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姆跟着伊祖米克走出地下室，他一声不吭地穿过奥斯曼的寝室，在那块镶嵌着的牌匾面前停下。
伊祖米克见状转身问道，“怎么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这句话。”贝勒姆向上指了指，他蹙起眉头问：“这里住的是谁？”
“现在联合国的总统，潘多拉的契约者，我想让你帮忙解决的产物之一，名为奥斯曼。”
伊祖米克很惊讶，他居然不知道囚禁他的人是谁。
贝勒姆闻言更加疑惑不解，“没有听过的名字。”
“这句话流传到我的时代，知道的人也屈指可数。”
“那又如何？”伊祖米克追问，它不认为一句话能有多大的威力。
贝勒姆望着伊祖米克轻蔑的神情，摇了摇头道：“贝格罗塞有个的传说，相传有位炼金师曾经来到过这里，他为了寻找某种仙丹的材料拜访了一个女巫，那位女巫虽然生得漂亮却是个哑巴。”
“女巫告诉他，这种材料只有八十年才能获得一次，除非他愿意在这里等八十年否则她就没办法给他。”
“炼金师答应了，八十年后在他快死的时候，女巫把最后的材料交给他，自此消失不见。”
“而那位炼金师炼出仙丹后奇迹般地逆转了时光，越活越年轻了。”
贝勒姆仰起头望向牌匾，“他把这件事记录在一则配方中，并在最后写上了一句话。”
如其在上，如其在下。
伊祖米克挑起眉头，“比起这句话，我对他的配方更感兴趣。”
“传说毕竟是传说，我只是在古沃林的藏书中读过。他确实写下了配方，但都是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唯一能看懂的是他画上了鱼鳞的图案和最后那句话。”贝勒姆转向伊祖米克，“因为这句话，我被帕普寄生之后仍旧生存下来了。”
“看来是我推测错了，你不单是有运气。”
“帕普的规则在于交换，万物的能量此消彼长，我所献祭的并非消失，而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寄存在我身上，因而如果能掌握无限的交换就能变为循环，发现一线生机。”贝勒姆的眸光微闪，那双深藻绿的眼里似乎蕴含着无限的生命力。
他忽然虔诚地握拳放在心口，像是祈拜神明一般对着牌匾默默念诵。
贝格罗塞这个国家的宗教氛围还真好，随时随地都能来几句祈祷词。
“可你还是变成了那副鬼样子。”伊祖米克泼下一盆冷水，它走到寝室门口，“快走吧，我家里有人在等。”
这个新同胞的脾气未免有些太过温吞，伊祖米克甚至有些怀疑让他去找奥斯曼，他会不会开口先来一句阿门。
伊祖米克带着贝勒姆出现在福音房间时，成功获得了福音的一个大白眼。
哑巴不会说话但会生气。
“哪里带来的野男人？”福音唰唰几笔就像是控诉伊祖米克一般，将字糊在它脸上。
“别这么说，他是来加入我们大家庭的。”
伊祖米克伸出左右手，将福音和贝勒姆都揽在怀里，显然贝勒姆的身高要比福音高上一截，连绿色的卷毛都显得更有异域风情些。
再加上当了快百年的僵尸，和体虚的福音比起苍白的脸色都毫不逊色。
“...”面对福音的怒视，贝勒姆显然有些无语且沉默。
他是个心性成熟的成年人，再加上伊祖米克没对他用什么美人计，相反还直接捅死了他，他是不可能对伊祖米克有歪心思的。
况且怎么会有人对同性小男孩感兴趣？那可是禁忌中的禁忌，放在几个世纪前要被处死的罪名，他这种地位的主教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
贝勒姆盯着福音胸前的十字架，这样的人的居然是现在的神官，这个时代得是多灰暗啊。
福音发现贝勒姆看向自己的眼神时而不解，时而愤怒，最后变成一种落寞和绝望，居然眼里还泛出了一点泪光。
不是...他在想什么，福音正打算解释几句时忽然瞄见了贝勒姆身上也带着十字架勋章。
显然这张脸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位现任神官，福音：“他到底是什么人？”
伊祖米克总算等福音冷静下来可以好好解释一番，“他叫贝勒姆。”
“贝勒姆，你好。”福音顺手写着，忽然一顿。
“...等一下，你叫贝勒姆？”
贝勒姆点头，还仔细检查了一遍“是，你写的没错。”
“....贝勒姆大教堂的贝勒姆...”福音跌坐在床上，满眼的不可置信，“真的是你吗，可你不是早死了吗？”
“...对不起，我没能死成。”贝勒姆充满歉意地说着，又瞥了伊祖米克一眼，后者脸上正挂着戏谑的笑意一脸满足的欣赏福音的表情。
“如何，看见老祖宗的感觉，你刚刚还骂他了哦。”伊祖米克出声提醒。
福音的脸颊泛起羞恼的红色，他立马并拢双膝跪在床上对着贝勒姆先是一拜，“冒犯到您了十分抱歉，我是贝勒姆第三任大主教麾下的神官福音。”
“说起来，你们教堂居然连贝勒姆的任何资料都没有吗？我还以为你能一眼认出来。”
“没有，据说都被销毁了。”
“销毁？”
“为了不让人发现潘多拉的蛛丝马迹，所有贝勒姆教堂大主教和神官的资料都会销毁，因而至今流传的大主教只有贝勒姆一人。”
伊祖米克若有所思，“这么说，除了第一任的贝勒姆和第三任的西洛斯，这第二任是无人知晓喽。”
“那倒也不是，我想西洛斯应该知道。”说到这福音才想起，伊祖米克去的是奥斯曼的宫殿。
贝勒姆是从奥斯曼宫殿带出来的，西洛斯从前就警告他不要接近奥斯曼的宫殿。
“你怎么了？”伊祖米克发现福音的脸色变得古怪，它转问贝勒姆，“你对你的继任者清楚吗？”
贝勒姆倒是很自然地回答：“当年我为了和古沃林谈判，从中挑选了一个不受宠但意外十分灵性的孩子继承我的位置，直到我最后濒死痛不欲生时，也是拜托他将我关押起来，免得让人看到贝勒姆大主教狼狈的模样。”
“哦，那他的名字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贝勒姆意味深长地望向伊祖米克，“你刚刚有念到的。”
“那个孩子就叫西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