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暑假的去处

夜黑风高。

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君、君禾小姐，对不起……”从花丛阴影中走出来一个矮小的身影，它有大大的耳朵和铜铃一般的眼睛，纤细的身体和尖细的嗓音。它微微颤抖着身体，耸拉着肩膀，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君禾。

“你是……妖精？”君禾迟疑了一下，想起了古灵阁那些员工。

“我我我是Voldemort大人庄园里的小精灵An，我我我我只是在修剪花草，并不是故意窥伺君禾小姐的，请您原谅An的无礼吧……”这个叫做An的小精灵，已经卑躬屈膝到了极致，就差跪下来祈求君禾的地步了。

君禾想起来了。

家养小精灵。

的确，在霍格沃茨她曾经见过这样的存在。因为战败的缘故，尊巫师为主，

没有尊严的奴隶。

服侍主人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和爱好。

君禾没有怪罪它的意思，她也没有兴趣和这种类型的生物打交道，刚想让它离开，她身后就传来了这个庄园主人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Voldemort走到了君禾身边，扫了一眼在他到来之后直接匍匐在地的家养小精灵，皱起了眉。

An看到自己的主人，却抖得更加厉害了，但连鼻息都不敢太重，跪伏在地上等待惩罚。

“莫……”君禾顿了顿，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如果你喜欢莫徳这个名字，可以继续这么叫我。”只不过是一个名字，Voldemort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Voldemort先生。”君禾果断选择了‘Voldemort’这个称呼。

在与人面对面时，她可以很清晰的察觉到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莫徳的假面……不，被她误以为亲切的莫徳，已经消失了。

所以，还是叫Voldemort吧。

Voldemort不置可否的看了君禾一眼，见她神色淡淡，还是不打算在君禾面前直接惩罚这个家养小精灵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更不喜欢身边住着人，他庄园里也不会出现家养小精灵。

如非必要，他们是不会轻易出现在人前的。

鉴于家养小精灵深入骨髓的奴性，这估计仅仅是一次意外罢了。

毕竟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An在接到Voldemort的默许之后啪的一下消失在了两人面前，君禾见此倒是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

“魔法是他们的种族天赋吗？”

Voldemort对此倒是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像君禾在学校问斯莱特林的同学时，得到的千篇一律的答案。那些幼年的巫师已经习惯了家养小精灵作为奴隶，甚至有人认为家养小精灵天生如此……

“这些家养小精灵在远古的时候……大约四千多年前，被人称作为棕仙。实际上，巫师很大一部分的魔法是从他们身上得到并借鉴的。”

“他们的种族天赋如此强大，甚至于在成为奴隶的现在，大多数家养小精灵都只会学习生活魔法……却也有绝大部分的巫师无法胜过他们。”

“既然这么强大，为什么会被当做奴隶践踏？”君禾不解的看着Voldemort：“他们难道不会反抗吗？”

Voldemort示意君禾跟上他的脚步，他朝着庄园走去：“具体的时间和原因已经无法考究，但在数千年前巫师与棕仙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争。”

“巫师死了很多人。”

“棕仙虽然拥有强大的种族天赋，哪怕是一个幼儿也拥有比普通成年巫师来的强大的魔力……但是他们并没有那么聪明。”

“巫师们用了些狡诈的手段，赢得了那场战争。并且所有的棕仙，都被烙上了奴隶的印记……从此以后，每一只新出生的棕仙，都会被教养成家养小精灵。”

“一代一代下来……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那么自由而又强大的存在了。”

“现在已经没有棕仙了。”

“……”君禾有些错愕，她是被邓布利多带入的魔法界，对巫师的印象一只尚且算是良好。除了个别耍心眼的巫师，更多的还是如同邓布利多描述的那般……“所以，所有人都默许了这种行为吗？”

“包括邓布利多吗？巫师在奴役另一个种族的同时，去宣扬保护其他的种族？”

“这未免也太过于可笑了吧。”

其他人暂且不论，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凤凰社。不是号称要保护弱小的麻瓜吗？那么为什么，会对近在眼前的这些视而不见呢？

“如果要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君禾扯住了Voldemort的巫师袍，迫使他停了下来，君禾抬头认真的看着他说：“虽然很晚了……这也和当初说好的只教授魔法知识不一样，但是……能陪我谈谈吗？”

Voldemort把君禾拽在他袍子上的手拉了下来放在自己手心握住，“走吧，去我书房里谈。”

君禾愣了下，很快跟了上去。

她很少与人有身体接触，上一次还是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头。这样被拉着手带着走的经历，……好像还未有过。

稍微有点点新鲜。

不止君禾对这种接触有些不习惯，实际上Voldemort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他向来讨厌吵闹的小孩子，对于霍格沃茨那些11岁的天真幼稚的小鬼头更是避之不及，虽然斯莱特林家庭出生的巫师要好一些。

刚刚也是一时兴起，本身要与君禾亲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便直接拉着她手走了。

路上才觉得不适应起来。

他的手常年冰冷，但没想到君禾的手还要更冷一些，握着仿佛抓着一块寒冰似的。

这大约就是昆仑虚心法的特别之处……想到这里，Voldemort眼中又冒了些许势在必得的贪婪，不过一瞬就消失的无隐无踪。

君禾默不作声的跟着Voldemort到了他的书房里，这里的壁炉和沙发，还有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都是平时上课常出现在莫徳背后的布景板。

她坐到了沙发上，Voldemort则坐在她对面，舒适的靠着，还给自己和她用魔法泡了杯茶。

“喝吧。”

君禾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她喝不惯红茶。

“如果说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那么神奇动物保护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保护那些……轻而易举就能够杀死巫师的生物？”

“还有，古灵阁的妖精和家养小精灵有什么区别吗？”

“古灵阁的妖精是叛乱之后与巫师达成了某种协议遗留下来的‘棕仙’。”Voldemort对这些当年也有深入的研究过，所以聊起来也是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

…………

“说到底，强者为王而已。”Voldemort说到最后，神色冷漠了起来：“无论表面上装的多么和平与慈善，这都是在任何地方都适用的准则。”

“邓布利多也并非毫无自己的私心。他的妹妹实际上就是被麻瓜害死的，我和他作对已经很多年了，但现在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他真正开始宣扬麻瓜弱小需要巫师保护的这个观点，是在我成立食死徒之后。”

“他被称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自然拥有大批的人追随和拥戴。这个时候找个和平而又正义的理由，成立凤凰社再合适不过了。”

君禾对这点倒是十分认同。

因为在昆仑虚就是这样。

亲传弟子每十年就可以被外门与内门弟子分别挑战一次，输了的会被撸去亲传弟子的名头。

毕竟有各大峰主的亲自教导，拥有门内最好的资源，却还打不过内外门弟子，那就太过可笑了。

但是打败了亲传弟子的内外门弟子却未必会被峰主收为亲传弟子。

毕竟修真收徒拜师还是讲究缘法的。师父看不上，再怎么强也没用。

“我明白了。”君禾站起来，看了眼窗外微微冒光的天边。已经到了平时练剑的时候了……没想到面对面和Voldemort对话，他们会这么没有节制。

平时在双面镜教学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意犹未尽的情况。

但是君禾或者莫徳，总是能及时刹住，今天的确是有些失态了。

“Voldemort先生要休息一下吗？我是修行之人，虽然修为尚浅，但是一夜不睡对我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君禾的言下之意是怕Voldemort的身体接受不了。

“巫师虽然身体薄弱，但却也没有到不堪一击的地步。”Voldemort站了起来，走到君禾的身边看向窗外：“没有修士那样不需要睡觉，但是三五天不睡也影响不了什么。”

君禾点了点头，她也想Voldemort不会是那么软弱的人。

“你要看我练剑吗？”君禾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Voldemort。

这个人的确学识渊博。

而且举一反三深入浅出，对于许多相关的传闻和相近或相克的魔法更是信手拈来。和学校里的教授讲课完全不一样……

或许教授们的水平并不差，但是到底要兼顾所有的学生，不能按照君禾的速度来。

而Voldemort只教她一个，能更好的根据她的教学进度来安排内容，也能按照君禾擅长和不擅长的用不同的方式去教导。

可以说。

Voldemort极大程度上加速了君禾学习魔法世界知识和技能的速度，这就等于君禾能够在比原来更短的时间内学成并回昆仑虚。

“你要看我练剑吗？”君禾看着Voldemort深黑的瞳仁，极认真的说：“或者说，你愿意……跟我学昆仑虚的剑法吗？”

Voldemort自从成年后，就很少会惊讶了。

但君禾这句话，的确让他有些愣神。

“学昆仑虚的剑法？”这导致他下意识的重复了一边君禾的话。

“嗯，你愿意吗？”

君禾是认真的，打算真正开始教Voldemort修仙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