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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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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隔了几个小时,两次通话的氛围却截然不同,早晨那首情诗带来的温馨感仿佛成了错觉。

林希音捧着手机发呆。

说实话,不失望是假的。她发那条ins,不是冲动,也不是天真地希望凭借一句话让网络恶评消失。

她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发表观点进行反击。

没道理那些人做了恶毒的事让别人不开心,却还能沾沾自喜在网络上招摇过市。

如果阴阳怪气能刺痛他们,让他们气急败坏,让他们也拥有坏心情,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如果权至龙知道后感到开心,她也会开心。

因为更喜欢他眼睛亮晶晶分享活动见闻的样子,所以不希望那些不好的东西对他造成影响。

如果他不赞同她的做法,他们也可以再讨论,寻找两个人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法。

把“艺人工作的一部分”作为理由,实在让人无法认同,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反而会让她更加心疼。

可为什么是那样的反应呢?冷淡的语气,妥协的话语,仿佛她是一个多么幼稚、无理取闹的人,让人失望到丧失沟通的欲望。

果然还是不适合吗…

“唉——”林希音坐在沙发上,维持一个动作很久,所有情绪化作一声叹息。

本来在猫爬架上跑酷的iye被她的动静吸引,动作迅捷地跳上沙发。

歪着毛绒绒的小脸观察了一会儿,抖抖耳朵,把两只前爪搭在她的大腿上,左右开工踩起奶来。

可爱的样子,轻松治愈不开心,林希音内心软绵绵的。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觉得不够,又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它的耳朵。

“是在安慰我吗?我们iye真是贴心的宝宝。”

因为某人的黏人行径,她家里的猫猫用品越来越多,已经成为zoa和iye第二个地盘,twinkle的窝也逐渐变成共用的。

这次出差,权至龙本来准备把两只猫猫送到姐姐那里,担心同时照顾三只小动物的话,女朋友会有点辛苦。

但这个提议被林希音给拒绝了。

两个人住得这么近,又是情侣,明显寄养在她家里更方便。每天有阿姨定点上门帮忙打扫,她也并不会因为多出zoa和iye就忙不过来。

而且她早就眼馋过自家男朋友被两只猫猫陪睡的“皇帝”待遇…虽然已经有了twinkle,但谁会嫌弃被窝里的毛绒绒太多呢?

想到这里,林希音又联想到某人乱吃飞醋的无赖样子。

离开的前一晚,权至龙正式把猫送过来,两人顺便依依不舍聊了很久。

他准备回自己家时,她只是担心zoa和iye不适应,害怕它们会追出来,扭头看了两眼,就被这人堵在玄关抱怨。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故意捣乱一样,从额头到眼皮,从鼻尖到嘴角,一下下轻轻亲吻。

很纯洁的亲法,因为专注的眼神、慢条斯理的动作显得煽情。很暧昧的氛围,因为说出口的话变得奇怪。

“果然是因为觊觎我的猫才和我在一起…第一次在楼下遇见时就发现了,眼神完全集中在zoa身上。”

她眯着眼,晕乎乎的,被他不讲道理的话唤醒,“哪有…”

他又故意不让人把话说完,终于舍得触碰一直避开的区域。很细致地含吮舔舐,分开时,两个人的嘴唇都变得湿漉漉。

“第二次也是,叫我下去散步是顺带的。见到iye后,蹲在那里,路都走不动了…”

林希音又气又心软,还有几分被他引诱的心潮澎湃。索性不再试图反驳,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既然已经发现了,就做好心理准备吧。出差回来,我要把你关在门外边,自己一个人霸占iye和zoa…”

“不可以,希音。”他立马转变态度,在她耳边小声撒娇,“就算更喜欢它们我也可以接受,不要忘记偶尔想起我就好。”

语气委屈巴巴,还越演越上瘾了。

她忍不住在他后背掐了一下,“适可而止吧,权至龙xi,不要逼我把你赶出去。”

……

回忆结束,外出的衣服也换好了。拍拍有些发热的脸颊,林希音安顿好留守在家的狗狗和猫猫,从家里离开。

她今晚约了金恩雅一起吃饭,司机已经在停车场等着。

前往餐厅的路上,她又计划起考驾照的事。

学生时代和父母住在一起,一直由家里的司机接送。大学毕业后搬进公寓独居,专门请司机有点夸张,毕竟工作性质决定她的出门频率不高。于是就一直维持着偶尔打车、偶尔叫家里司机的出行方式。

上次因为twinkle突然生病意识到自己会开车的重要性,后来又和权至龙转变关系…

果然还是要学会开车!

目的地是一家新开的泰餐店,她们上次一起逛街时还在装修,金恩雅喜欢吃泰国菜,经过时很感兴趣。这周正好开始营业,林希音专门提前预定了位置。

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十几分钟,但等了四五分钟,金恩雅就提着包走进包厢。

这位朋友本科毕业后读了研究生,应该是刚下课就赶过来,穿着休闲,放在旁边的托特包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装了专业课书籍。

在对面坐好后也不说话,用一种很新奇的目光打量林希音,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我干什么?”

金恩雅很刻意地“啧”了一声,“惋惜的眼神啊,在看我的好亲故还有没有救,突然被恋爱脑入侵,太恐怖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摇了摇头,“好像已经没救了…心疼男人,在网络上搞得沸沸扬扬,怎么看都是晚期症状。”

听懂她的阴阳怪气,也明白她是担心自己,林希音有些心虚,主动把菜单递给她,“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还不算严重吗!?”金恩雅右手重重拍在菜单上,语气恨铁不成钢,“我课间刷到热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看到那些骂你的话,脑袋都要炸了!”

“有那么喜欢吗?因为他参与到这种事情里,你不是不看娱乐新闻吗?”

林希音赶紧握住她的右手,在手心揉了揉,开口解释,“也不全是因为他啊。因为我看到了嘛,这种事本来就不正常,所以正义感爆发…”

金恩雅只当她在狡辩,“你知道这种事在娱乐圈每天发生多少吗?就算不提别人,只说权至龙自己,他出道以来经受过的负面言论数都数不清。”

“据说之前还被anti请愿自杀过,三十多岁的人了…”

愤慨的话语戛然而止。

林希音震惊的眼神、突然变暗淡的脸色,让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人,很难理解,“自杀吗…原因是什么呢?多讨厌一个人才会这样啊…”她喉咙发紧,声音也变得干涩。

金恩雅哪儿敢和她说太多,权至龙当爱豆时的经历,都能出一本书了。

低头躲开对视,反手握住她的手,尝试转移话题,“十几年前的事了,已经过去好久,他是那种内心很强大的人,自己都撑过来了。”

“我是为了劝你不要在意网络上的言论才提,别想太多…我们点菜吧,坐了这么久,服务员要来催了。”

接下来整个用餐过程,这个话题看似已经揭过,她们也态度如常聊着其他事。但金恩雅能看出来,对面的人偶尔走神,明显是心神不宁的样子。

她在内心懊恼自己口无遮拦,趁着饭后吃甜品时,说出一开始的想法,“让出版社找的公关团队和郑律师联系吧,网络上太过分的诋毁和造谣,可以收集起来,给他们发律师函。”

金恩雅的母亲是国内知名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和林家长期合作。郑律师是律所里最擅长处理名誉权纠纷的律师,早在林希音因为作品出名时,她就分享了联系方式。

想了想,她又别扭地补充一句,“如果你男朋友需要的话,也联系他…和你享受一样的折扣。你不许再傻乎乎地发言出头!”

林希音因为朋友的体贴感到温暖,内心的阴霾都变淡很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都没有想到这点…我们恩雅也太敏锐了吧,果然是未来要成为检察官的人!”

“我会把你的打折通知转告给权至龙xi,让他回来请你吃饭。”

“少在那儿拍马屁,”金恩雅忍住笑意,故意撇了撇嘴,“请吃饭也不重要,一切都看在你的面子上,恋爱脑别再加重我就谢天谢地了。”

“都说了没有恋爱脑…”

吃完饭她们又在商场逛了逛,各自添置几套夏装。

告别时,金恩雅没忍住,趴在车窗上,问出犹豫很久的问题,“希音,这次恋爱,你的‘三次失望原则’,还起效吗?”

好朋友和年龄相差十岁的男人谈恋爱,对方职业特殊,情史似乎也很丰富。她从一开始没有反对的原因就是这个。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无话不谈,对彼此的感情经历一清二楚。

林希音过去谈过三次恋爱,始终坚持着很神奇的“三次失望原则”——只要男方有三次让她感到非常失望,不管热恋时有多甜蜜,都能当机立断抽身,提出分手。

现在,金恩雅问出这个问题,紧盯着她的反应,内心盼望着肯定答复。

只见车里的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坦然回视,“当然起效,我得对自己负责啊,恩雅。”

……

林希音晚上没有睡好,又做了连续不断的梦。醒来后,记不得是美梦还是噩梦,只留淡淡的印象,似乎是和权至龙有关?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聊天框里一条消息都没有。

她取消聊天置顶,同时把这个远在异国的人抛到脑后。

吃过阿姨准备的午饭,陪三只毛孩子玩了一会儿,林希音打理好自己,再次出门。

她昨晚回来后,上网搜索了市内比较有名的驾校。对比之下,决定到距离小区最近的一家报名。

报名后,经历三小时教育时间,直接就能体检参加科目一考试。满分100分,60分以上就算合格,通过得非常容易。

科目二的教育时间有四个小时,今天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和教练约好明天的上课时间,就打车返回汉南洞。

中间提前下车,拐到咖啡店,取上一份季节限定樱花蛋糕,准备沿着马路慢悠悠走回小区。

首尔的樱花季临近末尾,这边的街区本来也没种几颗樱花树。

济州岛的别墅区倒是有一条路两边都是樱花树,他们度假时骑着自行车经过,专门停下来拍了合照,最满意的那张被她设为手机壁纸…

说好不想呢?

林希音猛地摇了摇头,拉回不断发散的思绪,注意力集中,回忆起科目一学习的交通法规。

走进小区,距离她住的那栋楼越来越近,一棵稀稀落落的樱花树映入眼帘。

差点忘了,小区里也有几颗樱花树,其中一颗就在楼下,他们每次散步都会经过…

她和樱花树的距离越来越近,树下站立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彼此可以看清时,林希音脚步停在原地,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她不会真的像金恩雅说得那样恋爱脑晚期了吧?症状包括产生幻觉吗?明明应该在巴黎的人,为什么捧着花出现在楼下?

权至龙被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搞得有点紧张,忍不住想做些什么缓解气氛。

他走上前,把花塞进她的怀里。

然后两手伸到耳后,压着墨镜腿摆动几下,镜片架在鼻梁上,因为他的动作上下跳动,像是在活泼地打招呼。

“不认识了吗?不会真的准备把我关在门外吧?”

林希音很想装出冷酷无情的样子,但忍不住被他耍帅却透着傻气的举动逗笑。

什么啊?竟然会利用墨镜卖萌,好幼稚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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