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徐章起了大早，赶在顾念许起床前就把早饭做好了。

看到顾念许出来，迎了上去：“念念，早饭做好了。”

看着顾念许冷冰冰的脸，徐章有点不敢说话，心里害怕万一顾念许让他收拾收拾回家怎么办。

顾念许坐了下来，吃着饭：“你不吃？”

“吃，我吃的。”徐章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理做矮子，“念念，昨晚的事……”

他试探的开口，顾念许没给他眼神，“继续。”

徐章才敢继续说下去：“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那么想了，就算你现在把我扔出去，我也不会想和你分开。”

顾念许擦了擦嘴：“说完了？”

“我不……”

“我要去上班了，既然你一口气没说完，证明你自己还没想的清楚明白，等晚上再说。”顾念许又继续道，“今天还加班吗？”

徐章摇了摇头：“不加班。”

“那么要紧的工作，不加班。”

“我的意思是我一定在11点前回家。”徐章心虚道。

顾念许面无表情哦了一声：“你自己看着办。”

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徐章惴惴不安了一整天，今天他发什么顾念许回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徐章知道，顾念许不是那么容易原谅的人。

回到家，顾念许罕见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转头看着徐章进门、换鞋，直到徐章抬头看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头转了过去。

徐章试探的坐到顾念许身边，顾念许推了一杯水给他，“先喝口水吧。”

徐章喝了口水，盯着杯子发呆，这个杯子是和顾念许逛街的时候买的情侣杯：“念念，昨天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自以为是的以为离开你才是好的，甚至还为没有带你去见我爸妈而感到庆幸。”

杯子里的水静的像没有似的，顾念许心中一颤，没有接话。

“我明明知道，你经历了那么多，一个人也好好的生活到了现在，还变得这么好，即使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

突然，顾念许开口否认：“不会。”

徐章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这也是我害怕的啊，我怕你过不好。我想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会遇见一个怎么样的人，起码要能每天陪着你，陪你白头到老，你回家的时候永远有个人等你，不至于让你那么孤单。”

顾念许叹了口气，说：“徐章，我很难再遇到你这么好的人了。从前我也遇到过喜欢我的人，可是你同他们不一样。你不一样……你知道我的过去，但不会拿它伤害我，你只害怕我过得好不好。”

曾几何时，她生活在恐惧里，接受徐章的过程中要克服的远比她想象得多，她每一次吐露真心都做好了被伤害的准备。

徐章眼睛慢慢红了，曾经生死之际都没有这般痛楚。

原来她说的学，是这般的艰辛。

而他又做了什么。

“徐章，你以前难过的时候会抱我的。”顾念许看着他弯下去的颤抖的肩膀，“你现在不这么做吗？”

从小被教育“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也在顾念许这里红了许多次眼眶，他抱住顾念许，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念念啊。”

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爱你，我想和你共渡余生啊。”

狂风暴雨席卷了整颗心脏，软肋轻轻一碰都碎了个彻底，迎风而起又随风而落，两颗颤抖的心交织在一起，攀爬还是坠落都要一起。

顾念许说：“徐章，带我去见你的爸爸妈妈吧。”

这一刻，这两天以来，或者说自从生出要喜欢徐章一辈子的准备以来，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是自由的，而我爱他”就这种教义上的伟大爱情牺牲并不适合她，她要将徐章困在身边，即使死了也要在他墓碑上刻上顾念许的名字。

“你别害怕，只是有风险，又不是一定。你们准备了那么久，一定做到了你们认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决定行动的，对不对？”顾念许剖析着，说给徐章听，也说给自己听，“你害怕是因为这次的行动确实危险，但是你不要太悲观了，你……别想着抛下我。”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什么，但是徐章不可以，徐章必须是她的。

顾念许问他：“你现在还想跟我分开吗？”

徐章说：“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想和你有很远的未来。

顾念许问他：“我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问的，我知道当警察处理的危险工作很多，你不能因为危险就这么想，那以后遇到危险的任务你也要这样抛弃我一次又一次吗？”

徐章说：“我没想过抛弃你。”

顾念许说：“难道这两天都是我臆想的吗？”

徐章说：“不是。是我承受能力太差了。”

她和徐章分开，徐章看起来好多了，想明白了就没事了，剩下的一些需要徐章自己想清楚。

顾念许起身，说：“嗯，看出来了，一个‘老’警察，竟然没有我心里素质高。”说完留下一个背影，“我要去睡觉了。”

徐章还停留在顾念许那个着重强调的老字没有出来，缓过神来顾念许卧室门都关了。

他敲了敲门：“念念，你先出来把脸擦一擦。”

顾念许想起刚才和徐章抱在一起哭，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是徐章自己哭的要死要活，她只红了眼睛而已：“是你自己要洗，我又没哭。”

徐章想了又想，好像是没有：“好吧，那你睡觉吧。晚安。”

……

徐章难得来接顾念许一次。

顾念许有些疑惑：“你不忙了吗？”

徐章怅然：“没那么容易行动的。”

“那你前两天要死要活的。”

“我……”徐章自知理亏，不敢接话，“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正式放假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顾念许靠在椅子上：“你现在感觉到跟我之前闹别扭都是你自己杞人忧天了吧。”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等顾念许满意的点了点头，徐章才继续说，“我车票都买好了，等我放假我们就回家。”

顾念许点了点头：“多少钱啊？徐警官。”

下了车，徐章看着顾念许故意噎他的表情：“求你了，别说了。”

徐章还是太小看现在的顾念许了，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多少次暗戳戳阴阳怪气了。

顾念许哼哼了一声，没理他。

“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会有下次？！”

“不会了。”

徐章牵起顾念许的手，一张愈发俊俏的脸，长了头发挡了些眉毛，显得眼睛更加深邃。凑得太久，顾念许红着耳朵转过头去。

我又没有要跟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