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严燚打算在街上闲逛一会,感受一下久违的上京气氛。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间画坊挂着售卖的水墨画看着画风有点熟悉,便走了进去,驻足观赏。
“郎君真是好眼力,这是尚木公子最新的画作。这尚木公子如今在咱们上京城可是有名的很呢!”画坊掌柜过来介绍道。
“尚木公子?他人来上京了?”
“正是,郎君可是识得这尚木公子?”
“不识,只是以前见过他的画作,他所画的水墨画不似传统的只以黑白为配色,而是增添了许多色彩,显得更灵动了。而且她下笔时墨色运用的恰到好处,浓淡适宜,画作也给人一种宁静安好的感觉,我很喜欢。”
掌柜连连点头:“对对对,之前有几位识画的郎君也是这么评价的。看来郎君也是个识货的。”
“过奖,帮我把这副作品包起来罢,您这可有尚木公子的联系方式?我想结识一下。”
“无,我没有见过他。不过郎君可以给尚木公子留个信,他的婢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我这结算银钱。”
“可。”
临近傍晚,白棠才回到将军府。
“回来了,可用过晚膳了?”严燚出现在了紫金院门口。
要回清棠院必须先经过紫金院。
“还没有了。”
“那正好,过来与我一道用晚膳。”
“你这是在等我?”
被道破真相的严将军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我也是刚回来。”
行吧,和谁吃不是吃呢?白棠这会饿得紧,她先填了个半饱,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倘若有人当面说了你的坏话,你会如何?”
白棠今日一个下午在店里都在琢磨这事,越想越觉得严燚当时去扶杯子,让她被烫到就是在报复她。
“应该还没有人敢当面说我坏话罢。”严燚冷冷道。
白棠:“……”
她差点没坐稳一屁股滑到地上,咋地,你是把他们都灭口了吗?惊诧归惊诧,可她也不敢再问了啊。
“吃菜吃菜。”白棠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她决定先讨好他,再摸清这人是个什么性情的,否则她怕她刚一开口提和离,就成了他的刀下鬼了。
严燚还不知此时的他已成了她心中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魔头,只觉得她果然是极爱慕他的,就连夹的菜也是他喜欢吃的。
“等会吃完后帮我换药吧。”严燚刚出口就又有点后悔了,她会不会以为他是把她当成婢女使了?
于是他找补道:“咳,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好了。”
“好啊,那我等会让严六过来帮你换药吧。”不用她换那是最好,她巴不得离这大魔头远一点。
严燚:“……”
这下好了,他更后悔了。
严燚失去了一个能与白棠单独相处的机会,心里正是郁结。他能感觉到自他归来后,白棠对他的表现并没有以往书信中的那么热烈,她是害怕他会当面拒绝她?还是说她对他的感情变淡了呢?
严燚不懂,可他是想与她好好相处的。
严六进来时的一声“将军”拉回了严燚的思绪。
“昨日带头挑事的妇人已查明,她是桃源楼斜对面百客居的厨娘,授他们掌柜的意来给竞争对手找找麻烦的。”
“看紧他们,别让他们给夫人找事。”
“是。”
严六纳罕地瞄了严燚一眼,没想到他们将军居然开始默默关心夫人了啊。
没过几日,那妇人果然带着一个身形细瘦的稚子去了桃源楼。
一进门,妇人就语气凶狠:“你们掌柜的呢?把她叫过来!”
白棠正好站在二楼楼阶上,闻言,走下来:“我就是掌柜的,何事?”
“我家孩儿昨日在你们这吃完后,就开始腹泻不止,你看看,现在人都要瘦脱相了。可怜的呦!”
妇人哭诉了起来,引得吃客们纷纷往她们这看。
“您先冷静一下,若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定会负责到底。”
白棠拿出一条素净的手帕给妇人擦拭眼泪,妇人却不领情地一把拍开她的手。
“冷静什么啊冷静?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心疼。”
白棠皱起好看的细柳眉,暂不理会她的哭闹,吩咐迎春道:“去把店里的小二都叫过来。”
白棠让店里的三个小二都仔细瞧瞧那两人:“你们昨日有谁可曾接待过这位夫人和稚童?”
其中两个小二率先开口:“好像没有,记不太清了。”
桃源楼的生意还不错,一天天的确实来往许多人,记不清实属正常。
白棠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那个还未开口的小二,他本是一个流浪儿,是白棠把他带了回来,还留下了他。
黄永想了想,说道:“夫人,小的昨日是有接待到这位客人,她身旁这位稚子太显眼了,很少有孩童瘦成这样。”
妇人听罢,更是一口咬定:“对,就是这位小二接待的,我们昨日就是在这里吃的!”
白棠只好问道:“夫人可还记得昨日在我们店里点了哪些菜?”
“清蒸鲈鱼和芦笋汤。”
倒也真是他们桃源楼的品牌菜,他们昨日确实在这吃过,但为何只有那稚子有事?
那妇人见白棠一时无言,更加有了底气,还喊周围百姓过来评理:“就是在你们这里吃坏了肚子的,大家快看啊,这桃源楼吃坏了人还不承认,将军夫人就能为所欲为,欺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吗?!”
白棠冷眼瞧着现场已经有客人被她明显煽动起了情绪,恍然明白过来这妇人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意在砸掉桃源楼的牌子。
就在她准备报官之时,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大夫走了进来,一见到那妇人,就中气十足地招呼道:“张夫人,好巧啊,带孩子来吃饭吗?”
妇人一见到老者,眼神闪烁,不自在地支吾道:“啊,是。”
“稚子今日可还有腹泻?老朽开的药可按时吃了?今后可别再误食巴豆了啊!”
此言一出,众人喧哗,那妇人顿时汗流浃背,落荒而逃。
白棠没料到事情转机得这么快:“谢谢老伯,您出现得太及时了,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夫人莫客气,老朽也是受人所托。”
“何人?”
老者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老朽也不认识。”
白棠一头雾水:“……”