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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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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半个身子倚在窗边,青丝随意散落。窗外风景如画中景致,小院中央有一棵桂花树,风吹时桂花落入池子静水中,地上铺成的一大片金黄的地毯也被风卷进水里,桂花熏的整个院子都是香气。

清月回到镜子前梳头发,白古国空气干燥,清月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

她打开铜镜边的一个盒子,里面竟然装满珠钗。清月拿起两支钗子对着阳光看了看,两支成色不错的绿色蝴蝶钗子在太阳下闪光。

把我扣在这儿,拿你点东西不过分吧。

敲门声打断了屋中的宁静。

“奴婢叫素心,是于大人派来伺候青衣姑娘的。”

清月随手将钗子插进发髻:“请进。”

素心端来一盆热水放置在面盆架上,而后取下干净的毛巾准备打湿。

“我自己来吧。”

清月不喜欢别人侍奉,她接过毛巾细细擦起来。

“你们家大人还没回来吗?”

“大人自昨日走后就没回来过,想必是有公事。”

“你先下去吧。”

素心退下。

清月拿出那张字条,昨夜借着烛火钻研半天也没看懂。既然于临放心把字条放在她这儿,就是笃定她拿着也没用。

他害怕长住客栈会让白古人起疑,甚至在城东买了座宅子,结合昨夜渡鸦传信来看,是在与人密谋,要对白古不利。

白古国的死对头是阿丹国,其他周边小国都还在养精蓄锐,阿丹国不满战争上的失败,准备从内部攻破。可异国之人怎么能顺利进入白古的?

君临是太子,目前九天形势并不稳定,进入四象法境于他于九天来说都不是良策。可君临还是提前进入了四象法境。

他不认得她了,这是因为什么?

继续待在这儿没有什么意义,于临对她的戒备心很大,就算让他查出来自己身世清白,他未必会放过她。

她推开门,在院内逛了两圈。院门有几个人把守,院墙很高,至少不会武功的人攀不上去。

她捡起一颗石子,扔到房间后的墙外,石子砸在地上,没有别的声音。

真看不起人,她好歹撞破了阿丹的“机密”,至少把这里围起来吧。算了,君临也好,于临也好,后会有期吧。

车夫“吁”的一声,马车轱辘在倚翠楼后门停下。

一只有力的手掀开马车帘子,裹挟着一股淡淡茶香进入车内。

车厢内部被装饰得十分精美,华丽的丝绸坐垫、精美的挂毯,可见主人的高贵典雅。傅岚儿见于临来了,为他铺好坐垫。

于临坐下∶“查得如何?”

傅岚儿∶“渡鸦确不是因受到攻击而坠落,而是因为吃的太多,且多日不曾运动,消化不了被撑死的。而那女子的身份,说来奇怪,属下什么也查不到。”

“查不到?”

傅岚儿神色紧张∶“恕属下无能。”

“不怪你,隐藏这么好,恰恰说明此人身份有鬼,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可恶,隐蔽这么周全,还是被发现了。要不这次先回去?”

“不行,还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况且二皇子那边形势并不好,若不能拿到有用的信息,岂不白来一趟。”

于临沉思良久,才道∶“车夫,回府。”

“是。”

清月轻松跑了出来,顺便找间当铺把簪子当了,腰上系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安心很多。

在城中逛了半天,先找处能歇息的地方。方才走过的那个叫“苏记小食”的店门庭若市,看上去不错。

清月折返回去,那家店仍是十分热闹,源源不断有人走进走出,踏过门槛。

旁边的店都衬得暗淡许多,尤其是苏记小食右边的“香客东来”,同为饭店,老板都在门外拉客了,还是一个客人也没有。

清月故意站在某位“苏记小食”排队的人旁边∶“这苏记小食排这么多人,怕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请的全是场面人吧。”

语毕,便有几道质疑的目光投来。她旁边那位客人当即否决∶“你不是本地人吧,这苏记小食口味有多好,可不是几个场面人能张口胡说的,那是全城人尽皆知的,我说苏记小食是国都第一,谁敢不服。”

排队的人都赞同起来∶“就是就是。”

清月见鱼儿上钩,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是吗?我可不信全城就这一家做得好,名气大。旁边那家香客东来敢开在它旁边,看起来就不错。”

“噗,你没说笑吧。要说苏记小食是国都第一,那它旁边这个就是国都倒一了。”

清月∶“怎么个说法?”

“饭菜难吃就罢了,老板娘脾气还大,更关键是里头还死过人,这晦气地方谁愿意去啊。”

与他同行的人也附议∶“你就说怪不怪吧,这店多少年没生意了,还开得下去,我看就是那个老板娘脑子有病,店里每月的杂税也不少,硬是不关店,生生撑了五年。欸,我排到了,不说了。”

饭店出事五年,没有生意却坚持开店,为的什么呢?

清月走到香客东来店外,老板娘见有客人来,两眼放光,上前拉起清月的手,将她引进去∶“客官吃点什么?我们这儿菜品齐全,美酒也有,包您满意。”

店内装潢不比隔壁。烛光昏暗,有一股木头的朽味,让人昏昏欲睡。但物品摆放还算干净。

清月友好笑笑∶“招牌菜就好。”

桌凳都是暗灰色,面子上有不少斑驳的岁月的痕迹,比如坑坑洼洼、大小划痕。

老板娘笑意更甚,拉开长凳,拿起桌上灰沉沉的湿抹布擦了擦桌子和凳子∶“客官请坐,我这就去做。”

面前是一张木制的大方桌,一根桌脚矮了,用废纸垫起来,清月小心晃了晃,方桌咯吱咯吱作响。若忽视外面的嘈杂,店内便是非常安静的。楼梯连通二楼,上面有几张桌子和两个小房间。

偌大的店内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忙活。

清月从袖中抽出丝绢认真擦了遍桌子,擦净后换了又一面擦凳子。最后把绢布对折放在桌角才坐下来。

她坐的是偏中央,正对柜台的位置。柜台上放着一本合上的账本和一支笔。

她走到柜台边放下一两银子,余光瞥见账本,悄悄打开,一页页翻去∶丙子年一月蔬菜入账XX……出账五两,XX年X月猪肉入账XX……辛巳年……

她翻得很快,很轻。

赚得没有花得多。

丙子年到辛巳年正好五年,这本账本恰好也就记了五年。

五年?出事也是五年。

她隐隐能听到风声和楼上的动静,杂糅在一起像在呜咽又像在诉说。

楼梯之上的两个房间,一个半掩,一个上了锁。

老板娘左右手各端了一个餐盘,共有三菜一汤一碗饭,摆在桌上。

菜是没什么异样。

“我想到您一个人吃,肯定吃不了多少,所以没做多少,您看看还行不?”

清月收回视线,回到位置上,回以微笑∶“可以。后厨可有净水?我想洗手。”

老板娘热情开口∶“有的,我领您去。”

清月跟老板娘来到后厨,老板娘打开水缸盖子,用水瓢舀出一瓢水,清月认真清洗。老板娘拿来毛巾帮她擦净。

清月借机问∶“这么大的店,里外都是您一个人忙活,怎么也不招个人帮工?”

老板娘叹气,把毛巾放到灶台边∶“店里生意不好,多个人也是白花钱。”

清月故作不解∶“怎么会呢?您热情好客,做的菜也香,生意不该差才是。”

“欸?您是外地人吧?这件事该跟您说才是,不然显得我厚道了。”

老板娘掰起两根食指,颇为为难∶“五年前,我们店里出过事,那时候我父亲还在世。一个外地来的客人跟本城大家刘氏刘公子发生了争执,外地客人失手打死了刘公子。刘家势力庞大,为报仇,不仅虐杀了外地客人,更是抢占了他家的妻女。总之事情闹得人心惶惶,上头的人下来查,刘家的人威逼利诱让我父亲替他掩罪。可城里人都是有眼睛的,他们不想让我父亲歪曲事实,可我父亲又怕我受到迫害,迟迟不肯说明,最后他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自缢了。后来我葬好父亲,又回到了这里,高门大户我一个寻常百姓是斗不过的,我只想继承我父亲的遗志,继续开好店。可城里人都嫌我们这地方晦气,所以鲜有生意,日子也过得窘迫。”

说着,老板娘的眼睛也红了些,用袖子擦拭眼角∶“父亲的饭店以前在国都可排得上第一,只要吃过我们家饭的就没有说不香的。只可惜,现在没落了。”

清月摸了摸袖口,空空的,才想起丝绢已经被用过了。安慰人这方面她不擅长。她抬起一只手,手心轻轻搭在老板娘肩上,指尖别扭地翘起来。看上去是在安稳她,实则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你做得很好了。可能是位置不好,有没有想过开在别处?”

老板娘闻言止住∶“这里毕竟是父亲以前住的地方,我想守住。”

清月收回手,笑道∶“这样啊。”

“哎呀,菜都快冷了,姑娘赶紧吃吧。”

“好。”

“对了,姑娘如何称呼?”

“青衣。”

“名字真好听。奴家名蒲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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