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六区边界时,斯卡蒂遇到了一个熟人,是那个名叫库洛洛的少年,身后跟着俩个他的同伴。
斯卡蒂和库洛洛时常在上午的图书馆碰面,自从那一次后,它没再碰到天翁,但它清楚天翁正在看着它的一举一动。
库洛洛见到斯卡蒂有些惊讶,“你们准备去哪?”
“四区。”
“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斯卡蒂顿了顿,它思索后回道:“只是找个人。”
斯卡蒂清楚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入天翁的耳朵,按照它和库洛洛的交情,它愿意告诉他这些。
“祝你好运,我们先行一步。”
库洛洛带着窝金和信长去了教堂。最近外部的几个分区联合起来有意要和鬼宿对抗,以至于他没有空暇对付教堂。
再加上库洛洛等人的庇护,教堂成了外区最安全的地方。
摩柯次追上了斯卡蒂和米提诺,他讪讪地打了个招呼,“我来帮你们。”
斯卡蒂没有表示,想起它们和摩柯次还不熟悉,便报上自己的名称,方便之后交流。
“斯卡蒂。”
“米提诺。”
还真是简短的自我介绍。
摩柯次挑起眉头,双手揣兜道:“你们俩个小鬼别太猖狂,到了四区听我指令,别惹事!”
米提诺跟在斯卡蒂身后,甚至懒得看摩柯次一眼。
这个家伙不如不跟来。
“我只听斯卡蒂的。”
既然尼薇让他跟来,多少还是有点用处。
斯卡蒂用意识回应了米提诺的不耐烦。
路过五区的时候,有不少酒鬼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斯卡蒂和米提诺,这种小鬼在中区太罕见了,只是看见摩柯次后又默默转身回去喝酒。
“哟,摩柯次,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其中一个健壮赤裸上身的男人一把搂住摩柯次的脖子,勾肩搭背地打了个酒嗝,“已经晚上了吗,这月亮真亮。”
“拿鲁多,你该醒醒酒了!”
摩柯次直接一拳揍在拿鲁多的脸上,对方狠狠摔在地上,揉着青紫的脸庞睁大了眼睛。
拿鲁多用手遮住阳光,嗓音沙哑而粗糙,“怎么才这个点。”
等头脑清醒一些后,拿鲁多总算看清了是谁动的手,流星街的酒鬼挨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这还是他的老朋友。
一时的惊喜压过恼怒,翻身而起和摩柯次打了个招呼。
“我和这俩个小鬼要去找四区长老,你知道阿弗最近在哪个赌场吗?”
“怎么?要带着你的小情人投奔阿弗老大了?”拿鲁多瞧着斯卡蒂和米提诺的模样,又看了看摩柯次,眼神越发诡异。
“这看着不像你的娃阿。”
“你是不是被绿了。”
摩柯次:“......”
“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们找阿弗要个人。”
拿鲁多闻言,拍拍摩柯次的肩膀。
眼神越发同情,一副明白一切的表情。
“我懂的,看在以前是战友的份上,我带你们去找阿弗老大!”
不是,你懂了个啥阿。
摩柯次看着拿鲁多一副比他还贱兮兮的表情,忍不住提起膝盖痛击了他俩腿间的少爷。
“卧槽,你干嘛!”拿鲁多大叫,得亏他每次喝酒都记得用念保护要害部位,不然这会儿就该被抬去六区黑诊所了。
“帮你醒酒,快带路。”
“行行行。”
拿鲁多扔掉手里的酒瓶,他的上身穿着棕色夹克,袒露胸膛上的汗毛杂乱如打结的黑毛线,花臂上纹着一条腾飞的青龙。
“你要找谁啊?”
摩柯次直接把飞坦的外貌形容了一遍,还补充了一句——
是个脾气很拽的矮子。
“他是六区的人,现在被你们长老扣下,我们来要个说法。”
斯卡蒂望向拿鲁多的眼里满满的戒备,它不信任他。
拿鲁多见状,抬头望天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阿弗老大还蛮看中那小子,估计不好办了。”
“怎么,留下来当干部?”
“哈哈哈,谁知道呢!”
四区是赌徒的乐园,只要给得出让双方都满意的筹码,随时随地可以开始赌局。
摩柯次突然顿住了脚步,站到斯卡蒂身旁。
从斯卡蒂的视角能看到他削瘦的面庞,上扬的嘴角透着一抹狡诈,像是一个赌场老手。
果不其然,一到四区的地界,摩柯次就提出了赌局。
“你的筹码呢?”
“飞坦归你们。”
“不够。”
拿鲁多摇头,那咧开的嘴角透着几分凶残。
他伸手指向摩柯次,说道:“再加上你,你跟我回四区。”
被点名的摩柯次立马做出娇羞的模样,他捂住自己的前胸,咳嗽俩声夹紧嗓子。
“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惦记着我。”
“那好,如果我们赢了,你得老老实实带我们去见阿弗。”
米提诺闻言意外地看着摩柯次,他看上去对这个老友很亲切,实际却并不信任。
果然人是擅长将表皮和内里分割的种族,海嗣就做不到。
这是一个骗子种族,而流星街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可以,既然如此,赌局是什么?”拿鲁多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心情格外愉悦。
不愧是他的老友,对他耍手段的习惯很是清楚。
拿鲁多一开始就没想过直接带三人去见阿弗,而是打算先摸清三人的能力,可能的话还能抓俩个回去邀功。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一个过路人被拉来当见证者。
赌局开盘需要对赌双方定下筹码和内容,再由第三方见证才算有效。
摩柯次把斯卡蒂拉到身侧,而后蹲下身子,将双手放在斯卡蒂的肩膀上,对拿鲁多说:
“赌,你和这个孩子决斗的话,谁能赢。”
拿鲁多沉默一息后发出了嗤笑。
这个孩子?一个身高还不到他□□的孩子?
“你是在挑衅我吗,摩柯次。”
“如果是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你该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实力是流星街人生存的本钱,尤其是对于四区的战士。拿鲁多对这个玩笑感到气愤,他知道摩柯次一向油嘴滑舌,但他从不会开这样愚蠢的玩笑。
“不,我可是很认真的,比离开四区的时候还要认真。”
“......”
“我至今也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拿鲁多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比起荒诞的挑衅,他更在意后者的理由。
他和摩柯次曾经都是四区角斗场的战士,摩柯次的无痛神经一度让他的打法显得狂烈,吸引了许多人,包括拿鲁多自己。
那时候拿鲁多很佩服摩柯次不知死活的打法,经常去看他的角斗,那让他热血沸腾。
仿佛举起拳头有除了生存以外的什么别的意义。
后来,拿鲁多就顺势加入了阿弗的势力。
按照他对阿弗提出的要求,拿鲁多和摩柯次组成了搭档,他们在大大小小的决斗场打了无数场,说是知己知彼也不为过。
直到后来有一天,摩柯次和阿弗谈了条件,打算离开。
“你打算去哪?”
“治病,可能是六区,可能是流星街外面。”
“你有病?”拿鲁多呆呆地问了句,给摩柯次气笑了。
“是阿,所以我得溜了。”摩柯次故作轻松地耸肩,将行李挎在身上,而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这离别的一幕拿鲁多记的可是清清楚楚。为了不打扰摩柯次的治疗,他一直没提起过回角斗场的事。
他暗暗注意着摩柯次的状态,看到他没有离开流星街,在六区定居还有个女人,晚上经常去三区后还放下了心。
看样子不是不治之症,那就没问题了。
“你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我可不觉得真是为了治病。”拿鲁多说,“还是因为厌倦了角斗场的日子?”
这样的人也不少见,在阿弗手下呆了几年,许多老家伙都走了,新人干了一阵就跑路了,拿鲁多都看在眼里。
“不全是。”摩柯次不想再解释,“你接受赌局内容吗?”
他可不想再磨磨唧唧下去,飞坦到底是个孩子,万一阿弗开出诱惑的条件,到时候飞坦不愿意回去可是个麻烦事。
“哼。”
“必须接受啊!”
拿鲁多答应了下来,就赌注而言他是绝对有利的一方。
他警惕地看着斯卡蒂,既然不是玩笑,那这个孩子身上必然有某种能力,而且一定是非常克制他的东西。
从开始的稳操胜券到现在的惶惶不安,拿鲁多没有选择,因为摩柯次抓住了他最大的弱点。
他希望摩柯次回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