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夫,在圆融寺中,让方丈等人,作为见证人。准备金盆洗手,封剑退江湖。”
圆融寺的院中。围着一圈僧人。一鼎香炉,放于院子中央。焚香烟气,萦绕鼻尖。整座院中上空,弥漫着烟气。
一张八仙桌,上面用黄色布幔,盖住。两旁耷拉下来,上面放着一盆水。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挽起双袖,开始洗手。
“且慢!”
訇音如雷。声音未落地,人影已到。但见一位满脸刀疤,浑身肌肉的中年男人,霍然出现。他的身边,伫立三位同样长相奇特的人。
“剑神祁前辈!我们四位兄弟。前来拜访!”说着尊敬一礼拜了。在场僧人,看这四位长相狰狞,料想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说起话来,却显着客气。可是表情还是没有半点温和之色。
“四位小兄弟,你我不相识。”祁阳泉的双手停于空中。嘴唇蠕动,道:“今日来到贵寺,阻挡老夫金盆洗手,不知道是何用意?”
那位脸带刀疤,道:“我们四人来自渤海,听闻唐朝繁荣昌盛。想必武学,造诣甚好。我们四人,闯荡渤海,向人挑战,学习功夫。今日从渤海而来,为了剑神的剑谱。”
僧人闻言,脸面严肃。祁阳泉身边的一位弟子,道:“唐朝繁荣兴旺,是在许多方面的影响下产生的,长安、洛阳是全世界最为繁荣的大都市。这些离不开我们皇帝的励精图治!我家师傅,深受唐高宗委婉承恩。一代贤君唐高宗李治,削弱高句丽,被称为唐灭高句丽之战,功绩堪比唐太宗李世民!师傅在此战争中,屡建奇功。”
另一渤海之人,道:“我们四人,只是江湖中人,不过问朝廷之事。我们四人,来到此地,别无二心,一心求剑谱,方才听闻这位小兄弟,道出祁前辈生平事迹,在下四个兄弟,真是仰慕大侠祁前辈!我们四人实在汗颜,没有鸿鹄之志,只为练剑!”
祁阳泉听出其意。微微一笑,道:“这位剑友,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老夫,现在正在准备退出江湖。封剑隐居。这里是圆融寺,佛门境地,谈起剑谱,犹如杀生。要是为了剑谱,可以去祁府。”
渤海之人相顾一视,达成共识,道:“我们四人在此等候剑神。”
渤海四人,没有听懂祁阳泉的话,祁阳泉直接道:“剑谱是祁家祖辈流传下来的神谱。是不会传给外人。何况四位是渤海之人。更加不会将剑谱送予你们。”
听完这话,四人其实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们在渤海,向不同帮派挑战的时候,都出现过这样的事情。那些人也说过同样的话。他们渤海四人,都清楚,剑神的剑谱,怎么能够随便送给别人?不但不能送,还不能让看。不过这些顾虑,渤海四人都不在意。他们四人要是顾虑那么多,他们也不可能去壮着胆子去挑战渤海众多武学前辈。他们在渤海是战无不胜,没有对手,才计划来到大陆。
那人道:“祁老前辈,我们四人从渤海,千里迢迢,来到贵寺。是敬重祁老前辈。您的威望远播渤海之滨。我等四人,也是诚信诚意,前来求取剑谱。为表达我们四人心意,特地带来渤海神学功夫《长枪法》。”
剑神祁阳泉听闻,不苟言笑,神态威严,望而生畏,道:“《长枪法》一书共包括“长枪说”、“六和原论并注”、“散剳拔萃二十六条”、“长枪式说”、“长枪式”、“长枪图十八势并说”六个部分,对“枪法”的器械、特点、内容等进行了详尽的介绍。枪法精妙,内功心法更是博大精深。在下虽贵为剑神,却是愧对神这一字。只有将武器使用的出神入化,才能配得起神。”过了片刻,祁阳泉正色危言道:“只可惜,老夫短短六十载有余,还是不能达到如此境界。”
渤海那人,哈哈一笑,道:“祁老前辈,实在谦虚谨慎,我们四人虽说拥有长枪法,却对这不感兴趣。不管它威力如何,内功心法又如何,我们四人,全部不理睬。祁老前辈,既然识货,定当知道我们四人所说不假,献出来的枪法,也正表明我们四人的诚信至上!”
说完此话,祁阳泉眉头紧绷。在场之人,鸦雀无声,等他发话。就在此刻,一行众人,手持钢刀,嚯嚯而来。踏进大门,他们等人,伫立在院中。为首那人,年约五十,发髻极高,阔耳大鼻,嘴唇极厚。他道:“祁兄弟,还记得在下吗?”祁阳泉闻声,眺望过去,只见那人,满脸皱纹,看上去,不像五十,却像是六十老翁。祁阳泉脑海回忆,提高嗓音,道:“看你模样,我们年龄相差无几,不过,在下细细想来,却没有见过你。我们之前认识吗?”那人冷哼一声,手中钢刀彭铛一声,砍入地面的石砖之上。他道:“在下龙凤镖局镖师赵增强!不知道祁兄,还记不记得了?一晃三十载。”祁阳泉皱眉紧锁,回忆往事。现在他六十多岁,过去种种,记忆犹新。他听到龙凤镖局,眼眸含光,他嘴唇翕动,道:“原来是赵兄弟!真是岁月不饶人,三十年不见,快要认不出来了!不知道赵兄弟,今日来到圆融寺干什么?是赏脸老兄,见证在下的仪式吗?”赵增强钢刀一摆动,冷气已出,道:“祁兄弟,你见过有人拿着钢刀来参加这金盆洗手的仪式吗?”祁阳泉,心中猜到七分,面上还是温声温气,道:“赵兄弟,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我记得我们两个人相识,是因为一趟镖。”赵增强道:“祁兄弟记忆力当真不错,还知道那一趟镖。我们两个是从那趟镖,才开始认识的!”祁阳泉道:“不错,正是那一趟镖。我记得,你送的物品,是一把琴。”赵增强道:“是梅花山庄樊樱花的追魂夺命琴!”祁阳泉道:“那日烈日当空,炎炎夏季。你从竹林,带领一帮手下,神色匆忙,马儿疾驰。我在竹林中,找一个小道,正要去前方的一个城市。”赵增强道:“是的!祁兄。那日有人来劫持物品,你出手相救,最终那物品才安全送达梅花山庄!”祁阳泉闻言,心中疑惑,道:“那今日赵兄,来到贵寺,所谓何事?见你满脸杀气!莫非也是来夺剑谱的吗?”
剑谱二字已出,渤海四人,脸色铁青。他们四人,心中皆想:剑谱是我们四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夺取!要是夺取,就不要怪我们四人不客气了!
赵增强道:“我们来了,是告诉祁兄。今日你金盆洗手。以后江湖中的事情,不能再插手了!”说着钢刀一横,摆在胸前,又道:“虽说你金盆洗手,但是还留一身功夫。我们镖局,接到一单生意,是要你自费功夫。亦或是项上人头!”
祁阳泉闻言,心中忐忑,脸面严肃,道:“请问这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祁某今日,金盆洗手,是自愿为之。不管江湖中,是否有是是非非,祁某一概不管。老夫年纪已大,不想在过问江湖中事儿,为了图个耳根清净。”
说罢,欲要金盆洗手。只见一人,满身血迹,踉跄而来。他边走边喊:“爹爹,有人将妹妹掳走了!我们祁府,上上下下,五十人口,都被人杀死了!”说着,气血上涌,一喷红血,口吐而出,当场昏晕过去。祁阳泉身旁几个年轻之人,立刻抽身,前去扶起。原来这人,竟是祁阳泉的儿子祁隆昌。祁隆昌被那几个年轻人扶起之后,带到祁阳泉身旁,祁阳泉脸色铁青,犹如鬼魅。他双手掌骨节分明,早已经苍白。望着心爱的儿子,满眼仇恨,他道:“赵增强,是你派人到我祁府的吗?”赵增强否认道:“祁兄,我们龙凤镖局,没有去你祁府,全部在这儿。想必,杀你全家的人另有其人!
“哐当”一声,脸盆里面的水,被一柄钢刀,打翻在地。接着,一道人影,来到院中。只见此人手持一把羽毛拼成的扇子,扇子比巴掌大很多。他道:“祁兄弟,你这想自己一个人偷偷退出江湖吗?自己找到一个僻静之地,让一群老僧人作见证。举办一个金盆洗手仪式。就这样草草了事?不顾天下之事了?”说话这人,正是江湖人称金扇老头邓一州。一把金扇,杀人无数。他道:“在下西藏法师邓一州。多年未见,祁兄,别来无恙。”祁阳泉见到此人,心中一惊怔。但听那邓一州道:“邓某,从西藏而来,有一件物品,需要交给祁兄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轴。空中甩给祁阳泉。他接住,打开卷轴,见到里面有一行字“西藏镇魔图”。里面画了几只金羊。他道:“大昭寺的金鼎跪羊!”说完,祁阳泉面色如土,苍白无血。心中暗想:我知道是谁,血洗我祁府了!原来是二十年前的西藏人。
邓一州道:“祁兄,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罗刹女妖吗?”祁阳泉回忆,道:“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统一了全藏,为了继续稳固自己的江山,便先后迎娶了尼泊尔公主和唐朝的文成公主为妻。两位公主进藏时,各自带了一尊珍贵的释迦牟尼佛等身像。我们两个身在文成公主的军队中。文成公主带着12岁的释迦牟尼等身像翻过无数高山,渡过无数江河,经历地震山崩、狂风暴雪,一路长途跋涉、艰难困苦。当行至现今的小昭寺时,运载释迦牟尼佛像的木轮车,陷进泥坑中,任凭大力士如何拉拽,也没有办法将车拖出。经过文成公主卜算得知泥坑下是神龙宫殿,释迦牟尼佛有意留在此地镇压地煞。于是在佛像四周支上支柱,张挂绫罗帐幔,进行供养。
而在文成公主进藏之前,松赞干布在名叫“吉雪印卧堂”的湖边向尼泊尔公主许诺,随戒指所落之处修建佛殿,可不曾想戒指恰好落入湖内,只得在湖边建筑寺庙。可是奇怪的是在建寺的过程中,数次遭水淹。于是尼泊尔公主便求助文成公主。深谙风水之道,熟读易经八卦的文成公主测算后,发现整个西藏地形如仰卧的罗刹女妖,而尼泊尔公主所要建寺的位置正好处于女妖的心脏位置。如果想在此建庙就必须将湖水填平,先将女妖的心脏镇住。”
邓一州哈哈笑道:“祁兄,记忆力超人!佩服佩服!今日我来,是告诉祁兄,那日我们镇压的罗刹女妖,已经复活。现在来找我们一干人的事情。那日护送文成公主的人,全部已经被罗刹女妖,夺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