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问：什么时候密室都排到三号了？

答：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还没出生的时候。

相比于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密室达人”或“密室狂热爱好者”的对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刻板印象，如果让戈德里克来评价的话，在他们四个人当中，赫尔加才是那个真正的“密室达人”。

当时她几乎是一力承担了城堡的翻新、扩建和设计工作。当然她也充分吸收了他们的想法，只是在具体的设计上，几位大小姐大少爷总是能做出意想不到的奇葩设计。

在城堡的公共部分（就是各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之外的那些部分），唯一能在硬装上插手的人是罗伊娜（成果是那个著名的会变化的楼梯），其他的走廊、塔楼、功能区规划等全都是赫尔加的成果。这些成果当中包含了不少教室（后来的事实表明根本用不上那么多）和隐藏起来的密室和密道。

一部分密室一建造出来就有自己的用途，但还有一部分密室，按照赫尔加的话来说，“现在先空着，以后早晚用得上”，接着以后果然如她所料被萨拉查拿去用了。

——也就是说，从这些密室最初的来源来看，所谓“斯莱特林的密室”严格来算其实应该叫做“赫奇帕奇的密室”，只是后来被斯莱特林拿去用了而已。（其中一部分是自己用，一部分是宠物用，还有一部分是给学生用。这间三号密室其实就是他其中一个学生的书房。）

所以当邓布利多跟着梅林来到了所谓的“斯莱特林的三号密室”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自己斯莱特林的密室居然不在斯莱特林的地方，反而在格兰芬多塔楼附近。

他看着梅林在进入这一层后就开始数什么东西，最后站到了一个描绘着鲜花纹样的门框前面站定。

“应该就是这里。”梅林半是确定半是不确定地道，说出了邓布利多内心的疑问，“这不是斯莱特林的密室吗？怎么在格兰芬多的地盘……他故意的？”

梅林：密室都排到三号了，社长你就非得故意把你好友在你地盘的这个密室说出来吗？是为了彰显你们俩的友情吗？

梅林纳闷不解，不过身上还有正事要做，他就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回忆着戈德里克交代过的话，伸手去门框上面的鲜花纹样里摸索。

按理来说，这扇门是打不开的。邓布利多想。霍格沃兹里面的设计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时常会有人被一些看上去是门的图案骗过去，等到要拧门把手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门。他也曾经上当受骗过，而且很巧的是，当时他打算开的就是这扇门。

一只小蛇从一朵玫瑰花的花蕊中钻出来，朝着梅林龇牙咧嘴地吐着蛇信子。

——原来不是因为这是假门，只是因为我的开门方式不对。邓布利多辨认了两秒，确认这不是因为喝了魔药而产生的幻觉后，想道。

梅林看到这条蛇后倒是点点头，欣慰地嘀咕了两句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斯莱特林密室”后（邓布利多搞不清楚他在欣慰什么），嘴巴就开始噗呲噗呲地往外冒各种声音。

“你是在说蛇语吗？”邓布利多问。

“我在尝试开这个语音锁。我知道口令。”梅林镇定地回答。

大概是魔药的影响，邓布利多的脑子不是很好使。他迷迷糊糊地和幻觉对抗了一会儿，接着说出了一句平时正常的时候他绝不会说出来的话：

“那这个门为什么还没开？”

梅林：“……”

梅林：“因为我忘记口令用蛇语应该怎么说了。”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双方都诚实得到了一种能让旁观者驻足的程度。

邓布利多的脑袋转动起来，没等他说什么，梅林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老邓，要不你和我一起嘶吧。”

邓布利多：“？”

或许是邓布利多现在这副样子看上去实在不太聪明，梅林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好主意，又嘶了一会儿，终于模仿出了记忆里戈德里克教给他的那个声音。

【我庄严宣誓我进去是真的有事，不然你拿墨水瓶砸我。】

服了，访客口令怎么那么长，到底谁设置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不是这样一个人啊？

要不是梅林小时候住在森林里面所以听得懂动物讲话，他光学讲这句话都要学上一个小时！

但好在门开了，梅林扶着邓布利多走进去。

这个密室就嵌在门后的石墙中，看上去用上了空间拓展咒，只是因为千年前的扩展咒太过落后，所以看上去只是一个不大的小房间，边角的地方还不怎么整齐。

不过隐蔽性确实很好——这扇门的后面其实还有一个能够正常使用的房间，所以这么多年当中从来没有人会想到这扇“假门”的后面居然还藏着一个用了空间拓展咒的密室。

这里的角落堆着一堆书，实木的桌子在制造的过程中应该掺入了魔法，现在虽然看上去有点破旧，但在这千年的时光之中居然侥幸留存了下来，似乎还能使用。

桌子的正对面钉着一张肖像画，画上是一个红发的青年，眼睛是绿色的，额头前有几缕碎发，不过更多的头发则是用带有金色花纹的深绿色发带在脑后束成一个低马尾。他嘴角带着笑意，看上去正温柔地注视着画框外面的人——只是他的眼睛不会动，嘴角的笑也是定死在那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张不会动的肖像。

书桌上还摆着几张泛黄的纸，上面写了字，但梅林还没去看上面写了什么。他忙着安置邓布利多。

等甩完几个打扫卫生用的家务魔咒、又变了张扶手椅出来后，梅林总算勉强把邓布利多安置好。不过没等他开始探索这个房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叩叩”两声敲门声过后传来拧门把手的声音，门轻松地被打开，戈德里克走了进来。

梅林：“我怎么没听见你说那个长长的口令？”

“因为那是访客口令，”戈德里克说，“我恰好算是常客——他的情况怎么样？”

他看向邓布利多。

梅林替他回答：“还活着，但是魔药和诅咒的效果还在，他活得很不舒坦——这也没办法。我找点材料就帮他缓解一下诅咒。”

戈德里克点点头，给邓布利多变了张格兰芬多宿舍同款床，让他睡会，接着梅林打了个响指用魔法帮助他快速入睡。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开始交流接下来的计划。

戈德里克控制自己把目光从画像和那些泛黄的纸张上离开，和梅林交代起他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

“我刚刚去加固了一下你变出来的‘邓布利多’。幸好我去得及时，不然海格就要闻出他身上的狼人味了。他们最后把这归结于邓布利多在塔楼上和格雷伯克对峙过一段时间。”他说，“学生们都回去睡了。斯内普也走了。他们打算明天给邓布利多办葬礼……你的计划很成功，梅林。但我觉得没必要。我认为邓布利多没必要假死。”

在戈德里克看来，这件事情完全有别的解决方法，假死是下下策。但当时时间太紧，他们没时间去细究……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假死吧？

——梅林都能在一堆食死徒当中把邓布利多扛走，没理由不把他们都解决了。怎么样也不至于让邓布利多沦落到只能假死的地步吧？

梅林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梅林说，“与其让老伏知道邓布利多还活着然后继续想办法阻挠我们，还不如藏在暗处寻找机会，然后一击毙命把他和他的魂器都干掉……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世界意识要我们做什么？”

“你没说。但我大概能猜到。”戈德里克说。

“你猜得估计八九不离十，”梅林垂下眼睛，盯着石墙的纹路，“救下邓布利多，让他至少活到大结局。然后还要把伏地魔解决了，同时这中间还不能有重要人物死亡。”

他：“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防暗杀。金库里面的金杯，布莱克老宅里面的挂坠盒，有求必应屋里面的冠冕，纳吉尼……还有哈利·波特。但是我们只有两个人，社长。他们都不能死，不然我们就回不去了。”

不想气氛太过僵硬，梅林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耸耸肩试图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结束这段对话：

“时间紧任务重啊社长，接下来我们俩就要变身生产队的驴——歇不了一点儿了！”

……

第二天，正在欢庆邓布利多离世的伏地魔和食死徒成员们，和正在悲伤地准备“邓布利多”的葬礼的凤凰社成员们，双方再加上其他的魔法界成员们一共三方，一起听闻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古灵阁抢劫案。

现任魔法部部长再一次地（中间只隔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冲进壁炉里，来到了霍格沃兹的校长办公室，对麦格校长说出了一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