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逗弄了云笙一番,对方才听到慕瑾的姓氏,那模样就恨不得将对方杀了一般,吓得她连忙将话掰正过来。这家伙对慕容瑾的敌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我们现在算是确定关系了么,我亲了你,我一定会负责的!”云笙在沈棠面前同个毛头小子一般,恨不得举着手对天发誓,他曾经想过许多关于沈棠的事情,若说曾经只是单纯想赎罪,抵消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那么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将面前的人娶回家!
他看到别的人是有杀和不杀的区别,可沈棠不一样,他不想杀她,他想......
脸再度一红的云笙别扭地把脑袋倚在人肩上,吸了吸那药香味,只觉得越闻越好闻,真搞不懂以前的他到底在装什么,有佳人在侧,他成天想的竟然只有那些打打杀杀,还是因一个毫无良心可言的家伙错杀了人,还好上天给了他一次弥补的机会,让他能为她再做些什么。
“你用不着对我负责,我可活不到你成亲的时候”,沈棠弯眉一笑,“不过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从始至终都不喜欢慕容瑾,你犯不着对他有敌意。你要是真想对我负责,那就帮帮我。”
“帮我将太子拉下台”,最后一句话,沈棠缓缓地凑近了云笙的耳边道,那双勾人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她似乎很确定云笙会做什么选择。
云笙认真地瞧着面前少女,最终缓缓答道,“好,我可以帮你。”他可不是为了那慕容瑾,要不是云笙,他连那人的一点事都不想管。
二人对话期间,倒是有几个太医从一旁路过,撞见二人亲密举动时红着老脸赶紧走开了,沈棠也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举动,不久后回到京城内,城中处处都在传这姜家长子之所以年纪大了还不娶亲,是因其有龙阳之好,甚至还有管家为了讨好沈棠送来了年轻貌美的小馆,气得云笙当场就把人扒光衣服丢到了乱葬岗。
在得到了云笙的答复后,沈棠心头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她还说怎么帮慕容瑾这么费劲,敢情这家伙一直在从中作梗。
“少爷,马车来了!”等了半晌,绿芽终于将车夫与马车喊来了,望见沈棠时还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沈棠轻轻侧脸看了一眼云笙,对方握着她的指尖稍稍用力了一下,不等沈棠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云笙抱起细心地放进了车厢内。
绿芽知道自家小姐身体不好,倒是没觉着云笙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的,还在后头喊着,“云侍卫你小心点,我家公子身体弱,你可别压着他了!”
退出马车车厢时,云笙似是怕人受惊,语气温和地安抚了几句,“你放心,我守在旁边,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落,他便退出了马车车厢,倚着车厢门坐在那了外头长木上。绿芽见自家小姐上了马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不过等她靠近了马车,顿时又意识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
“云侍卫,你这唇怎么......”绿芽的疑问脱口了半截,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这色泽同她家小姐的胭脂色竟如此相似,绿芽狐疑地瞅了对方一眼,才慢吞吞上了马车内,这一进马车,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了自家小姐的唇上。
亲眼瞧见自家小姐唇瓣微肿的绿芽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自己的嘴,眼神却忍不住在沈棠和外头的云笙身上瞟了瞟,沈棠自然察觉到了绿芽的眼神,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人脑袋,“行了,把你那小眼神收起来,回头可别让我爹看到了。”
慕容瑾在离开郊北村前便已经从刘寒口中问出了病源,那猎户带着野猪下山时正是他这好侄子在野猪身上下了药,若是千机阁老阁主行事,他自然不会做出给人留下药渣这种把柄,可惜这次手下行动多由太子指使,而那千机阁老阁主只负责中途暗杀之事,压根不知道自己这猪队友干了什么好事。慕容瑾不仅在刘寒屋内找到了致使人发病的药渣,还发现了太子派传给那女子的信件,这才在发出了自己假死的信息后便匆匆往京城内赶。
要是行路快些,或许能在回到京城前碰上慕容瑾他们,在上一回的任务世界内,她虽然早早死在了云笙的手下,但慕容瑾不多时便调查出了疫病源头,只是那时没有整出现在的假死谣言,慕容瑾戳穿太子计谋后不仅控制住了疫病的传播,也还了姜家一个公道,这才让药阁免于一劫。太子举动也让那老皇帝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便废除了太子之位,才让慕容瑾有了重新争夺太子位置的机会。
这剧情如果能正常发展下去,慕容瑾回了京后估计就会和老皇帝上报太子的事情,那千机阁老阁主的计谋就达不成了。至于老皇帝会不会信了那谣言,恐怕就得看太子会不会发力了。
沈棠一行人备好了物品,很快便乘着马车踏上了回程的路,而此时此刻,京城内却风波四起。
“太子殿下,听说三皇子殿下出事了”,一道沙哑似鸦的嗓音缓缓传出,披着篷衣的老者凭空出现在了太子的寝殿内。
慕容武腾得站起身,赶忙上前让这老者就坐,“想不到这慕容瑾如此大意,竟然还真中了招,看来还是本宫高看他了,一个三皇子罢了,成不了气候。”
慕容武说着,痛快地哈哈大笑了几声,“这其中还少不了老先生您的助力,您放心,等日后那老皇帝将帝位传予本宫,必定赐你奖赏!”
老者听着眼前太子的言论,眼神中逐渐充斥着贪婪的神色,千机阁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可他想要的远远不知这些。这朝廷上的事,哪怕是分一杯羹都够寻常人家活几辈子了,机会在前,怎能就此停手?
老阁主阴桀桀地笑了笑,见慕容武从寝殿中取来了美酒要喝,便伸出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慕容瑾虽死,可要避免再发事故,殿下何不......”老者的手在自己的颈部划了一道手势,面上笑意不减,“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即使药阁研制出了解疫病的药方,是药三分毒,陛下可未必遭得住啊。”
“您的意思是”,太子见了那手势,蹙眉思索了一会,“提前夺了这帝位?”
“不可不可,这可是弑父弑君之罪!”慕容武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了,他虽无脑,可这种事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殿下不必恐慌,老夫这有一剂药,只要服下它,人的五脏六腑便会在七日内逐渐腐烂,无人能察。三皇子已死,您只要让陛下服下了这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旁人又有谁会知晓呢?”
“一剂药便能省去数十年的变故,殿下当真不考虑考虑?”
慕容武一僵,倒是有些心动了,“先生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自然。”老阁主摸着自己的胡子,眼中贪婪之光更盛。
“那便依您所言”,慕容武呵呵一笑,想到自己若是不必等到皇帝老死便能承了这皇位,一时间便心花怒放。
二人商量好了一切,便各自行事去了,只是他们未曾料想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早已被行路赶回的云笙知晓。
马车运行途中,云笙面色平静地坐在车厢前,身旁的竹笛斜斜靠在了车厢门上,生怕人瞧不见一般。云笙在千机阁内的地位本就不低,如今他这明目张胆坐在这里,那些本想对车厢内人动手的刺客此时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字自己的实力。毕竟云笙能成为阁主的副把手,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人情,而是手下性命的堆积。
他们要是抢了云笙盯上的人,恐怕人还没碰到,自己就要先死在人手下了。
顾及到此,那些盯着沈棠的黑衣刺客倒是逐渐撤离了沈棠所在马车周围的树从,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云笙何时从空中接下了一只信鸽。
解开了信鸽脚下的信,云笙缓缓将纸张打开,敛眸扫视着上头的字迹,很快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倒真是和曾经一般耐不住性子啊,阁主。
云笙平静地看完了手中的信纸,乌黑剔透的眸子染上了层层寒意。千机阁老阁主与太子密谋弑君的动作曾经也发生过,那时事情败露,老阁主便匆匆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他的身上,若非那时他不在京内,便要被扣上这顶大锅。
既然老阁主不仁在前,那也别怪他不义了。
男人缓缓抬眸,向沈棠要了纸墨后重新写下一封信绑到了信鸽腿上并将其放飞,这次他倒要看看,若是慕容瑾提前知道了此事,他们的计划又会变成什么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沈棠见云笙借了纸笔,猜到这其中自然是发生了些事情,便拉过了那车厢门探出头问道。
云笙眼中的寒霜在望见小姑娘的脸后瞬间消散,他朝着车厢门靠近了些,“外头风大,别靠太外着凉了。”
沈棠只好将脑袋缩回了些,一双亮晶晶的水眸望着他,“难道是千机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