了抖身上的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不愧是五条悟,会还是你会,身为一个立派的成年人,居然还能毫无心理障碍地做出这等表演。

“——你说你什么都没做?”不等爱丽丝回话,头顶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你不会以为你对天元大人出手的事就被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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