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斯卡蒂告别米提诺,跟着飞坦回到了病房,它想要找一样东西,也许摩柯次会有。
“录音带?他确实喜欢捡那些东西回来。”
飞坦想起摩柯次上回摆弄的金属零件,既然会修理屏幕游戏机,那录音带这种小玩意儿也许他也能弄出来。
“不过,你要那做什么?”飞坦站在病房门口停下。
“我之前在天翁的书上见过一种名叫黑暗奏鸣曲的东西,那是由魔王创作的曲子,当人类演奏或者聆听时,会发生可怕的灾难。”
“既然要选择出更多的同胞,我也可以利用我的歌声去传递我们的信仰。”
“人类确实很容易被音乐、文字、艺术感染。”飞坦认可斯卡蒂的行动,不过这个想法仅限于外界,流星街人可不懂欣赏这些。
斯卡蒂的脚步顿在病房门口,它抬头望着飞坦,男孩的脸上挂着难以形容的表情。
“为什么不进去。”
“很难向你解释,这是一种人类进行繁衍活动时才会散发的气味信息。”
斯卡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人类会介意被第三者看到吗?”
飞坦:“......”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按照他的经验来说,也有部分群体特别享受被第三者看见,甚至愿意邀请第三者。
真是讨厌的回忆。
“这要根据他们个体的观念。”他只能这样回答。
海嗣连繁衍的概念都非常模糊,因为根据分化不同,它们各自执行的本能完全不同。
初生之中,存在职能为繁衍生息的海嗣神明,而像斯卡蒂这样的存在,在这一方面的能力就薄弱许多。
“既然如此,你开门吧。”斯卡蒂说道,它的语气镇定,好似俩人在做一件正常不过的事。
“同样按照我的经验,如果他们不喜欢我们打扰,后果也会很严重。”
飞坦的额头渗出一点冷汗,海嗣对这一部分的常识还是太欠缺了,话说回来米提诺是个纯情小子,尼薇又不可能教斯卡蒂这些。
揍敌客的教育里也许会提及,但也仅限于单调的课本知识,斯卡蒂很难理解这一部分的文明。
“这又不是需要遮掩的事。”斯卡蒂确实不明白,繁衍如果作为一道程序命令执行,那生物有这样的习性是正常不过的,不需要为此遮掩。
飞坦只得退居身后,临时故意用力敲了敲门希望能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房间里的响动突然停下,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语气传来。
“谁?”
斯卡蒂淡定地回答道:“飞坦。”
“哦,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鬼,天天坏我好事!”摩柯次暴躁地拿起床边的裤子,正欲抽身离开时,妮雪却重新把他压回了床上。
显然,她很不满意戛然而止的行为。
妮雪凑在摩柯次的耳畔吹了口,灵活的手指徘徊在男人的胸口,她轻声说道:“要是停下来,就没有下次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房间没有了回应,而后传出来更加让人羞涩的声音。
飞坦尴尬地拉起面罩,他觉得里面那俩个家伙在挑衅它们,不然怎么还更加大声了。
斯卡蒂等得不耐烦了,它抓住门把直接掀开门。
马上就要看到里面的光景了。
飞坦一个健步挡在门中间,他说道:“这样吧,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去帮你拿。”
斯卡蒂没有再动,它认为飞坦说得有理,让他去拿比它去更好,摩柯次还是与飞坦亲近些。
摩柯次拉起被子将俩人的身体捂住,他依靠在墙面上,妮雪在他怀里探出半个脑袋。
“飞坦,你怎么还进来!”摩柯次的声音和平常不同,不过语气中的恼怒飞坦还是听得出来的。
妮雪倒是一点不介意,她抚摸摩柯次的脸庞,示意他消消气。
“这也是我的房间,你们怎么白天就开始了。”
摩柯次抱着妮雪的身体,将下巴搁置在她的颈窝,眼神难得地柔和了一些。
“我们想要一个孩子。”
“...你们可以晚上这么干,这不是理由。”
“好吧,实际上最近我和小雪的念出现了一些问题。”摩柯次摊手,说道:“最近我们俩一致发现,看见对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经过几晚上的奋战,我们发现我们的念在这个过程中增强了。”
“与此同时,成瘾得也越来越厉害了。”妮雪补充了一句,她脸上的红潮渐渐散开,恢复了往常的理智。
“没有找到原因,但是目前来说看不出危害。”
摩柯次和妮雪用实验室的仪器做过一些检查,但是一点问题都找不到,也没有中念的痕迹。
“飞坦,麻烦你给我递杯水。”妮雪说道,“我的身体总是燥热的厉害,做完之后又变得好多了。”
水,燥热。飞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难道是斯卡蒂的精神影响之一吗...
那也未免太奇怪了。
“谢了,你找我们什么事。”摩柯次接过水杯,他将杯沿凑在妮雪唇边,慢慢喂给她喝。
“你有录音带吗?”
“在游戏机下面有一盘,你要的话就拿走吧。”
摩柯次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好说话,连飞坦都不得不感叹爱情居然对人类的影响。
“快点滚出去,别再为了一卷破录音带打扰我们俩!”
好吧,飞坦收回前言,这个家伙依旧恶劣。
“我之后会偿还的。”
“不用你还,是以前比约的东西。”
“那游戏机呢?”
“也是他的!你有完没完,快滚!”
原来如此,比约走了以后摩柯次自动继承了他的财产。
飞坦忍住本体想把他揍一顿的冲动,拿着录音带去找斯卡蒂交代。
“你还得要个录音机吧。”
“我可以找人借。”
录音机,斯卡蒂是见过的。
在五区的图书馆的一楼,库洛洛总是喜欢朗读,也热衷于记录部分作品,他有一台十分老旧的录音机,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起初,斯卡蒂没有注意到它,是库洛洛在和它的一次讨论中提起了。
“流星街没有钟,很多人连自己的年纪都记不清楚。”
“不过,我认为这不重要,因为组成我们的是回忆而不是时间。”
他好像是在朗诵,但不是任何书本上的语句,是他临时兴起的感言。
“所以我认为记录是很有意义的事,就像这些书,相片还有录音带,它们就是实体的生命组成之一。”
库洛洛按下了录音截止的按钮。
“或许多年之后,我还会改变想法,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但他们是我起源,我的过去,我会一直记得,也会知道我究竟是如何一路走到那时。”
斯卡蒂只是静静聆听着,那一刻,它意识到海嗣和人类最大的不同,或许不是行为偏好,不是价值观念...
而是寿命。
正因为活得短暂,人类才会如此情绪化,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又或者在某个时间点发生的事,都有可能成为影响他们一生的事。
他们把爱与恨系在身上,在生死俩端架起的独木桥中不断探索着天空中的真理,又或者是艰难地从一段走向另一端。
这一切,在海嗣看来渺小而不足道的一切,却足矣支撑起他们整个生命的长度。
斯卡蒂看着手里的录音带,突然感觉有了重量。
它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声放在里面,是否也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一笔记录。
而又会有多少聆听者因此而改变短暂的一生,加入大群的怀抱呢。
无论如何,斯卡蒂都期待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